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夏草自然速写】绣球花 (下)

梅雨中善变的柔情

文/ 朱瑾 摄影/林远志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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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逸事“紫阳花”*

在古代,人们刚开始注意起它的时候,绣球花原是野生的,千年前在它丰实的头状花序或伞形花序上,并没有这么多姹紫嫣红又大又漂亮的萼片花,也不会夸张到一丛开起来甚至比篮球还要大。当时花序上还有许多真实的小小花瓣花,甚至那才是花序上占大多数的主花,古人说它看起来一蒂八蕊,有如八仙相聚,就将之脱俗的称呼为“八仙花”。回归到现代,绣球花的分类还是沿用古名,是属于八仙花科八仙花属的落叶小灌木。

除了八仙花的美名,在中国的江苏杭州招贤寺,也流传着当时的杭州刺使白居易为绣球花所写的最初诗咏︰“何年植向仙坛上?早晚移栽到梵家。虽在人间人不识,与君名作紫阳花。”诗意中将之比做仙物下凡,令人惊艳,也藉由这首诗将这种色紫气香的不知名的山花,一下子声名大噪的流传开来。

后来在日本江户时期,开始有人广为种植于神社周边,并且延用“紫阳花”名字直到今日,只不过现在日本的紫阳花品种,绝大部分都是从日本传到欧洲去,经过品种改良再重新逆输回日本的“洋绣球”了!

说到紫阳花的诗意深浓,古典优雅,我们再看苏东坡的妹妹苏小妹与他家学渊源的父亲苏老泉,共同为绣球花题诗而成的形容,更能领会它娇美的古代风华;前联为苏老泉所做︰“天巧玲珑玉一丘,迎眸烂漫总清幽。白云疑向枝间出,明月应从此处留。”后联为当时才十岁余的苏小妹所续︰“瓣瓣折开蝴蝶翅,团团围就水晶球。假饶借得香风送,何羡梅花在陇头。”

*游走季节“起死回生”*


绣球花自然的“生理时钟”与民众对它的“期待”花季不相吻合。(王仁骏摄影)

接下来我们讨论绣球花应该在哪时候开?这可是大有文章的,当然绣球花在雨水绵绵的季节里非常娇媚,可是它真实花季的“生理时钟”却与民众对它的认识很不一样;您想想,绣球花的花朵大型,花色又艳丽,花序排列不管为球形、半球形或扁平形,都很像中国古代婚庆迎娶的绣球,一看就是花团锦簇、团团圆圆的好兆头,因此大家都认为此花非常适合年节喜庆的摆设,自然想要沾沾喜气买它一盆。

可是偏偏自然生长的绣球花约在4~6月开花,高海拔的绣球也有在九月才盛开的,不管怎么算,此物都不可能会在新年期间绽放!……然而,商人面对年节花卉这么大的一片商机岂能错过,国内的生产业者便利用温度的调控,以低温冷藏设备来缩短生产时程、错开绣球花的自然产期、控制它的分芽开花,将花期成功提早到二、三月华人农历新年左右,顺利出货,高价求售。


您可知道绣球花的人生总是游走于真实与虚假间。(于晴飞 摄影)

所以这下您知道了吧,原来在农历过年期间消费者所看到的绣球花,都是这样“违反绣球鲜花的生理时钟”而来的。人类为求营利安排它任意跨越季节,它却得自行面对冬末初春开完花后,离开冷藏设备的精确控制,面对一群不懂它的主人,以及台湾酷热夏天的错乱人生。……凝思它的命运,这简直是在说一种“真”与“假”的哲学思辩;您看看,年年都在虚假的花期之中以人工盛放着最大量的绣球花,而在真的花期之中,自然盛放的却都是些经由不断改良花萼变幻而造成的假花!……这其中的真真假假,纵横交织成它既定的命运!

唉,总是自然最好,否则这样“变化多端”的人生不让柔弱的绣球花“红颜薄命”才怪呢!……话说回来,幸好它也不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只要它挺的住第一年错乱的季节﹙要特别小心别让它热坏了﹚,凭它身为落叶小灌木的本钱,那些粗壮的小枝来年还是有可能存活的!

如果绣球花能在自然环境下生长,通常在入秋后约15~18℃的短日,是花芽分化期的开始,只要连续凉温30天以上,就能促使形成花芽,之后进入冬天寒冷的气候,这时绣球花的生长停止,并且会落下阔卵形大叶,看起来好像大势不妙很是萧条,但是您千万别以为它这样就快死掉,为救它而猛下肥料!……因为此时植株生长停滞,下肥料反而产生盐害,影响植株生长。其实它无妨的,别担心,它只是正在低温休眠中蓄积来日苏醒的能量,等待冬眠足够后,隔年春天温度回暖,芽体就会开始萌发并再度准备开花了。

*“爱者恒爱”园丁乐*


模仿秀比一比︰这娇美盛放的是无裂叶大花美女樱,可不是绣球花。(于晴飞摄影)

在气候适宜生长绣球花的日本,向来点缀着阴雨绵绵的梅雨季节的,都是这群颜色变化多端的绣球娇客,而他们日本人更是会充分享受绣球花开所为生活带来的情趣,因此他们年年除了春天有名的樱花祭之外,也会从6月初夏开始,在日本各地陆续举办绣球花祭来凝聚地方,促销观光,让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欢庆欢庆!

撇开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不谈,虽然在世界的大多数国家,我们没有办法这样全民一起来享受绣球花祭的诗意,但是,所有爱花的园丁,他们年年伴着绣球花冬季落叶、春季萌芽,怀抱着希望在每年四月观察着花苞的变化,并且呵护着它初夏培土,期盼着绣球六月开花,花谢之后八月之前再将之修整,周而复始的相约来年再相逢。……是啊,光是这份单纯而私人的美感经验人人可得,有绣球花相陪更是一种生活的美,让我们也来跟这朵“梅雨中善变的柔情”约定好,大家来年见啦!

(完)@*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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