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打工供儿上大学 儿子工资不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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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1年12月14日讯】从2002年开始,陕西农民韩培印的人生都汇聚在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上。他在上面写下颜色不一、密密麻麻的字:有时候回忆自己的父亲,有时候给自己租住的小屋编一幅对联,“智慧能开多彩花,劳动能结幸福果”,更多的时候,他的文字是写给自己的儿子韩胜利的。9年前,他的儿子韩胜利成为全村第一个考上西安的大学的学生,这是他最大的骄傲。

从农民变农民工

当时,韩家四口人住在山坡上的一座土房子里,家里甚至连牛都卖掉了,却仅仅凑出了3000元。韩培印四处借钱,终于凑出了儿子的学费。

之后韩培印当起了农民工。每天,他和其他工友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举着“找工作”的纸牌,帮人家运沙土、铺地板。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会整天整天地等着。到了晚上,10个人并排躺在一张通铺上,枕着砖头。“这房子省钱,一个月大家摊下来才二三十块钱。”

偶遇导演上电视
 
西安电视台的导演李军虎把这位典型的“中国式父亲”的故事拍成了一部时长47分钟的记录片,在2009年的第二届香港华语记录片节上,它还获得了最佳短片大奖。

2005年年初,当李军虎来到韩培印等活儿的地方时,他发现,其他工人都低着头躲避摄像机,韩培印却笑呵呵的,没有一点不光彩的感觉。韩培印穿着军大衣,脸在冬天的寒风里被冻得发红,大着嗓门说“我儿子在石油学院上学,学的是通信专业。”“我当时只了解到了一个信息,就是他很自豪。”李军虎事后回忆说。
   
韩培印的生活

对于韩培印而言,花两元钱坐公交车都显得有些奢侈,所以他不常去学校看儿子,而宁可在路边的“话吧”里花几毛钱打个电话,和住在同一个城市的儿子说上几句。另一些时候,这个有文化、爱写字的中年人喜欢坐在饭馆里,喝着人家的免费茶水看电视,或者从路边捡些别人丢掉的报纸,了解一下“国家大事”。

“他用最低成本维持生活,却依旧骄傲、乐观。”李军虎说,“因为儿子成就了他的尊严。”

韩培印还是常常需要借钱。李军虎在记录片里拍摄了一次借钱的过程。韩培印走进一间同乡工友的宿舍房,几个人正挤在大通铺上准备睡觉,老韩笑呵呵地凑了上去:“我娃要交学费呢,我没挣到钱,看你能不能借给我30块钱?”大通铺上的同乡们每个人都用被子蒙着脑袋,再也不看他一眼,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磨了几个人之后,他最终跟一位老乡借到了10元钱。老韩掏出自己那个黑色的小本子,把账目记下来。

可他依旧是乐观的。当他终于凑够了儿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时,他就会打电话让儿子骑车过来。韩培印从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掏出了从家里背来的苹果,还会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说:“头一年你交了7,000多元,第二年连生活费下来,八九千,将近一万元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一算,平均一天二三十块钱的付出……”

韩胜利的生活

在很长的时间里,胜利都不知道父亲是怎样低声下气地为自己借来了生活费;而作为父亲,韩培印也从来不知道,儿子在学校的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子。

即使是同班同学,韩胜利也常常觉得别人的生活不可思议。他曾经告诉李军虎,班上一位来自温州的女生,因为不适应西安的水,干脆从超市搬回来两箱矿泉水,一箱喝,一箱洗头发。而韩胜利想的,是如何多捡一些瓶子来换钱。这种和同学相距太大的生活,让他很少和同学接触,非常内向。
  
李军虎常常觉得,胜利是一个很压抑的孩子,几乎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不过有一次,在宿舍楼顶的天台上,韩胜利捡完矿泉水瓶,看着远处的高楼,轻轻地说:“我想留在城市……”

韩家的日子逐渐好转

韩胜利4年大学的经历,也给韩家带来了另一个“副产品”。每次坐汽车回家的时候,韩培印都会从城里抱回来些东西,比如成箱的方便面,或者大袋的糖果。久而久之,胜利的母亲在家里开起了全村第一个小商店,把这些城里抱回来的东西拆着卖给邻居们,挣点小钱。韩培印把“胜利商店”几个大字印在了商店的招牌上。

梦想的破碎

韩培印的梦想是在60岁的时候,能全家到北京玩几天。这个梦想最终被击得粉碎。儿子胜利在毕业后找了一份在青海的工作,试用期每个月拿600元的工资,在野外帮当地的单位铺通信光缆。还没老韩自己在西安打工挣得多。在儿子走后,他一个人还要孤零零地留在这座城市里,赚钱还债。在那个黑色的小本子上,他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详细地址。他总担心自己万一突然出了什么意外:“谁知道我是谁?”

“我本来想着,大学生毕业了,工作肯定会在办公室里,而且有空调……”韩培印嚅嚅地说着。
  
家里那个因为儿子上学而办起来的小商店也越办越好了,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超市,家里的收入也越来越高,可儿子胜利却成了夫妻俩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他们把招牌上的“胜利商店”改成了“商店”两个字。

曾经的骄傲变成了担忧

工作了3年之后,胜利在西安重新找了份工作,工资1500元。在他的同学看来,这仍然不高。这个曾经是全家最大骄傲的儿子,如今也成了父母最大的心病。韩培印担忧他迟迟没有结婚,更何况,因为高考结束后迁走了户口,已经没地可种了。

12月8日,当李军虎再一次来到韩家,想拍张照片的时候,原本会对着镜头微笑的母亲突然大叫:“这么丢人的事情,有什么好拍的!”

由骄傲到失落的笔记本

很多人对老韩手中的笔记本充满兴趣。有的观众甚至还给李军虎寄来了一些同样的黑色笔记本,希望他能转交给片中的这位父亲。他们并不知道,老韩已经很久没有打开那两个黑色的笔记本了,他那个中学毕业、在深圳打工的女儿,一个月也能挣三四千元——足足是儿子的两倍。

年初的时候,他曾经想在本子上写点什么,可看到儿子情绪低落的样子,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写。

(责任编辑:叶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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