刘连贺律师:为法轮功辩护的心路历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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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6年08月07日讯】刘连贺,52岁,天津宝坻人,信佛,2013年开始担任维权律师,2014年起多次为法轮功学员做无罪辩护。刘连贺谈了他在中国做维权律师以及为法轮功学员辩护的心路历程。以下是部分访谈实录。

记者:您可以简单讲一下您个人的经历吗?

刘:我家祖父辈都是农民,小时候在村子里上学。我母亲有些文化,她督促我学习,不上学就得在农村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我也谈不上什么理想,学习也没什么动力,该上学就上学吧。邓小平改革开放以后,我考上天津师范大学,毕业后铁饭碗包分配,我到了宝坻的检察院,也没什么追求,就是混日子。零五年年底我辞职,从检察院出来去了上海,一边给律师做助理,一边考律师资格,后来回到天津,同样混日子,多挣些钱吧,别的想法也没有,后来,2013年吧,我开始做维权律师。

记者:您在微信中讲到洗脑,您是怎样一点点认识到自己被洗脑的呢?

刘:小时候打开课本就是共产党好,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寿无疆,所以我的思想非常单一,我被灌输的就是共产党多么好,地主多么坏,资本家剥削工人什么的,我爷爷是地主,“文革”倒是没挨批斗,就是大冬天,爷爷和我父亲必须去扫雪,贫下中农就不用扫雪。但直到我爷爷90岁去世,我也没听到他抱怨过,我爸身份不好不能上学,也没有过抱怨,他相信政府的宣传,政府说的就是对的,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电视都播了,那还能有假?”

那时洗脑是非常成功的: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们的国家是最先进的,我们的生活是最好的,苏联美国生活多么贫困,在水深火热之中。上中学时,我对马列、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什么的,特别崇拜,什么从量变到质变,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等等,我都深信不疑。后来上大学,头脑中还是那种无神论观念,认为神佛都是虚无缥缈的,哪有地狱啊,地底下就是岩浆。自己也想上进,做个好学生,上进的目的是啥也不知道,就想和同学比,不要落后他们吧,表现积极嘛,看别人入党我也要入党,我也入党了。至于党到底是什么,它什么样的组织,我都没想过。

八九“六四”时,我们检察院报过一些学生暴徒伤害解放军的案例,当时也有怀疑:解放军手里有抢,一个学生怎么能伤害解放军呢?但我还是听信官方宣传,写出拥护党中央平暴的心得。也是最近几年,我听到了不同的信息。我们村有个在北京上学的大学生,他跟我讲,当时天安门清场时往头上打照明弹,学生不走,解放军就用棍棒驱赶学生,打学生,也往头上打枪,有穿高跟鞋的女学生,拥挤中躲避不及,就踩死了,他还说清场之前怕解放军下不了手,就给他们看杀人的录像;我另外一个朋友也告诉我,他在香港出差,第二天突然看到香港市民游行,香港电视上就有天安门广场的视频录像,画面震撼,但他从香港回来时,这些录像带在海关被扣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官方一直隐瞒事实真相。

后来我用微博、腾讯微博和新浪微博,发现一些人天天吹捧毛泽东,吹捧国家如何好,我想: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好在哪?我老家算比较富裕了,一年到头吃饱饭都很困难,要借粮食,用玉米换地瓜干,多换一点才够吃,一年到头吃不上肉,连油都没有,这是现实啊。于是我找资料在网上和他们辩论,通过辩论我渐渐明白,我从小接受的就是洗脑式宣传,官方要把人脑变成电脑,然后使用官方设计的程序,统一格式化,统一思想,不许有别的思想,否则就是另类,要把你清出去。

记者:那您是怎样开始做维权律师的呢?

刘:近几年我对国家、政府才有了本质上的认识和思考。

我最早接触的是一个浙江温州十字架强拆、信众维权的案件,当时为了拆十字架,政府动用了很多人,保护十字架的信徒被打伤、抓进看守所。我认识到,滥用国家公权力,老百姓没有任何权利,法律都是给老百姓定的,官员可以为所欲为,他们是不受法律约束的,这样下去国家是没有前途的。

2014年,我接受建三江当事人委托的案子,第一次跟法轮功学员接触,那次我是和王全璋、王宇等律师一起去的。当时建三江设置所谓的法制教育基地,不是依法成立的,它没有权力把法轮功修炼者关到洗脑班里面,我的当事人去交涉,要求释放被关押的人,不是犯罪行为。为了辩护,我硬着头皮看司法解释,给他们定的是“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我当时就疑问:组织还能被利用吗?利用组织还能破坏法律实施吗?我感觉它是一种无权的、扩大的司法解释,它对邪教组织的解释是越权的,而且它的入罪标准,包括制作或传播邪教宣传品,明显也超越司法解释权。从网上下载宣传品并传播,是个人行为,不是利用组织的行为,从法理它就是不对的。

从这个案子看到对法轮功学员的“法律制裁”违背司法原则,适用法律漏洞百出,太荒谬了。这个案件之后,我就陆续接了很多法轮功案件。

 建三江法轮功案的8名辩护律师,包括王宇、蔺其磊、王全章、唐天昊、陈智勇、张维玉、袭祥栋、刘连贺,及旁听律师张凯共9名律师住在建三江的格林豪泰酒店。他们将为四法轮功学员做无罪辩护。(网络图片)
建三江法轮功案为四法轮功学员做无罪辩护的八名律师——王宇、蔺其磊、王全章、唐天昊、陈智勇、张维玉、袭祥栋、刘连贺及旁听律师张凯在下榻的建三江格林豪泰酒店合影。(网络图片)

记者:您在做这些案件时感觉到压力吗?

刘:我们律师事务所主任说过,如果给法轮功辩护,要到司法局备案,不允许给法轮功做无罪辩护,不允许就法轮功不是X教做辩护,这些都是内部传达,不能公开的。我接建三江案件以后,当地司法局开庭前找过我,不让我做辩护,那次我坚持下来了。但前些日子,建三江石孟昌的案子我退出了,因为所里压力大,认为我总给法轮功做辩护,所开不下去了,不得已另外一个律师去了。

但总的来看,我感觉现在环境宽松多了,最初高智晟他们,包括江天勇、唐吉田他们的抗争,及当事人的抗争,加上互联网迅速传播造成的舆论压力,确实改变了环境,我现在压力小多了。

我老婆退休了,还好一点,如果她还在体制内工作,恐怕我要考虑一下,因为他们也会胁迫她吧,她和孩子都反对我给法轮功案件做辩护,怕我被抓,还是胆小的,所以我一般就不怎么和他们说。我孩子看了我在微博发那些敏感的东西,也害怕,13年底他把密码改了,我自己也上不去,原来的都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采访整理:陈昭,责任编辑:苏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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