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走到小蕾的面前，蹲下身拿走了她怀中的药箱，他小心翼翼的问：“小蕾，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手里还拿着药箱。”
小蕾看着阿杰和佩涵，小声的说：“我在想阿公跟阿嬷，我刚刚忘了阿嬷跟着阿公去一个地方了，所以我才拿这个要帮阿嬷擦药。”
阿杰眼一湿，将小蕾拥至怀中。
“我听医生说，我们太晚把阿嬷送去医院，爸爸，是不是我没把阿嬷脚脚的细菌赶走，所以阿嬷才会生病死掉。”
阿杰红着眼看着小蕾：“不是这样的，小蕾做的很好，在阿嬷不舒服时，是你替爸爸和妈妈在照顾阿嬷，你怎么会说你做得不好呢？”
小蕾的眼不再看着父亲：“我本来想跟妈妈说，阿嬷的脚受伤了，可是阿嬷说，不要让爸爸和妈妈担心，因为你们赚钱很辛苦，尤其是爸爸。爸爸，为什么阿嬷说，她的脚脚自己会好，可是为什么阿嬷的脚会越来越红，爸爸，是不是我把阿嬷的脚弄痛了，所以阿嬷的脚才会肿肿的。”
佩涵的双手捧着小蕾的脸，并要小蕾看着她：“小蕾，不是这样的，阿嬷的脚有很多坏的细菌，小蕾的药太弱了，所以杀不死那个最坏的细菌，但小蕾，你帮阿嬷擦药，也等于帮阿嬷杀死了很多普通的坏细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当你看到阿嬷的脚越来越肿时，你是应该告诉我们的。”
“可是阿嬷说，这是我跟阿嬷的秘密，阿嬷说，秘密就是只有我跟她知道的事才叫秘密。妈妈，阿嬷的秘密要让你们知道吗？”
佩涵抚摸小蕾的头，苦笑的说：“阿嬷还有其他的秘密吗？”
小蕾点头说：“阿嬷很担心我们住的地方会被石头冲走，可是她又不想走，她担心阿公要是回来了，找不到阿嬷怎么办？”
阿杰的心被小蕾的这句话刺痛，他痛到必须用手捉着胸口的衣服。
小蕾的小手握着佩涵：“妈妈，我有跟阿嬷说，阿公就住在我们的心里，如果我们要搬家，阿公会知道我们搬到那里去，因为妈妈有教我说，阿公就住在我们的心里。”
佩涵自责自己一味只知道赚钱，却忽略了这个孩子还需要她用心照顾，她不舍地拨弄小蕾的头发：“嗯！对！阿公就住在我们的心里，现在阿嬷也住在我们的心里。”
佩涵忽然想到女儿从头到尾不掉一滴眼泪，她心一惊看着憔悴的老公，见阿杰像又再次受到打击，她决定话题就此打住。
“小蕾乖，我们上楼去睡觉好不好。”
小蕾这时打着呵欠，小手环绕着佩涵的颈部，头一侧，就瘫在佩涵怀里。
佩涵向阿杰示意，她要带小蕾先上楼，你自己别想太多，早点上来睡。
阿杰不知在母亲的房间待了多久，只是一直回想小蕾所说的话，又想到佩涵在房间时对他说的，“我觉得妈好像怪怪的。”“前几天不是又下雨吗？我看到妈忽然跑去厨房，然后一直在厨房里大喊，要爸赶快走开。”
阿杰难过得哭出声音来。地上忽然发出声音，阿杰本能的看着声音的来源，他看到地上有台小型的录音机，他想，应该是小蕾刚刚坐在这里听这卷录音带。
他听到里头有小蕾和母亲的逗趣对话，他听得笑出声来，有时也要很努力去听她们在说什么，因为小蕾的杰作，有些录的真是不知所云。
他想像着女儿手里拿里录音机到处把玩的画面，他沉醉在这种幸福里，他忽然鼻一酸，他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的抱着小蕾、亲亲小蕾。
因自己丧父哀恸的心，让自己对事物有了退缩的好借口。因自己的事业没了，沮丧的心造就对周遭的人事物漠不关心，没做好当儿子和老公的应尽责任，更没做好当人家父亲的好模样。
录音机里出现稚气的声音。
“阿嬷阿嬷，你的手为什么要放在脸脸这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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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沈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