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日记之十三:顺着自然

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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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的赖老师满布风霜的脸上,有着充满智慧的眼神,他热心又健谈,经常跟大家分享他进行有机农耕的心得。他坚信:“有机农耕今天不做,明天就会后悔”——虽然坚持有机农耕是对人力、时间与财力极大的挑战。

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已经病得非常严重,当大量的化肥和农药折腾这块土地已经好几十年了,要让他恢复原来的生机,难道不需要几年的时间吗?小真说起他的邻居将一块地交给一位朋友打理,说好要用三年的时间整顿,再收回作有机耕种。第一年他眼看著作物大量被虫害侵噬,心里隐忍着;第二年见到作物的收成几乎剩下一半,……这位邻居再也忍不住了,随即决定马上毁约,收回土地,重新使用农药和化肥。看到这种情况的小真也开始怀疑有机农耕是否可行。

赖老师说:对于杂草、虫害的防治就像过去所辅导的青少年叛逆问题一样,如果说杂草与虫害是孩子成长过程中出现的某些叛逆和过度的自我,必须除之而后快的话,那么可以试着采用裸耕也许会是一种更自然、更有智慧的方式。

“我们所说的‘裸耕’可不是像有些尼泊尔妇女为了求雨而裸体在田间耕作那样哟!”赖老师风趣地调侃。有机农业中所谓的“裸耕”,就是在耕地里让农作物与杂草同生,主要作物中再夹种其他作物,通过自然的平衡,提供均衡的养分,包括有机肥、矿物质、阳光、空气、水和微生物等,可以提高免疫力,使植株强壮,有效地抵御杂草和病虫害的侵袭。

就像教育学生一样,用足够的爱心正确引导,再加上情绪上有技巧的宣泄,谁说就一定要用严惩的方式来遏止某些偏差的行为呢?对待农作物也是一样的道理,让它们在大自然中做更自由适性的发展,慢慢都能取得一个平衡点,遍布全球各地的原始森林,枝繁叶茂,生机盎然,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另外关于野草,不必费力气把它连根拔起,只要用刀子将它割下,留在原地任其腐化做成覆盖物,既可以保护土壤,也有益微生物的生长,日后又变成有机肥。在大量害虫泛滥成灾的情况下,也可使用有机的中草药灭虫的成功经验,不必再求助于化学制剂。

赖老师讲述自己经过五六年的时间从养地到有机种植的过程,丰硕的收成心得令人雀跃,虽然产量未必增加,可是现在的作物生命力更强,食物的口感也更加甜美可口,营养更丰富,保存的时间也更长久。他形容自己已是苦尽甘来,很乐意跟大家分享这份坚持。千万不要以眼前的产量和表面的美丑来论断农作物的健康,总有一天她会以最美丽最丰盛的成果回馈给你。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什么都讲究速成,种植养殖要速成,食物餐饮要速成,学习致富也要速成,甚至连感情婚姻都是速成的,这样一来,往往就失去了原来的滋味和意境。停止化肥和农药的使用必然有一个痛苦的忍受期,然而在黑夜的尽头就是黎明。令人遗憾的是,一般人的心态就像小真的邻居,当自觉痛苦指数达到最高的时候就断然放弃,无法坚持到底,只好功亏一篑。

大自然给了我们许多无言的启示,唯有顺着自然的脚步才能收获甜美的果实,当人们以安逸和贪婪逆着自然走“捷径”的时候,只能像温室的花朵不耐风霜,像鲜艳脆弱的草莓一样容易受伤,我们要接受作物外表的不漂亮其实是过渡时期的现象,唯有经过包括虫害杂草在内的大自然的洗礼,果实中才会含有更高的能量和营养。

有机农耕强调的是人的心境,对于杂草虫害不要以敌人对待,他们也是大自然重要的一环,只要用心在共存的目标上,若干年后自会体验出与大自然相处的规则,那时候就能领略什么是得心应手与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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