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达人】Party船长─谢哲三

林佳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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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船长─谢哲三



 远 洋渔业船长谢哲三,即使周游列国将近50年,对于英文的应对,他也总是以“no”及“party”闯天下。

 “ no”是谢哲三禁止船员在船上赌博,有为有守的态度;而“party”不是夜夜笙歌、跳舞狂欢的糜烂夜生活,而是促进国民外交的润滑剂,是每到一个异地港口就邀集当地驻外大使、侨民、当地渔民一睹台湾渔业的骄傲。这样恩威并施的船长,就连现在退休后,都让曾跟在他身边20年的船员忍不住说“你要再出去(海),我一定会跟你去!”

 这 位从澎湖来的热血男儿,从一开始因为晕船而连吐15天的磨难,一步步晋身为船长,点点滴滴都让他难以忘怀。不但得从颠簸的海上作业学着以巴掌当餐盘,摆上白饭、配菜及汤外;统领百余船员的船长责任,也让他秉着“大家出外,兜是为了让家里的日子好过”的态度,而对船员下严禁赌博的禁令。

 “ 用一天20几个小时工作来赚的钱,怎么可以随便乱花?只要有人赢,就一定有人输,输的人就会再想机会赢回来,输输赢赢,干脆不要玩。”所以船员的空闲活动就是唱唱卡拉OK、下下象棋,要不就约其他船员一同拔河解闷。而船上那套收录台语老歌的伴唱机,也是谢哲三“拼”外交的最大功臣。

 有 一次在西非象牙海岸停泊时,便邀集当地驻外大使、侨胞、当地渔民一同上船party。虽然喝的是啤酒、播的是卡拉OK,但300人一同唱歌跳舞、喝酒助兴的同欢场面还是让不少人一解乡愁。两头流落异地的台湾人,一边从海上来,一边还没回去过台湾,同乡情谊顿时表露无疑。



形 容行船生活像“坐水牢”的谢哲三,飘流在海上的时间,从原本的四、五个月,鱼捕完后就可以回港的时间,延年递增到一年、两年,甚或三至四年。除了刮风下雨还是得捕鱼外,有一次在海上遇到10级风,拖了数十海里的生财工具延绳还要收回来才可以,船身摇晃的姿态像衣服在洗衣机里,左甩右摆。
 
辽 阔的海域像无形的枷锁,船员像被关在一个摸不着边的海牢,谢哲三的眼皮低垂,用手按奈胸口,当时惊甫未定的感觉好像又回到眼前。想起那段刻骨的记忆,他以短暂的缄默回答一切。其实在渔民心中最凄苦的还不止这些,而是看着补给船、载满着他们辛辛苦苦捕的渔货,掉头返程的瞬间,谢哲三说“看到人家可以回去的那种感觉会哭耶……”。
 
看 着孩子从刚满月到三岁,然后再从三岁跳小学,谢哲三参与孩子的成长历程像是跳房子,每次回来就像看到孩子像吹大的气球一样。船长太太说“头一个礼拜都会比较生疏啦,呀不过父子相连是天性,玩一玩感情就会好了。”虽然只有一个月的相聚时间,却是整家人最紧密相连的时刻。
 
虽 然每每听到气象局的风速状况报告,船长太太一颗心总是悬在夜里七上八下、彻夜难眠,但身兼严父慈母的好牵手,船长太太还是只有将担心放心底,坚强的扮演起孩子启蒙时期的教育指南针。谢哲三说:“这点我就要感谢我的太太,因为做我们这种行船人的某实在是有够辛苦啦!”
 
没 有像一般渔民信仰妈祖的谢哲三,从居家环境到车里吊饰看不到一丝求神拜佛的痕迹,身上唯一携带的平安符,还是远在故乡的母亲从澎湖帮他求回来的。问他在那么远的地方行船不怕吗?他澹然的说:“平时只要不做坏事,多做好事就有保佑啦!”
 
不 管是靠哪一个国家的岸,异地终归是异地,空气里流动的味道找不出一丝家乡的痕迹,眼前过目的脸孔就像一格一格快转的底片,这样的有期徒刑,终于可以在看到自己熟悉的港口解禁,因为在每个船员心中,最真实、最温暖的停泊岸─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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