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4月25清晨,我們中科院的學員三三兩兩的來到中南海西門的府右街,那時已經有很多功友到了這裡,據說有很多是頭天晚上就到了。長長的隊伍中沒有任何標語,沒有口號,甚至連嘈雜的聲音都沒有,秩序非常好。更沒有堵塞交通,所以我們這些中科院的研究生能很容易互相找到,彙集在中南西門正前方。因為我們三十多人聯名寫了一封信,說明何祚庥在《青少年科技博覽》上的文章純屬造謠污蔑。我們早講好了,如果需要人作證的話,我們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進中南海作證。後來我們帶去的材料還真的送進了中南海。
我們秩序太好了,許多行人駐足驚嘆:「中國有希望!」。好些當地居民對我們說:「我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甚麼樣的人我們都見過,有哭的、喊的、鬧的、打的、往裡沖的,從來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看到這樣的場面,這輩子真是沒白活。」還有的當時索要《轉法輪》。警察也消除了對我們的戒備心理,有的和功友們親切地攀談起來,讚不絕口,說我們是真正的好人!有的告訴我們他自己家裏人也在學大法。
中南海紅牆對面的府右街上,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全是學員。大家一直用期盼的眼光看著對面的紅牆和中南海的大門。後排的學員雖然看不見,也沒有一個往前面擠。到了8點多鐘,我突然聽見前排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原來朱鎔基總理一行人從國務院正門(西門)出來,走過馬路來到上訪學員的面前。朱鎔基問:「你們幹甚麼來了?誰叫你們來的?」有許多學員說:「我們來反映法輪功的問題,沒有人組織。」朱總理又問:「為甚麼不寫信上訪?怎麼這麼多人都在這兒?」很多學員都在回答,我聽到有學員說:「信都寫的成麻袋了,還沒得到回應。」朱總理說:「我對你們的問題有批復,你們收到沒有?」學員說:「我們沒有收到」。後來聽說是羅干扣壓了朱鎔基的批示。朱鎔基總理讓選幾個代表進去進一步說明情況,大家紛紛舉手,總理在舉手的人中隨機指了幾個人進入國務院。
因為誰也代表不了法輪功,誰也不可能把問題講得非常全面。這批學員出來後,國務院的工作人員,又到人群中隨機點了幾批學員進中南海裡談。還有一些工作員到人群中散發中南海裡印的傳單,傳單上講:中國公民有信仰自由;有煉功的自由也有不煉功的自由,有選擇所煉功法的自由,政府不會干涉。傳單還要求大家回去。
可已發生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大家誰也不願意走。
到中午時分,在國務院的要求下,法輪大法研究會的李昌、王治文和北京大學郝嘉鳳教授等五人作為法輪功學員正式代表,進入國務院同政府官員會談,申訴了我們的要求:釋放天津被抓的法輪功學員;給法輪功修煉群眾一個寬鬆的修煉環境;允許出版法輪功書籍。
這時我們在外面開始吃盒飯或自帶食物,一些衣著整潔的學員,自願四處收集垃圾。他們連警察扔的煙頭都撿到了小推車上。大約下午兩點多,何祚庥坐出租車來到中南海西門。大概是中南海裡面要他來和我們的學員對質。因為還要登記等中南海裡面通知才能進中南海,他一開始還進不去,只好到門口來回晃蕩。手裡拿著一塊他事先製作好的大展板,大概又是污蔑中傷法輪功學員的。他離我們只有二十多米遠。這是對我們的一個考驗。何祚庥的言行深深地傷害了在場的每一位學員,天津的抓人、打人完全是他一手挑起的,要是在常人面前何祚庥的下場可想而知,他肯定會被打成肉醬。而我們是修煉的人,在完全用善的一面向國務院反映真實情況,他的出現沒有引起功友們的任何暴力傾向。
1999年4月25日當晚大約八點多鐘,李昌、王治文等從中南海裡出來。雖然沒有任何結果,但他們出於對政府的信任,相信問題以後能解決,就勸說我們先回去。我們雖然很不情願,但既然他們是政府認可的法輪功代表,我們也就只好聽從了。隊伍散去之前為了不給政府工作人員增加工作量,我們把地面打掃的乾乾淨淨。沒想到這竟成了以後給王治文、李昌等定罪的罪狀。這事被說成:法輪功有嚴密的組織,政府都不能說服這麼多人回去,他們幾個人一聲招呼,就全回去了,地上連一個紙片都找不到。
同樣是在當晚,在我們心中對政府充滿著期盼和信任而散去的同時,江澤民以中共總書記的身份,給政治局常委及其他有關的領導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江澤民指控「4.25上訪事件」有「幕後」高手在「策劃指揮」( 中辦發電[1999]14號「中共中央辦公廳關於印發《江澤民同志給政治局常委及其他有關領導同志的信》的通知」)。
4月25日以後,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一開始是各單位開始摸底調查法輪功學員,然後是派出所的警察早上來煉功點偷偷拍照,便衣來參加我們的學法活動,並開始限制我們一些學員的活動範圍。我們當時都抱著對政府極大的信任,讓他們隨便看、隨便查,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有政治目的嘛。有趣的是有的來調查我們的人,被我們的真誠所打動,有的人還真是得了法。
自1999年5月下旬開始,全國許多地區法輪功學員的日常煉功活動受到城管、公安部門的驅散。一些地區公安用高壓水龍頭驅趕煉功人群,並用高音喇叭干擾煉功。各地法輪功輔導站負責人被單位和公安找去談話、盤查,受到監視、跟蹤和電話監聽,並被規定不得離開當地。
5月16日,清華、北大、中科院的學員在中關村大操場舉行了1300多人的集體大煉功弘法活動。這被中共高層說成是自425以後法輪功最大規模的聚集。主辦單位中科院的學員立刻受到了警方嚴密調查。令人頎慰的是,有一些人在這次煉功弘法活動中真正得了法。
6月伊始,中國大陸開始出現了黑雲壓城的勢態。不點名的污蔑法輪功的文章大量出現在各大媒體上,有經驗的人已經知道共產黨準備開始鎮壓了。6月7日,江澤民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講話,聲稱「『法輪功』問題有很深的政治社會背景乃至複雜的國際背景」「是1989年那場政治風波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事件」,該文件於6月13日在中共內部各單位秘密傳達。(中辦發電[1999]30號「中共中央辦公廳關於印發《江澤民同志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關於抓緊處理和解決「法輪功」問題的講話》的通知」)。兩三個月後,我在中科院做我們「洗腦、轉化工作」的人手上見到了這份文件,他是這些人手中的「尚方寶劍」。
1999年4.25以後到1999年7月我們給中共高層領導、政府有關部門寫去了大量的信反映真實情況,光是我們中科院學員寫出的信都有上百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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