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報道:中國第一野馬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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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5月11日訊】1988年3月8日,由英國父本和民主德國母本交配產下的准噶爾一號野馬在新疆誕生。人們給它起了個昵稱——紅花,取披挂紅花、喜慶成功之意。作為在故土出生的第一匹野馬,它更是被譽為“中國第一野馬”。那天整個荒原為之激動,有人騎車150公里去烏魯木齊報喜,一位老教授當天給自己剛出生的孫子取名曹小駒,准噶爾一號的誕生證明野馬适應了自己的故鄉——准噶爾盆地一望無際的大戈壁。

普氏野馬比大熊貓還珍貴,是地球上惟一活著的野生馬,曾廣泛分布在亞洲原野,但現在全世界的數量不到1000匹,而且已經沒有了野生种群。現存于世界各國百余個動物園和養馬場的野馬,都是上世紀末至本世紀初從我國准噶爾盆地和蒙古西南邊境捕捉去的少數野馬的后裔。

野馬与家馬在基因、血統、解剖生物學上的差异都很大,是惟一保留著6000万年基因的珍稀物种,被譽為活著的基因庫。1986年由野馬國際組織建議的野馬還鄉保种計划在新疆開始實施。當年從英、德等國先后引進了18匹野馬,使野馬這個种群在闊別了故鄉100多年后才回到它們祖先繁衍生息的准噶爾盆地。野馬回到故鄉新疆之后,繁殖成活率迅速提高。但在2000年5月14日母親節這一天,准噶爾一號死于難產。中央電視台《東方時空—紀事》欄目近日播出了《野馬之死》,講述了這匹被譽為“中國第一野馬”的准噶爾一號何以在壯年死去的故事。

每年的春夏之交,是地處准噶爾盆地南緣的新疆野馬繁育中心一年當中最忙的時節,在這個季節里,准噶爾一號也在准備著它的又一次生產。

准噶爾一號體態高大健美,野性十足,是野馬中心最完美的一匹母馬,它也是野馬中心最多產的母親,享有馬群家長的尊嚴。此次是准噶爾一號第6次生產,前5次它都是40分鐘自然娩出健壯小駒,它是野馬中心當然的英雄。

2000年5月13日夜,准噶爾盆地安靜而迷人。突然,一聲馬嘶凄婉而悲涼,刺破了荒原的宁靜,也惊醒了睡夢中的人們。在一陣忙亂之后,人們才搞明白原來是准噶爾一號野馬產駒時發生難產,導致直腸脫出近一米左右。野馬難產,這是剛大學畢業一年的值班獸醫恩柯馬克和養馬人都沒遇到過的。

 天還沒有亮,如果實施抓捕進行治療,野馬會對人進行攻擊,危險性太大,只有等到天亮。大致看過馬的傷勢后,野馬中心副主任馬丹忙跑去打電話向上級匯報,同時安排車輛向外求救。而此時大家才明白問題有多嚴重,野馬中心緊急施救已經不可能了,而向外求救,最近的是40公里以外的三台鎮,最遠的則是150公里外的烏魯木齊,此時人們真正感到了大荒原、大戈壁的恐怖,它以人類難以逾越的距离阻攔著一切,准噶爾一號的生命就像人們手中提著的微弱而孤獨的馬燈一樣,隨時都會被荒原巨大而沉重的黑暗扑滅。

在焦急等待了4個小時之后,人們盼來了三台鎮的獸醫,但剛剛鼓起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雖然這名老獸醫醫馬無數,但那些都是家馬,野馬与家馬最大的不同是野馬絕無家馬与人的親近配合精神,它始終保有野生動物高傲的精魂——遠离人類,永不馴服。正因如此,怎樣接近准噶爾一號,成為搶救的最大問題。

如果強行套住准噶爾一號,它快速地奔跑起來,很可能被它自己的蹄子踏斷脫出的腸子,這樣母馬將無法可救。現在最好有個麻醉槍,一槍就可放倒。但是野馬中心的全部醫療設備是僅有的一個剪刀、一個解剖刀,還有几個止血針,連縫合線都找不到,更別提麻醉槍了。

搶救的第一時間就這樣在無奈中消失,准噶爾一號的生命也就這樣一點一滴地流走。平時見人就躲的野馬此時也聚攏在一起,仿佛在向人們求救。而那匹年幼的小駒不离其母親左右,不時用小嘴去吃奶。它意識到母親就要离它而去了嗎?

1點10分,從烏魯木齊赶來的專家阿布力米提教授終于赶到。這時准噶爾一號的小腸已脫出體外1.5米左右。專家帶來了麻醉藥,把針管塞到吹管槍里給准噶爾一號注射。也許是野馬的皮太硬、太厚,吹管槍沒有射中,卻惊擾了准噶爾一號。它拼命奔跑起來,上躥下跳,拖在后面的腸子甩來甩去,人們最擔心的一幕終于發生了,在它跑出二三十米遠時,腸子纏住了它的后腿,准噶爾一號用力一蹬,腸子斷了。大段結腸脫落在地上,腸系膜完全坏死了。

蹬斷了腸子,准噶爾一號雖然還能站立著行走,但所有的人都知道搶救它已不可能了,人們惟一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搶救小馬駒。阿教授決定用套馬索套馬,讓准噶爾一號在生命將盡的時候忍受這樣的磨難,也是出于無奈。

看著昔日高大健美的准噶爾一號被套住之后踉踉蹌蹌地奔走,人們几乎不忍心走近它。工作人員用麻醉針讓狂躁的它平靜下來。但是專家在檢查了斷在體外的一段小腸后,認定它腹中的小馬駒已因窒息死亡。

阿教授開始對准噶爾一號做最后的檢查。“瞳孔散大,眼底充血,已經不行了,把蹄子上綁的繩子解開吧,讓它舒服一些。”阿教授用他那維吾爾族特有的低音說道。

准噶爾一號的腿微微抽動了兩下之后,一翻身,竟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沿著圍欄艱難地邁著步子。所有人都被瞬間的變化惊得目瞪口呆。雖然瞳孔散大,看不清任何物體,但它還是步履蹣跚地來到被隔离著的朝夕相處的同伴跟前,用鼻子聞了聞同伴們熟悉的气味,嘶鳴了一聲,它是在向同伴做最后的訣別嗎?

馬丹副主任吩咐把隔欄的門打開,讓准噶爾一號与她的伙伴最后團聚。

重新回到母親身旁的那匹小馬駒顯得异常活潑,在母親周圍奔跑著,与其他小馬駒嬉鬧,不時又回到母親的身旁,用小嘴吸吮著母親滴血的乳頭。

听老輩人說,馬是一种通人性的動物。在這一刻,准噶爾一號眼角一顆豆大的淚珠順著急促起伏的鼻腔滑落到地上,它哭了。

令人奇怪的是,正在此時雨嘩嘩而至,古爾班通古特沙漠終年少雨,所有的人都在問,雨為誰來?

公元2000年5月14日凌晨5時,“中國第一野馬”准噶爾一號痛苦地死去。

阿教授在做完尸檢后認為,准噶爾一號之所以難產,与長期圈養、活動場地狹小、飼草單一有關。

野馬的一生本應是它生下來,它奔跑,它死了。可是准噶爾一號雖生于故土,卻從來沒有在故鄉的荒野上自由自在地奔跑過。据專家研究,長期圈養,使野馬的奔跑速度、方向辨別力、野外生存能力都大大下降;而且,現有野馬的婚配——分群完全由人來干預,違背了野馬爭雄擇強的自然法則,其潛在危害是顯而易見和致命的。

“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將野馬放歸荒野。”專家如是說。

野馬放養的實施難在一個錢上。野馬繁育中心主任曹杰說:“新疆本來財政就困難,現在每年野馬飼養需要經費約百万元以上,以后還會增加。野馬中心的野馬目前有103匹,從數量、體格和年齡層次上都已進入最佳放野期,如果不能將這些野馬很快逐批放歸自然,將錯失良机。為此,必須先為野馬開辟一塊足夠大、有水源、便于隱蔽的野化基地用于野馬的野化訓練,然后逐步放歸自然。實施上述計划需經費2000多万元,用于擴大圍欄、打井取水、种植野馬食草和隱蔽灌木、建立無線電跟蹤系統等等。”

能否實現野馬放歸故鄉的保种、复壯、野化的初衷,從某种意義上來說,完全寄希望于新疆野馬中心的工作。

准噶爾一號死去已經一年了,它的同伴還只能在擁擠的馬圈里仰望天邊的白云。 

摘自北京青年報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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