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是我心中隐秘的灵魂,这大约与老家宜兰有关;兰阳雨长驻心头难忘怀,雨声扑通,一年下了二百多天,对雨便有了情感,不止爱听雨,也爱赏雨、看雨、唱雨,当了作家之后,常写雨,有人说,宜兰出文人与雨有关,雨天闲着也闲着,诗兴全发了。
前不久,马来西亚友人来访,从猫空开着山路蜿蜒入了深坑,正巧遇上雨,便诗情画意开来,我们把车子停在路旁,三、四个人挤在一部小车子里,阖上眼听着雨声滴答,直说浪漫。
这又让我想起了雨,别人听来很寂寥的雨,在我眼中便化成了诗,在忙碌的心思中,带着回归的宁静,甚或有了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倽剑门的感触,拨弄着敏感的心弦。
在园子里听雨当是雅事,酙着一壸好茶,一边望雨,一面无语沈思,这等诗意,忙人何处寻?
听雨,果真是人生境界,不独独我生在宜兰所以爱雨,更因为雨中怀着哲思,可以因雨而听见易安居士心中的──
梧桐更兼细雨,
到黄昏,
点点滴,
这次第,
怎一个愁字了得。
丝丝绵绵的小雨往往带来愁绪,暴雨给的则是惊喜,苏东坡这样写它:
黑云翻墨未遮山,
白雨急跳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
望湖楼下水如天。
我喜欢梅雨季节,一来是家中务农,对于霪雨霏霏自有一番独,它可是田里望穿的美事,雨季表示播种将来,收成便不远了,这可不是把阳光当成好日子的人可以了解的,乡下人,尤是种田的乡下人,总是望断春雨的。
雨有时候很有诗意,雨天盯着窗外,聆听雨打芭蕉的景致,南宋词人蒋捷的便跃上心海──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座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卢下,须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
点滴到天明。
雨中有月那就更美了,矇眬的,带着彩色的光晕,便别有一番诗情画,唐朝刘方平这样形〈月夜〉:
更深月色半人家,
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伦知春气暖,
虫声新透绿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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