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黄梅县”教授嫖娼致死案”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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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5月24日讯】南方周末5月23日报道﹐5月20日﹐程树良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下午召开的由省市县多方参与的案件通报会称﹐程树良既嫖了娼﹐又系自己跳车身亡。这就意味着﹐除了“监管不严”外﹐警方对此不负任何责任。果真如此的话﹐程的死可谓极不体面﹐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身份:44岁的教授﹑硕士生导师﹑九三学社武汉理工大学副主委﹑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得主。案情通报会从下午3时开到天擦黑﹐死者的弟弟程树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时﹐他对记者说此事疑点太多。

■奔丧者的不归路

5月11日上午﹐程树良死在了自己的家乡﹐他多年难得一回的家乡。程树良死于奔丧途中。5月7日接到舅舅的死讯时﹐作为武汉理工大学教授及系统仿真与控制中心主任﹐他正忙于中心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程树良1958年出生湖北最东南角的黄梅县农村﹐家庭贫困﹐父亲离世后﹐是舅舅供他与弟弟念完大学。5月9日﹐程树良与弟弟程树翔一起驱车回老家。10日下午﹐二人参加完葬礼﹐回到黄梅县城住宿﹐准备次日中午返回武汉。11日早晨7时半﹐程树良步行到了西街。一位“麻木”(方言﹕搭客三轮车)司机作证说﹐他看到程树良走过来﹐双手摸了摸头﹐拍了拍手﹐早晨很清爽的样子。这时大约8时刚过﹐地点在县交警大队对面。就在这时﹐一个发廊小姐站在门外朝他使劲招手﹐程树良很奇怪的样子﹐走了过去问“干什么”﹐结果就被小姐拉了进去。接下去发生的事目前还无法知晓。程树良被众人发现的第二个场景是在大约30分钟后﹐隔发廊五六个档口﹑约50米外的地方﹐这里是一条小巷与西街的路口。按照多位围观者的说法﹐8时40分左右﹐一个戴着眼镜的“矮子”(即程树良)与一个“长子”相持不下﹐“长子”拉着“矮子”身后的皮带不让走﹐“矮子”显得很生气﹐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掏出手机﹐被“长子”一把夺过来。“矮子”说﹕“你别这样做﹐我认识你们县委书记。”“长子”说﹕“县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就这样相持了大约十几分钟。一人从东边走过来﹐“长子”埋怨来人道﹕“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怎么现在才来﹖”有人认识来人是一名姓石的警察﹐石某掏出警官证给“矮子”看﹐随后﹐一辆面包警车从东面驶过来﹐“矮子”被塞进车子﹐往东驶去。程树良被人发现的第三个场景是在几分钟后﹐在车站街。据一位在街边做生意的目击者描述﹐大约9时10分左右﹐他猛地听到前面“”地一响﹐接着“吱”地一声刹车﹐只见前方马路边上一个人仰在地上﹐一辆面包警车停了下来﹐三个人马上从车上蹿了下来﹐只见地上的人鼻子流出血﹐人在抽搐﹐大家还以为是车祸。不久﹐地上的人被送到斜对面的县人民医院……就在这一切发生时﹐程树翔为联系不上哥哥焦急万分﹐“手机打了几十个都没人接”。直到11时左右﹐他才接到县委副书记许振球的电话﹐“马上到县人民医院二楼”。程树翔赶过去﹐发现许振球及县政法委书记柳萍都在。许振球当即说﹐“你哥哥嫖娼被举报﹐在警车押往派出所途中﹐由于承受不了那么大压力﹐跳车死亡。有老板﹑妓女的讯问笔录为证。”听到这里﹐程树翔“头顿时大了﹐一片空白”。许振球继续说﹐“考虑到你哥是大学教授﹐顾及他的名声﹐打算按交通事故处理。”政法委书记柳萍也是这番话﹐并说﹐“善后﹑赔付都好说。”

■官方结论及家属质疑

记者在黄梅采访时﹐“警察打死教授”之说已经传遍黄梅县城﹐全城都笼罩着一种异常气氛。5月11日事发后﹐政府方一直保持缄默﹐没与死者家属联系。直到14日上午﹐黄梅县政府有关人士才找到程树翔﹐协商尸检问题。

14日下午﹐黄梅县主要领导召集各科局级干部开紧急会议。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次会议主要由县检察院检察长通报案情﹕程于5月11日8时多进美容厅﹐先洗头﹐洗完头又上二楼按摩﹐按摩完后程即问“打不打炮”﹐打完炮后店老板举报。民警闻讯前来执法﹐欲将其带往派出所﹐途中程不服管教﹐自已跳车﹐送往医院抢救不治身亡。事发后县里成立专案组调查﹐警察没有打人﹐但是确有看管不严的责任。会议要求所有干部不要起哄﹐不要信谣﹑传谣。一位县领导强调﹐“这个案子是铁案”﹐“要相信黄梅县委县政府有能力把这个事情摆平”。湖北省﹑黄冈市司法部门也参与了此案的调查。5月15日上午﹐市检察院﹑市法院及武汉同济医科大学的法医联合对程树良进行尸检。5月20日﹐由省市县司法部门及当地政府官员向死者亲属通报﹐尸检结论证明程嫖过娼(“妓女体内残留物经化验与程血型相同”)﹐死亡原因系自己跳车头部着地。这次官方更加细致地通报了当天的细节﹐包括程不愿用避孕套﹐事后一共支付190元钱﹐包括洗头费﹑按摩费及嫖娼费﹐如此等等。一个值得一提的变动是﹐原来黄梅方面称报警者是发廊老板﹐这次则改为是一个匿名电话报警﹐此人无法找到。对这种种说法﹐死者家属称有诸多疑点﹕为什么没有目击群众证言﹖目击群众称﹐8时40分左右即看见一个“长子”扭住程不放﹐而这时“长子”已经完成了“抓嫖”﹐并与程相持了一段时间﹐按照官方的死者8时20分钟进发廊的说法﹐意味着程在十多钟的时间内要经历洗头﹑按摩﹑等待线人叫来妓女(记者注﹕按官方说法﹐妓女是发廊从外面叫来的)﹑付款等等事情﹐这合理吗﹖报警者显然是一个重要证人﹐先说为发廊老板﹐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匿名电话﹐究竟是谁﹖

据实施抢救的县人民医院医生描述﹐程在送到医院时﹐脸色发青﹐眼眶青紫﹐左耳出血﹐鼻口腔淤血﹐这时呼吸心跳都没有了。做心内注射﹐心肺复苏﹐抢救半小时无效﹐宣布死亡。死亡后随即做CT显示﹐脑部系广泛性脑挫伤(脑出血)﹑枕骨骨折﹑广泛蛛网膜下腔出血。表明头部受到猛烈撞击。

程树良的同事纷纷反映﹐武汉理工大学少了一名称职的教授﹐也少了一个能独挡一面的管理人员。程去年刚刚被提为教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1998年﹐他主持研制的远洋船舶轮机仿真训练器获交通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程树良出任系统仿真与控制中心主任后﹐中心承接各类项目达1800万元﹐他是项目主要的负责人和技术骨干。

同事对他的评价是“独立工作能力非常强﹐思维敏捷﹐富有创造性”。程树良给人的另一个印象是执着。早在六七年前﹐计算机还在用DOS操作系统的时候﹐他就把其内核(汇编程序)读了一遍﹐“这一方面要相当强的理解能力﹐另一方面要很强的毅力”﹐大家电脑遇到病毒﹐都请他用汇编程序解决。

“性格耿直﹐发表意见从不拐弯抹角。提起社会上一些不良风气﹐‘没意思’是他的口头禅。”另一名经常与程树良一起出差的同事说﹐在社会事务方面﹐程可以说是单纯的﹐虽然他已44岁。“出差在外﹐从来不去娱乐场所﹐业余的最大爱好是抽烟﹑上机。

程树良死去时穿着一双破袜子。妻子黄华说﹐也许是从小生活艰难﹐丈夫一生节俭。去年他们搬了新房﹐至今不少邻居电表显示5000多度电﹐自己家只有2000多度。丈夫一般都在校内理发﹐3元钱一次﹐发型永远是自然型的﹐数十年如一日。

程的妻子黄华说﹐丈夫从来不会恭维人﹐一般来说男人哄女人是很正常的﹐但他从来不哄自己。“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死”﹐黄华泣不成声地说﹐“这件事只要他稍微转点弯﹐先承认了﹐再作计较也不迟……”

■民间的猜测

在黄梅﹐坊间的猜测大多倾向于“程不会嫖娼”。“堂堂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瞧得起不入流的野鸡﹖”也有人分析道﹕“找小姐只有在高兴时才有心情﹐程此行是奔丧﹐怎会有心情﹖”如此等等。

不过﹐这些仅仅是猜测。

5月14日﹐黄梅官方在案情通报中提到﹐“5.11”事件中警察前去执法是因为发廊老板的举报(后又改为匿名电话举报)﹐一个明显的问题是﹐发廊小姐卖淫﹐老板当对警察避之惟恐不及﹐又何故主动邀请警察﹖

黄梅县城百姓向记者反映﹐肇事发廊周边百米内还有两家“黑”发廊。一位开小店的吕姓大爷说﹐他的小店地处发廊后门的必经之路﹐派出所经常到这里抓嫖﹐隔三岔五就有一次﹐嫖客有服服帖帖跟着走的﹐也有不服气挨打的。

另外一位王姓大妈说﹐到发廊抓程树良的那个“长子”﹐经常到这里来抓嫖﹐有一次她看到有一个嫖客被打得下跪。不过﹐这些“嫖客”是不是真的嫖了很难说﹐有的人路过发廊看见小姐站在门口招手﹐稍微犹豫一下就可能被拉进去。“你们外地人最好连边都别沾”。一位的士司机对记者说。

一位政府官员说﹐在黄梅﹐每抓到一个嫖客罚款3000-5000元﹐甚至更多﹐罚款就放人。

记者通过多种关系﹐联系上黄梅县公安局的一位民警﹐“我们确实有创收任务”。他说﹐但他表示不能说具体数字﹐并说﹐“制定目标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提高工作的积极性。”黄梅县公安局行政科一位朱姓科长则否认局里制定了创收任务﹐但他透露70%的罚没收入财政会返还给公安局。

对于当地的群众来说﹐程树良的死远没到水落石出的地步﹐他是否陷入“抓嫖生财”的圈套﹖到底谁报的案﹖死前情景如何﹖都等待着有关部门一一澄清。(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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