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子不多了”陝西商洛地區”艾滋病”調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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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6日訊】從2000年年初開始,來自陝西省商洛地區商洛山的多名農民患上一种“怪病”,地方醫院無法确診。其中4名患者被第四軍醫大學确診為艾滋病。當年6月,患者之一趙日愛(女,25歲。商南縣湘河鄉紅魚口村人)在醫院中死亡。(圖片說明)瞿詩權一家五口中,已經有兩個被檢出“怪病”

南方周末報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据專家對艾滋病的研究表明,當一個地區出現艾滋病人死亡時,艾滋病在該地區的流行率已經非常高了。此事已經引起了陝西省衛生、防疫部門的高度重視与警覺。

記者近日前往該地區,對商洛山的艾滋病現象進行調查。

“我當然沒病!”

3月1日,商洛地區山陽縣高壩店鎮黃土凸村,村民張新來在家門口有气沒力地劈柴。在他体內HIV病毒正在肆虐著。

張是去年6月份后出現的病症:四肢無力、感冒、咳嗽、頭疼,老治不好,要反复打針吃藥才行。他自得上這病后体重已減少了15斤。

5年前的那次賣血害了他。1995年,山陽縣血頭姜華朝、趙鵬學以“招工”的名義把村民騙到山西省稷山縣。張也興衝衝地去了。

在那里村民5天要抽3次血,每次抽800cc的量,只給60元錢。張新來先后賣了20多次,除去吃喝費用,只剩余了800元賣血錢。

張回憶說,當時抽出來的血液被送入一個离心机里,血頭把分离出來的血清吸出來,把血漿加上50%的鹽水調和后,重新注回村民的身体,整個過程約需半個小時。可怕的是那個吸血清的管子是重复使用的。

他從山西回來后,和妻子過著毫無安全措施的性生活。結果是妻子也染上了“怪病”。

張新來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病有多嚴重。在采訪中這夫妻倆一臉麻木,不大相信地看著記者,反問:“我的病有那么嚴重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艾滋病,也不知道這病是要死人的。

他老婆余桂榮也不知道丈夫得的是啥病,更不相信自己被檢驗出“勞什子病毒”,她加重語气說:“我當然是‘沒病!’”

在當地,不少村民被檢驗出艾滋病毒后仍然心存僥幸,認為這病“會好的”。

“我的日子不多了”

据張新來說,在小峪溝村還有多人賣血,其中就有他的姑父劉新民。他愿意帶記者去找。

半路上張新來突然停下,指著一個男子說:“瞿詩權也是個賣血漢哩。”

順他所指,記者看到一個身高1‧80米的漢子,瘦得不成人形,面色蜡黃,破爛的褲子拖到了地上。

瞿是1995年的10月份被熟人騙去山西稷山賣血的。他夫妻是村里第二批去的,共有30多人。他們在那里兩天被采一次血,以400cc為一單位,檢驗合格的血給100元,不合格的也要,給60元。他在那里呆了兩個月,連賣了25次。

1996年4月的一天,他在种包谷時突然昏倒,被鄉親送到鎮醫院。經過檢驗后,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越來越嚴重的症狀已經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說自己每天都在做惡夢,走路都打晃。而村里人說,在沒賣血以前,瞿詩權是一個很健壯的小伙,能挑几百斤糧食哩。

記者見到張新來的姑夫劉新民時,他正靠在牆邊晒太陽,臉色鐵青,不停流著鼻涕,咳嗽。

1995年10月,他被侄儿勸到山西賣血,在那呆了40多天,總共賺得1000元錢。

回來他就為這1000元錢付出代价了:1997年4月胃病;1998年7月左肋奇痛;1999年開始肚子劇痛,每天發作;2000年6月,眼睛火燒火燎地痛,視力急劇下降,現在几十米外就視物不清。

他指著家對面一所小學的旗杆,對記者說:“以前那旗杆我一口气就能爬上去,賣血回來后我再也沒力气爬了。”

他的手腳指甲都出現了病變,指甲表面變厚,像鼓起的包,一摳指甲就像粉一樣往下掉,指甲縫里還長起了水泡,手背上長起了癬一樣的東西,特別痒。現在后半夜咳出來的痰中帶血,足有一大碗。

“我的日子不多了。”他搖搖頭嘆气。

趙志軍一家三口

3月2日,記者前往山陽縣銀花鄉梅子溝村,32歲的村民趙志軍已于20多天前因艾滋病死亡。

“他死的時候毛發基本脫落光了,人瘦得只有這么一小把了”,村支書用手作了個比划。

趙的喪事沒几個人參加。由于不了解艾滋病,村里人不敢在趙家坐。走到他家門口都要繞個彎。

和趙志軍一起去賣血的村民殷狗娃身高回憶說,當年他們被血頭騙去后就沒了自由,好多人被關在一個大院子里,有黑道上的打手把守,五天中要抽血三次,一次抽兩袋(最少400CC),只給60元錢。幸虧因為血頭嫌他的血質不好,放松了控制,他才得以翻牆逃回了村。

趙志軍不得不去山西賣血,因為當時趙的妻子石春芳正怀著孕,他想賣血賺點錢養孩子。

失去丈夫的石春芳單身去了西安打工,鄉親們誰也說不清她在西安哪里。一個HIV攜帶者就這樣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瞞著自己的病況和別人結婚。

他們的孩子今年3歲多了,誰也不打算收養他。甚至連外婆家也不想收留他,“艾滋病”在這個村子里是一個嚇死人的字眼。

趙志軍的族人一直說要去山西砍死那些“狗日”的血頭。

“重型丙肝”大普查

從2000年10月開始,有關部門在商洛地區所轄7縣(市)進行了摸底調查,各地報上來的數字相加后是個惊人的:約有12700多人有過賣血史。

2001年新年,趁外出打工者返家過年、人口相對集中之際,有關部門在這7個縣(市)秘密、全面進行了一場名為“重型丙肝”的大普查。實際上要查的是HIV病毒(艾滋病毒)。

普查的目標是:凡有過賣血史、全年注射過12次以上的人以及他們的家屬。其中包括12歲以下的賣血者子女。

2001年元月,商洛地區得到陝西省衛生廳撥的專款,購買了用于艾滋病防治檢測的 標儀等專用儀器。据商洛地區衛生防疫部門人士証實,此次發現的感染者(HIV呈陽性者)居多,艾滋病發病者相對要少一些。

記者獲悉,已經有7000余人被緊急抽檢。僅第一天發現的HIV檢測呈陽性者就達26人,目前總共發現有300余人HIV檢測呈陽性……

HIV攜帶者比例之高(23比1)已經遠遠超乎了有關部門的的想象。

當地衛生防疫部門隨后接到上級通知,“調整了調查檢測方案”,立即停止了對余下的5000多人的血檢工作。

此后,政府部門也沒有對這一數量龐大的高危人群進行監控,也沒有對已查明是HIV感染者人群進行嚴密監控。

對于這一切,來自衛生部門的一位知情人說,“12700人”這個數字被層層“縮水”過,實際賣過血的人肯定不止這個數,保守估計也在20000人以上,實際上的感染者還會更多。

艾滋病爆發的前兆

其實早在1997年,商洛地區就出現過艾滋病流行的征兆,但似乎并沒有引起當地有關部門的足夠重視。

1997年1月18日,商南縣城關工商局接報,說在縣中心市場邊有一民房內正在生產假葡萄糖。工商執法人員前往查封,卻發現現場全是劣質血漿。

現場令人不寒而栗:臟亂不堪的房間里,大量人血就盛在敞開的大塑料盆里,腥气逼人,几個工人正拿缸子往里兌葡萄糖,攪拌,然后往袋子里裝,裝好的封口准備運走。

工商人員在現場查封了血液成品196袋,和兩大桶已經分离出來的血漿。當地有名的大血頭陳邦福的老婆說查扣的不是血,而是油,是她老公搞的。

帶隊的工商執法人員牛鳳雅在檢察院工作過,馬上意識到這是個大案,決定將在場所有人暫時扣留,并當即要求縣公安局協助調查此案。

可惜當時主管刑偵的縣公安局副局長方某(后因貪污受賄被判刑除名)一直不予協助。工商部門只有扣物權,沒有抓人權。牛鳳雅只能把陳邦福帶到工商局詢問。

原來陳在當地租了十几間房子大干非法抽血販血的勾當。工商部門從中查出了七八個大蛇皮袋子,共有5000多個帶殘血的小血袋。

几天以后,地區行署組成工作組進駐商南。陳邦福一直不肯承認那加工的東西是人血,說那是“油”。

此案工作組從查扣的那堆血袋中隨意抽取了5袋,送到上面去檢測,竟然在那5袋血里都檢出了艾滋病毒!血里還混有丙肝、梅毒病毒。此事在當地引起了极大震動。

但對此事的處理卻出乎人們意料。直到1997年1月26日,商南縣領導直接建議把陳邦福抓捕歸案時,縣公安局才想起去抓人,當晚陳卻跑了。

后來總算在山西省洪洞縣抓到了陳邦福,他也才被判了兩年徒刑,目前已經出獄。

最后縣上有關部門為了應付上面對艾滋毒血一事的查問,推諉說“那事發生在河南,不在本縣。”(商南縣毗鄰河南)一次應該引起足夠重視的艾滋病爆發征兆就這樣被忽視掉了。

血站管理的背后

商洛地區血站管理的弊端在事發后才浮出水面。

据當地衛生防疫部門兩位領導透露:每當他們對商州血站、商南血站所采血樣進行監測時,就會有各級領導打招呼,叫他們以后別再去查了。

而商洛地區艾滋病監測中心一直處于“無米下鍋”的尷尬處境。鑒于1997年商南出現艾滋毒血事件,他們多次要求上級撥給經費購買檢測設備与測試試劑,以加強監控,但直到2000年底出現多例艾滋病患者死亡事件前,此事遲遲得不到解決。

商南縣衛生系統一個領導透露,該縣西關血站是被某軍醫大除名的几個人打著西安某公司名義搞起來的。他們神通廣大,每當防疫部門對其血樣進行監測時,總能搬來上級領導出面說情,查不下去。

血站成了凌駕于本地衛生行政管理部門的“太上皇”,地方部門對之無能為力。直到去年山陽縣出現艾滋病患者后,該血站才被暫時關閉。

記者找到了該血站管理者雷付全,假稱是從廣東來的大買家,兩名當地記者充當中介。

雷說自己是在此行搞了14年的的老血頭,認識很多本地、山西和河南的血頭,因為手頭有穩定的供血者,而被西安來的王恩德、胡濤等人請來當管理。

他拍胸脯保証說他手里有一兩千供血者,“跟縣上、鎮里的醫院也熟得很”,過檢測關沒問題;河南那邊還有几千名供血者,那邊隨時有人會組織送人過來采血,只是价錢方面要高一些,采400cc要150元。

据雷說,商南血站過不几天就又要開業了,据說是神通廣大的那几個人活動的結果。

而据商洛地區衛生防疫部門的人証實:因為血站管理混亂,現在一些受血者(使用的是血站提供的血液)也出現了問題。在商州大荊鎮,查了90多例受血者,竟查出30多個所謂“重型丙肝”患者。

令人不安的是,這些含有病毒的血液在防疫部門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流向哪里?還會有多少人因輸血、用藥而感染HIV病毒?這都是一個待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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