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虎宇:《三体》——一部无根的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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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4年06月29日讯】《三体》脱离了地球社会学的基本模型,将一种极端的零和博弈状态当作是宇宙的基本生态法则。物理规律演绎的是科幻,但是其社会规律演绎的却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宇宙社会学,以此来看,《三体》成为一部无根的科幻。

Netflix版的《三体》电视剧今年3月份首播后,立即成为Netflix在全球收视率最高的剧集,在全球掀起一股《三体》热。笔者此前没有涉猎过《三体》相关故事,由于媒体职业原因,趁热打铁将这部科幻好好研究了一番。在观赏影剧以及掌握小说的主要内容之后,笔者不无遗憾的发现,这部旨在思考人类在茫茫宇宙中的地位、价值,探索人类与宇宙终极命运的科幻作品,其宏大叙事结构得以展开的哲学和社会学基点,却显得尤为苍白无力。

简单来讲,科幻小说可以看作是物理规律+社会规律的一种艺术组合,其中物理规律可以超越当前的认知,而社会规律则必须锚定历史的传承,后者是科幻小说的文化之根。好的科幻作品都有一个基本的共同点,就是将人类社会的复杂人性、社会现象和社会规律放在一个高度发达的科技时代去演绎。正如我们看古装历史剧和现代剧,虽然故事的社会背景不同,时代的科技水平不同,但是里面的人性和社会规律却不会改变。从这一角度来说,科幻可以看作是一种未来剧,无论未来科技如何发展,其中的社会学基本原理和人类此前的历史一定是相通的。

《三体》与一般科幻作品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不是为了在一个共通的社会规律下展示人性的复杂面,而是试图展示一种全新的宇宙人生哲学,或者是宇宙生态学,即小说中所谓的“宇宙社会学”。但是如前所述,宇宙社会学只能是地球社会学的一个宇宙时空版本,它不可能脱离人性和人类文明史所揭示的基本社会规律。

《三体》的失败之处就在于它脱离了地球社会学的基本模型,将一种极端的零和博弈状态当作是宇宙的基本生态法则。如果一部小说的社会学基础严重脱离人类的基本社会规律,那它应该属于玄幻小说的范畴,因为玄幻小说不受科学和人文的限制,可以任意突破时空以及人类社会规律,比如魔怪或者仙道的世界是以魔性或者神性来构建的,那已经不是一个人类社会,而科幻小说描述的是一个科技发达的人类社会,不管是地球人类社会,还是外星人类社会。《三体》的物理规律演绎的是科幻,但是其社会规律演绎的却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宇宙社会学,以此来看,《三体》已经一只脚踏入玄幻的队列,成为一部无根的科幻。

食物链共生共存 猜疑链相互毁灭

《三体》的宇宙社会学是由“黑暗森林法则”和“猜疑链”构成。所谓“黑暗森林法则”就是将宇宙比喻为一个黑暗森林,而所有的文明都是在这片森林里潜行的带枪猎手,一旦某个文明被其他文明发现,必然会遭到攻击。“猜疑链”则是对“黑暗森林法则”的一种注解,认为宇宙文明之间的基本社会关系是猜疑,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外一个文明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只能选择首先开枪消灭对方。《三体》的宇宙社会学实质就是一种宇宙达尔文主义,达尔文主义认为生物界和人类社会的基本法则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但是这个所谓法则其实在生物界都不存在,更何况是人类社会呢?

《三体》的宇宙社会学是由“黑暗森林法则”和“猜疑链”构成。(Netflix提供)

在生物界,物种之间的基本关系其实是生态系统中的食物链循环关系,从宏观角度看,食物链中并没有所谓的强弱,而是一种复杂的相生相克关系。我们截取其中一个最简单的食物链循环模型,比如狮子、绵羊、植物和细菌,在这个小系统里谁强谁弱呢?狮子可以吃掉绵羊、绵羊可以吃掉植物、植物(这里选取具有杀菌功能的)可以杀死细菌,而细菌可以杀死狮子和绵羊。可见,生态系统中没有绝对的强弱,也没有所谓的适者生存,而是物种在相生相克中互相利用、循环共存,没有一个物种可以单独生存,只有整个系统正常的循环运行,每个物种才能生存。

生态系统就像一部设置精密的自动循环生产线,这条生产线运行的机制就是食物链,一个生物吃掉另外一个生物就像一个工序连接着下一个工序,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食物链本身并不会消灭任何一个物种,它维系的是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运行,生产出的是一个繁荣的生命世界。相生相克、共生共存、循环往复,这才是真实的地球生态法则。

从生态系统进入到社会系统,基本机制也大致相同,人类社会的基本关系是协作共生关系,人类文明是在追求伦理、分工协作、利益共享的基本社会关系中不断向前发展,这就是地球社会学的基本架构。

与仅仅依靠食物链机制自动运行的生态系统相比,由于人性是善恶同在,人类可以自由选择善恶的表现,因此社会系统呈现出三种状态:共生共存的利益平衡状态(以契约来维系的中性的基本社会关系);少私寡欲的和谐状态(以道德来维系的更高级社会关系);以消灭对方为目标的斗争状态(道德败坏时出现的最恶劣社会关系)。而达尔文主义在社会系统中对应的是最恶劣的斗争状态,是人类构建社会学需要避免的社会关系,这就像法律的构建是为了避免犯罪,以维系人类的道德底线,社会学的构建也是为了避免达尔文主义的泛滥,维系社会关系的底线(以契约来维系的中性的基本社会关系),并追求更高级的和谐状态。

在地球之外的茫茫宇宙中,是否存在无数个像人类一样拥有智慧的高级文明?哲学首先可以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基于普遍性原理,外星生命和外星人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外星文明的社会系统是什么样的?这也是哲学和社会学可以回答的问题,如前述,无论外星人的科技发展到哪个阶段,但是人性的善恶表现和社会关系的三种基本状态与地球社会学没有任何分别。人类的社会学是以维持中性的基本社会关系为基点,通过伦理和道德的构建将文明向更高级状态发展,在宇宙的尺度上去看(宏观整体的视野中去考察)宇宙中的外星文明同样如此,这才是放之宇宙而皆准的真实宇宙社会学。至于外星文明在哪里?他们的文明发展中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这是科学应该做的工作,也是科幻小说可以发挥艺术想像力的空间。

《星球大战》缔造科幻经典 《三体》构筑宇宙毁灭链

谈到科幻,我们无法回避《星球大战》(Star Wars)系列,这部作品无疑是有史以来最成功也最有影响力的科幻电影之一。《星球大战》的名称就是表达星际战争和文明的冲突,电影中的星际战争场面也堪称史诗级,但是电影的哲学主题却始终围绕人类社会永恒的价值观。在《星球大战》前传第一部《魅影危机》中,小阿纳金的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他说宇宙中的最大问题就是人们之间不互相帮助。阿纳金是《星球大战》的绝对主角,《星球大战》正传的第一个故事其实就是以这句话为哲学主题展开的:在银河外围的塔图因星球上,在一个对银河共和国没有友好气氛的文化环境下,小阿纳金主动帮助了银河共和国两位落难的绝地武士,从此与绝地武士结缘,展开了星球大战的主要故事架构。

《星球大战》中呈现的银河社会学与地球社会学完全一致,比如道德、宗教、伦理、法律的构建和维系,星际贸易与星际冲突、银河共和国与银河帝国的体制较量,秩序与破坏,谈判与妥协,阴谋与背叛,正义与关爱等等。《星球大战》让普遍的社会规律和人性表现在广袤银河的时空范围内栩栩如生地展开,表明这是一个具有现实可能性的银河文明生态。《星球大战》系列由于其稳固的社会学基础,让观众在观赏影片中对银河文明产生了一种似乎触手可及的真实感,这也是《星球大战》成为科幻经典最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再比如科幻电影《2012》在人类毁灭危机面前,演绎了人性的道德与契约选择,这是人类社会学中最普遍的状态。在毁灭人类文明的大洪水15分钟后即将到来之际,3号方舟严重受损,大量人群滞留在外引发骚乱。科学家艾德里奥要求打开舱门把外面的人放进4号方舟,在这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4号方舟的人开始了一场争论。反方观点认为:资源有限,时间有限,要首先考虑整个人类的生存,不能让人类灭绝,外面的人只能听天由命;而艾德里奥的话则阐释了整部电影的哲学主题:如果我们不顾别人的死活而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怎么向孩子交代?那样做,既不人道,也算不上文明。最后经过投票表决,4号方舟上多数国家的代表一致同意打开舱门。

反观《三体》中的宇宙社会学,认为宇宙中的文明全部都处于敌视状态,文明和文明之间的基本社会关系就是互相毁灭。小说中的一个男主角罗辑为了验证这一宇宙社会学原理,做了一个实验,将50光年外的一个行星座标在宇宙中广播出去,结果200年后,这个行星被未知的力量摧毁了。小说还在人类文明的生死时刻再一次演绎了这种猜疑和毁灭关系,在经历末日之战后,地球文明只剩下五艘战舰,五艘战舰所有的资源集中起来刚好可以满足一艘战舰在漫长航行中的基本生存,于是五艘战舰都怀着相同的心思去消灭对方,最后只留下一艘战舰。

总体而言,《三体》将整个宇宙文明都置于一种极端环境之中,从开篇的文革批斗会,到三体世界的极端自然环境,从地球人与三体人的零和生死博弈,再到全宇宙范围的黑暗森林法则,《三体》消解了普遍的道德伦理关系,创造了新的善恶观,一种行为能保证生存即为善,一种行为威胁生存即为恶。表面来看,这似乎开辟了一种新的生存哲学,实际上却构建了一条宇宙生态的毁灭链,因为在这种不择手段的生存斗争关系中,宇宙中的所有文明将不可避免的走向最终的毁灭。小说最后的结局也印证了这一结论,不知这是作者有意为之,还是在这种斗争哲学严格逻辑的推演下,不可能再推导出其他的结局。

《三体》宇宙中没有星系尺度上的共和国或者帝国、没有维护星际秩序的星际联盟、没有星际执法者、没有稳定的伦理价值观,只有一双双充满猜疑和敌视的眼睛,潜伏在黑暗宇宙的某个角落,将手指按住那些可以毁灭星球甚至星系的超级武器的按钮上,紧张的盯着外面的璀璨星空。

虽然“智子”拥有人形形象,但其实在影集中它是三体人覆盖在地球的人工智慧,它可以影响人类的感官,同时也能监控地球的一切资讯,并且随时回报传递给三体人。(Netflix提供)

《三体》中的超级人工智能质子、量子通信、光粒打击、二向箔降维打击、曲率飞船、四维世界……这些脑洞大开的科幻概念,的确开阔了人们窥测宇宙物理奥秘的眼界,但是其同时构筑的宇宙社会学却封闭了读者对宇宙真实社会生态的理性思考,将人类文明的绿洲在宇宙时空中彻底的荒漠化。《三体》在科学领域的理性和在社会学领域的非理性,这种阴阳两极严重冲突和无法融合的撕裂,使得这部小说无法承载基本的人文价值。

——转载自《新纪元》

责任编辑:连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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