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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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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節感懷:深沉的父愛

隨著歲月的流逝,記憶的長河不斷的向前延伸,回望這記憶長河的源頭,兒時和爸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依然清晰可見、依然令我快樂滿足。

兒時總聽媽媽抱怨爸爸不會儅爸爸,有時從外面回來,仿若置身動物園的猴山。媽媽的嘮叨,爸爸根本是無動於衷。爸爸每次坐在床上看書時,也就是我悶聲搗亂的時刻:或是爬在背上、或是騎在肩上,用爸爸的頭髮作素材,練習手工。

有時是幾根漂亮的毽子豎在爸爸的頭上、有時是幾條藏式細辮子垂在爸爸腦後,當時看到、知道的髮式在爸爸的頭上一一練就純熟。沒有喝斥、沒有吵鬧,父親全神貫注讀書、女兒孤芳自賞忙碌。

幾乎每天早晨都是爸爸的豬鬃鬍子把我扎醒,偶爾醒得早時,幾次看到爸爸正俯身看著我,見我睜開眼睛,立刻把我抱在懷裏,因抱得太緊,勒得我吱哇亂叫,引來在廚房忙碌的媽媽,看到這情形,少不得又是一陣關於猴山的嘮叨。

我為人母后,也經常俯身看望兒子熟睡的模樣,心中的柔情、憐愛、疼惜交織一起,真想立刻擁入懷中,又不忍攪醒甜夢,這種複雜的感覺使得兒時睜開眼睛和爸爸的眼睛四目相望的情景再一次映入眼簾,使我體悟到爸爸和媽媽一樣的愛他們的孩子,只因爸爸是柔心鐵骨、深藏不露、自然冷漠不可親。

爸爸的短暫閒暇,更是我最快樂的一刻。粘住爸爸講故事,爸爸講的故事太多了,因得之易,定失之易,只記得一個,講的是一窮人,安於窮命,雖然貧窮,但得到好處時,仍然願與他人分享,即使是比自己富有的人也一樣,心無妒忌、不平和抱怨,尊崇上蒼的安排,自然得到神佛的青睞。細細的品味這個故事,故事的主題,正是爸爸處事為人的寫實。

爸爸本出身詩禮人家,但出生時家道已中落。雖然如此,爸爸仍然從書香不減的家族中,練就了一手漂亮的字體、優秀的畫工、良好的文筆。加之因境況衰敗而面對的世態炎涼,使爸爸養成自己動手的生活習慣,以及一切煩憂獨自承擔的秉性。家人需圖章,爸爸會刻字;家人需穿衣,爸爸學會裁縫;家人需安裝電燈,爸爸是電工;家人需新傢俱佈置,爸爸鋸鋸鉋鉋全搞定。我也從爸爸那裏學會了如何面對生活,並深感受益匪淺。特別是來到海外,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經濟條件的使然,一切都要自己動手。幾年下來,電工、管工、一般的小維修,雖不專業化,但自用足夠。

爸爸性情豁達、心胸廣闊、樂於助人,即使曾經刻薄過爸爸的人,也從不計較,反倒讓對方自感無地自容。喜事及時公佈,與人同享快樂;煩惱悶聲不響,決不外露惹人心煩,特別是進入那瘋狂的年代,爸爸整天眉頭緊鎖、悶聲不語。那時,街道經常發生迎頭撞車自殺的事情,深知爸爸的為人的媽媽,經常嚴厲的讓我盯梢爸爸,深怕爸爸承受不過壓力,而出意外。幾次跟蹤爸爸,都被跟丟,回來自然被媽媽狠狠的責罵,在誠惶誠恐的歲月中,爸爸再沒同我們嬉鬧過,歸位到爸爸應有的形象:冷峻、沉悶、深邃、凝重。

本以為再也找不到兒時爸爸的身影,儅我即將出國的前夕,老爸失聲大哭、老淚縱橫,他緊緊的抱著我和兒子,依然感到勒得很緊,更堅硬的胡茬摩挲著我已不再稚嫩的臉頰,我沒有了撒嬌的亂叫,當時是多麼希望時光凝注啊!

深沉的父愛,絲毫未減、依然如故。 @*(http://www.dajiyuan.com)

責任編輯:尚文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