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7月25日讯】也许是妈妈想要买一条最美的裤子给我吧,也许红色的裤子刚好是妈妈准备的预算?…我没有穿过这么亮丽色泽的衣物,刚开始的我是充满了感谢。
然而到了学校,这裤子的色泽太不寻常了,在一堆又灰又暗的旧布裤中,我穿着一条大鲜红色的裤子,而且天天穿着它,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渐渐的,老师、同学不再叫我的名字了,他们叫我︰“红裤仔!”,我不喜欢这样的绰号,可是我不得不在严寒的天气中穿着它,于是同学看到我就看到红裤子,动不动就可以听到小朋友乱叫“红裤仔、红裤仔…”的揶揄声,也许他们妒嫉,也许只是起哄…,但不管如何,老是听见自己被这样奇怪的叫,真是觉得太难为情了!
离乡觅生路
记得当时我大约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位住在宜兰的表伯,到太平山邀我爸爸到台东县的成功镇﹙当时称为新港乡﹚一处他所投资的农园里做工,那时爸爸为了生活,就这样去了他自己完全没去过,也根本不清楚状况的“后山”。
隔了半年多爸爸回来,脸上有着奇异的神色,他要求一向舍不得花任何车钱的妈妈,硬是跟着他坐了好久的火车、客运,又重新回到台东县临海的新港乡,坚持要妈妈亲眼看一看那个地方。结果当妈妈看到新港乡的柑橘园里,竟然不用什么施肥,就能够结出一树一树密密麻麻的果实﹔再看到新港乡的农田里处处有肥嫩的菜叶,只要朝着一丛地瓜叶一挖,就能挖出一大把丰实的地瓜…﹔面对这些本属“寻常”的景象,目瞪口呆的妈妈却哭了!他们俩人都觉得那里充满了“奇景”!充满了“希望”!商量着如果要活命的话,就必须要搬来这个地方。
于是爸妈让我休了学,打算让我先跟爸爸到台东种田作工,确定有收成、有预备粮食可吃后,隔年再举家搬迁,…为此身为长女的我责无旁贷,就这样离开了太平村的家。
相依为命处
来到新港乡,我跟爸爸两人住在两坪大左右的补鱼工寮里,﹙那也是表伯的产业,在冬天没人补鱼的季节没有人用,除了一些破鱼网、渔具之外算是空着的。﹚但因为只有两坪大,又要睡、又要煮﹙所以我们用三块石头架起一个锅子就生火煮食了﹚,又要洗衣服,…可以说生活的条件很差。
来到成功镇的第一年,我就学会了所有大人才会干的农事,虽然已经拼命劳作了,但跟着身上没有钱的爸爸,我们父女俩还是从来没有吃饱过。…记得有一次爸爸买了一些面粉回来,我们只做出了五个小馒头,就这样带到果园里去吃,记得爸爸吃完了两个后跟我说,留了三个给我吃。我却拿了一个小馒头之后跟爸爸说,我肚子胀胀的,吃一个就吃不下了。…其实不论是我还是爸爸,当时就算把五个小馒头全吃了,事实上也还是不饱的。但是爸爸让着我,我也让着他,就这样相依为命的,终于熬到了可以阖家团圆的那一天。
展开新生活
要搬家前,妈妈把所有家中能卖的、能换钱的东西都清空了,拿出所有的积蓄,凑出了两千多元,交给爸爸在台东新港乡﹙成功镇﹚靠近长滨乡的地方,买了三分薄田。当时爸爸的兄弟﹙伯叔们﹚也有帮忙我们把搬迁的东西从太平村挑往双溪,然而伯母们就站在老家前面破口大骂;大伯母诅咒我们全家到台东全部死光光,搬出去就算不饿死也会被后山的野猴抓死;二伯母则是跟着我们一路骂,一直骂到我们走远了。
到了台东,爸爸跟表伯谈好了帮他看顾整个果园的工作,因此表伯让我们全家人入住果园里的工寮,那个果园面积相当的大,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完成那么多事情的,但是表伯就是说好只雇请我爸一个人做,事事项项都要顾及,加上还有我家还有那三分薄田要耕耘,因此全家能做事的劳动力几乎都动员了,为此我又失学了一年。
在那一年里,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于是我们家养了七个小孩,五男二女,但还是一样吃不饱,也吃不到白米;因为那三分稻田的收成是要换收入的,大家根本舍不得吃,所以还是只能吃着地瓜、玉米这些东西。直到第二年渐渐上了轨道,家里又重新养上了鸡、鸭、猪这些家畜、家禽,妈妈终于告诉我说,我可以回学校复学了。
市场与学校
睽违了两年,我终于可以读书了,开心的我根本不认为要从工寮走到忠孝国小,天天来回要四小时的痛苦算什么﹙走过去两小时,走回来两小时﹚。弟弟们跟我不一样,我必须比他们更加早起,当时我每天要先做好火把,﹙用煤油浸湿旋紧的粗草纸,再插在空竹筒上点燃。﹚好在天亮前用以照亮厨房,在天亮前一两个小时,我就要先剁好一大担的“猪菜”,煮好一大锅喂猪的“地瓜签”给猪吃,然后到微光的菜园里采摘青菜﹙冬天还要先把火把插在田土边,才有光线工作﹚,并且先挑一担菜到市集里卖,卖完了才能上学。
市集距离工寮是很远的,因为市集就在学校边,我想要早点过去捱家捱户的叫卖,比较可能卖得到一般的菜钱,否则到晚了我赶着上学,就必须给市场的人整担批发掉,那菜价就太便宜了,这是多么可惜…。因为如此,为了要有好一点的收入,小小年纪的我﹙当时十二岁﹚已经知道,这只有靠我自己了!因此我只能在每天上学的那条泥土路上,想尽办法的赶。
由于背着书包挑着菜担,我一路跑也会偶尔跌倒,常常是旧伤好了新伤又来,一双膝盖的皮肤从来不见完好;除此之外,为了要在天亮前就剁好猪菜,我的一双手也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割痕,往往当时我只能一边吸吮着指间流着血的伤口,一边继续工作,我不哭、不叫,尽量不去感受疼痛,也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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