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报记者康文炳30日发表评论文章:新年期间,在各类“普天同庆”的报导中,仍有三项“严肃”的新闻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一项是有关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报导;一项是大陆法轮功信众的动向;另一项则是对美国新政府成立后的中美关系臆测。这三项报导能在诸多新春节庆新闻中隐隐若现,除了显示事件自身的份量外,似乎也预示了蛇年北京当局的三大课题。
法轮功自99年7月遭北京当局全面取缔以来,迄今依然余波荡漾,在一遍风声鹤唳中,中国法轮功信众犹能前仆后继,的确令人大感意外。新春出版的美国“新闻周刊”称,这场“中国方兴未艾的圣战”已被中共当局视为头号敌人,其严重性、急迫性犹胜于台湾和西藏的独立运动。
事实上,北京当局镇压法轮功运动两年来,至少某方面已凸显出,中国在现代化过程的同时,国家机器的动员能量已经相对遭到主客观的削弱。国家与社会角色的分化、新价值的崛起,已使北京政府不能再如文革、反右时期那样,采取断然的极权高压统治方式。
法轮功镇压事件也让北京领导人体认到,在日趋多元化的社会中,政府运用媒体舆论塑造的局限性已经越来越大了,相信“猫是黑的”人,你再宣传一万遍,他也不会说“猫是白的”了。多元的社会孕育多元的价值,看来在新世纪里,北京的领导人如果还不能接受这种社会发展的现象,那恐怕只会为自己制造越来越的敌人而已。
美国新旧政府的更替,也为中国在新世纪的开头带来一些变数。北京当局与柯林顿政府历经8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平稳互动模式,又面临重新洗牌的阶段。新春期间,美国新政府在有关全国飞弹防御系统(NMD)和战区飞弹防御系统(TMD)的谈话,已经明显地对北京当局发出强硬的讯息。
纵使像柯林顿政府当年对华政策那般虎头蛇尾,至少在美国新政府就任的前两年,布希和他的决策班底应该不会对北京示弱。因此,目前看起来,中美关系在蛇年也将在摩擦与修好间逶迤前进。
此外,不论是硬着陆,还是软着陆,美国经济今年都将持续走向低谷,而这无可避免地将使原本就已摩擦不断的中美经贸关系,添加新的变数。
不过,无论如何,法轮功风波纵使余波荡漾,但发展应不至于威胁到中共的统治地位;或许只会如人权问题一样,成为长期困扰北京当局的难题。至于中美关系,在现存的国际战略架构下,纵使双方未来摩擦不断,但也不可能脱离既有的轨道太远。
无论从政治或经济的角度来看,中国真正的挑战还是来自于经济全球化的浪潮。迄今,大陆财经学界有关中国加入WTO的利弊得失讨论已经成篇累牍,但问题是,将身处其境的行政部门和企业的准备似乎依然普遍不足。
事实上,经济全球化对中国的冲击将超乎人们的想像,除了众所周知的内外产业竞争的冲击外,北京内部主管部门与部门之间的权责摩擦、中央与地方利益冲突,在在都将对中共古老的政治体系进行一次大洗礼。看来,蛇年的中国似乎真得命定要在接踵而至的各项挑战中曲折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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