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桥:回归人性──从感谢党和政府说起

唐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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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9月12日】不知不觉间来到美国已逾10年。我从刚开始面对美国的一切既感到新奇又不知所措,到逐渐适应和爱上这里的一草一本,进而将这里当成第二故乡,期间有过一段很长的心路历程。如果说在这10年间我的为人和思想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也不为过。这中间所发生的故事和思想上所发生的变化,难以用三言两语诉说清楚。这里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吧。

凡是在大陆生活过的人,大概都不会对这样一个画面感到陌生:每当有人获奖后接受记者采访或在会上发表感言时,他们都会说出同样的一句话,“感谢党和政府的栽培,没有党和政府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即便在不久前的世运会上,我们健儿在获奖后,仍然在左一个感谢党、右一个感谢政府。因为每天都听到类似的答谢辞,尽管我从来没有被这句话感动过,但也从未想过这种说法有何不妥。92年来到美国后,我注意到人们在类似的场合从来不说感谢党和政府,而是张口闭口就说感谢“我的夫人”、“我的家人”、“我的同事”或“我的影迷”等。我曾经好奇地问在美国长大的我的太太(当时我的内心想法是,这就是小资产阶级作风吧。但不敢说出来)。她非常不解地说,“你的问题太莫名其妙,一个人有了成就当然应该感谢长期关心、支持和帮助他的亲人、朋友和同事。”后来我才发现,不仅是美国人,也不仅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而是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人都这样表达。因此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在中国人人都说感谢党和政府,而在其他多数国家人们都不这么说呢?

再过了几年,当我对西方民主国家的政府有了真正的体认后,我才开始明白这个道理。在民主社会里,政府就是一个社会服务机构,它与民众的关系,其实是一种契约关系。也就是说,公民依法纳税,而政府则依法用这些纳税人的钱来为公民提供妥善的服务。竭尽所能为民众服务是政府的本分,做得好没什么可感谢的。而只有当政府做得不好时,人民才需要有所表示,比如游说、批评甚至将他们赶下台,就像这次加州全民公投罢免州长一样。至于党呀什么的,不提也罢。它本来应该是与老百性的生活无关的。只要它不继续剥夺我们的各项政治权利和自由就谢天谢地了。总之,它绝不是我们的“亲爱的妈妈”。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我突然间对感谢党和政府之类的言辞感到肉麻和恶心了。不过,我仍然对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感谢自己的夫人等没有太多的感觉。我甚至想当然地认为那不过是一种习惯性客套说法而已。当然,较之感谢党和政府,这种客套要合理得多。

再过了几年,差不多是我来美已有将近十年,有一天,我才突然明白:原来,感谢自己的亲人,是那么地天经地义。记得那天,我被邀请在一个大型活动中发表演讲。主持人在我演讲完后当众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你的语言和表现让我觉得你就像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从小生活在一个健康的社会。如果我不了解你的过去经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曾在那样的暴政下经受过长时间监狱生活的煎熬。是什么使你能做到这一点呢?”我当时非常有感触地说:“是我的善良的太太将我从仇恨中解脱出来,是在这里成长的她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懂得了生活的美好。可以说,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说这句话时,会是那么地自然、那么地动情。我被我自己的话所感动。在场的人也被我所说的话所感动。在回家的路上,我尽情地回想这10年来我的太太对我的无微不至的抚爱和为我所做的付出,尽情地让自己的泪水幸福地流淌。那种感情、那份感动,让自己感到无比幸福。我为自己终于能将自己的情感真情地流露而感到自豪。回到家后,我含着幸福的泪水对我太太说,“亲爱的,我终于明白了曾经问过你的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说感谢自己的太太。因为在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中,最值得感谢的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还有老师等。”她深情地拥抱了我。这一拥抱意味深长:它意味着我彻底从中共党文化的桎梏解脱了出来,它意味着我终于从迷失中回归到了人性。

10年,整整用了10年的时间,我才从“感谢党和政府”走到“感谢亲人和朋友”──从最初对“感谢党和政府”习以为常到产生疑问,直到最后意识到它的荒谬;从最初对“感谢亲人和朋友”感到不解和别扭到能够接受,直到最后自然而真情地说出“感谢亲人和朋友”的话来。这段路不长,但走了很久。但愿天下所有的中国人不要像我一样,要用10年的时间来走这一小段路。

──原载《民主论坛》(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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