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歲月:一個警察的獨白《見證王立軍》(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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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7月02日訊】[陳有西律師按語] 此文我前一晚上傳後,轉天中午點擊即達5萬餘人次。但是晚7時網友告文章突然被刪。查詢了網管,告是有關部門的要求。此文內容並無政治問題,只是說明了重慶特定時期的一種真相,人民有權利知道真相。全國轉發轉貼和下載保存的人已經很多,刪也已經沒有用。現將此文重新上傳。這個版本是許丹編輯過的,比我的原本更清晰。為保護她的網鏈接就不給出了。各位網友對此文可以保存一下。如果再被刪,我第三次就不上傳了。

[陳有西原按] 這篇13萬多言的回憶實錄,是重慶一位中層警察寫的。文章題目是我另幫助起的。我已經經過核實。他是重慶黑打內幕的見證者和記錄者。稿子是通過上海名記者楊海鵬轉我的。據說複印本在重慶警察內部早就流傳,有的人看後抱頭痛哭。我一直說,體制內不缺明白人。五毛一直質問我依據何在。年初我去重慶,蒙冤警察家屬向我哭訴時,我不客氣地質問她們,為甚麼要把希望寄托到我們幾個律師身上?你們自己為甚麼不揭露?你們的揭露比我們來說,更有說服力!沒有神仙皇帝,只有你們自己救自己!現在,一個警察發聲了。我期望麼寧、付鳴劍們也站出來說話。他們的故事會比警察故事更精彩。

(接上文)

十三、不可理喻的老大爺

(一)「說起老王,有許多故事,其中許多細節很耐人尋味。現在我可以與你分享分享,如果是以前,這可不能說喲,是犯政治錯誤的喲。」別人托我給楊局長送喜糖去,無意之間就扯到了敬愛的王大爺身上。

有一次,老王坐直昇飛機去墊江公幹。下飛機後就惡暴暴地叫秘書去把安祥勝(市局辦公室領導)喊來。當安祥勝氣喘吁吁地跑到老王面前時,老王大光其火:「給我滾回去!」至今為止,誰也不知道老王當時哪根神秘出了毛病。安祥勝更是一直沒想通自己當時甚麼地方沒做對。也許,只有他老王才知道;也許,連他老王自己也不清楚了。

(二)老王打電話有個習慣,動不動就冒無名之火。火一上來就摔手機。據他身邊的工作人員稱,他不到三天就會摔壞一部手機。後來,服務人員就多了一個心眼,一旦發現他火上來了,就做好了接手機的習慣。剛開始時接不著,久而久之,工作人員就掌握了規律,發現他大多時候是右手摔手機,並且是往右後方摔。於是,工作人員一見他發火就往右後方快速移動,結果十之八九使王摔出的手機穩穩地落到了工作人員手中。為此還贏得了老王多次苦笑。

(三)王大爺在辦公室飲水有個習慣,不能把倒好的茶水直接放於桌上,要親自遞到他手上。一個夏天,服務人員倒了一杯熱水,發現太燙,不敢馬上遞上去,就自己雙手捧著,結果把雙手燙得通紅也不敢放下。不巧,自己的手機又來電話了,並且不斷來電話,他也不敢接聽。

開水送出後,他把雙手伸進冰箱十多分鐘才止住痛,但被女朋友深深誤解。女朋友問他為甚麼不接聽電話,他無論怎樣解釋,女朋友都不相信,都說不可能有這樣的領導,都說他在扯謊。「我最討厭扯謊的人了!」女朋友甩下這句話後,轉身而去。

(四)老王因為對一位周姓校警領導匯報工作不滿意,就雷霆大發,說此人沒有政治敏感性,思想覺悟低,能力與職務不匹配,落入了勝在起點,敗在終點的怪圈云云,必須拿下。

另一次,有所長匯報工作時由於緊張和缺乏經驗的原故,把早準備好的匯報內容給嚇掉了,為此老王非常生氣。當時,有一新警察比較機靈,就主動補台,把所長表述不完整的地方複述了一遍。為此,老王當場宣佈所長下課,那位新警察接替所長職務。結果把新警察給嚇住了,跑去政治部哭喪著臉訴苦,說自己不能勝任所長一職,要求堅決不幹,另舉他人。政治部領導說:「不干也得干,皇命不可違!」

(五)二00八年七月十三日,王立軍去到網監總隊說:「我再一次說屋裡綠化這個問題,重慶的仙人球、仙人掌等花卉植物便宜得很,辦公室能配置就配置。不然天天在這裡坐著,一個小時沒問題,十個小時肯定有問題。這一點上你們不信,可以去我辦公室看看

核糖核酸的裂變,其中電輻射,磁力改變,是六大因素之一。我希望下次來看到綠色。」王立軍的聖旨當天就傳達到了全市所有公安機關,有的單位連夜就開始栽花種樹,後來還把辦公室有無花草作為正規化建設的重要內容之一。又有一天,他覺得牆上、地上空空的,一點文化含量都沒有。指示要文化建警,於是把嶄新的地磚全部撤掉,重新把打黑英雄的大名燒製於地磚之上,讓行人天天頂禮膜拜。指示有關人要在牆上弄點文化。於是,有關人又是去外地學習取經,又是到美院拜師學藝,又是請專家挑燈設計。幾易其稿,最後終於把警營文化設計方案呈到了老王的府上。

三天後,負責此項工作的一位副局長畢恭畢敬地去老王府上徵求意見。老王把頭埋於文件之中,像沒聽見副局長的請安一樣,老半天不哼聲。當副局長再次請安時,老王一把抓起那份方案就朝副局長的臉上砸去:「亂彈琴,這是甚麼狗屁方案……」副局長被罵得目瞪口呆,拾起方案,佝僂身子,倒退而出。然後把方案向在門口等候的方案制定者的臉上砸去:「亂彈琴,這是甚麼狗屁方案……」

為了迎合老王的口味,一夜之間全市所有公安機關都建起了警營文化沙龍。連警察工資都成問題的邊遠區縣都請去了重慶市最高級別的設計師,花費近千萬搞裝修。市局規定,每個單位至少不能低於一萬冊書籍,為了迎接檢查,又無錢購買,他們不得不去地方圖書館租借應景。

(六)有人說老王有「自戀」症,他不但經常獨自照鏡子,而且經常獨自欣賞自己的像片和錄像片。「藍精靈」服務隊就是專門為他照相、錄像的。這些人當中還沒有沒被他罵過的,還沒有沒寫過檢討的,從他身邊被趕走更是家常便飯,被嚇出毛病來的也大有人在。

小吳在大學時是文體骨幹,吹拉彈唱,打球照相,樣樣都在行,而且性格開朗活潑,是出了名的文體活動積極份子。可是,自從當上「藍精靈」服務隊員之後,他變得謹小慎微、擔驚受怕了,連走路都害怕踩著螞蟻。不到半年,由於高度緊張和嚴重失眠,不到三十的他不但頭髮全部脫落,而且患上了嚴重的神經質。一次,他舉起相機正為老王照相時,老王說:「你不應該站著照,應該跪著照,你們漢人那膝蓋天生就是用來跪的。」他先是一愣,然後收起相機,轉身離去。沒想到,他那神經質還救了他一馬啦,因為事後老王要處理他,聽說他有神經質後,為數不多地把舉起的屠刀放下了。

2012.3.15

十四、驚魂未定

前幾天聽胡局長和好幾位朋友講,老江最冤枉,幫別人開了幾天車,後來那人被當成黑社會抓了,他也被抓了進去。

老江是警察世家,父親、哥哥、妻子和自己都是警察。他被抓進去之後,老父因此氣死,哥哥對警察失去信任而辭職。自己被不明不白地關了半年多,最後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開除。

聽了他的情況,我非常憤慨,當即要了電話,並與他取得了聯繫,自我介紹後我提出要請他喝茶。他很敏感,但還是來見了我。他見我穿著便服,一時很驚訝,連問幾聲你是甚麼人,是警察嗎?當我說明身份時他仍不相信,先要看我的警官證。我說沒帶身上。他又說要看身份證。我說沒帶身上。他又問我的真實姓名,哪個單位的,找他幹甚麼,是組織安排的還是個人行為。當我一一作答後,他仍然半信半疑,我說如果不相信,可以給我們單位領導通電話證實,於是他馬上把電話撥了過去。

身份得到證實後,他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仍然驚魂未定、心有餘悸。他說,現在講這些時機還不到,還要等待。自己已經輸不起了,為了自己,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再有閃失了。自己不是一個人,自己一人倒沒甚麼,完全可以豁出去。現在自己是兩個讀書的孩子的父親,天天還要為孩子的健康成長掙錢。

我說:「完全可以理解,你甚麼都可以不說,你沒有任何向我傾訴的義務和職責。你哪怕一字不吐,也改變不了事實,並且這些事實總會有人吐的。」

老江說:「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出於甚麼目的。」

我坦言以對:「出於公民的良知,出於同事的同情,出於黨員的責任。」他似乎沒聽懂,一臉狐疑地四處逡巡。似乎聽懂了,但不相信當今社會還有這種人。

老江雖然走出了打黑組,但打黑組在他心壁刻下的創傷太深、太重、太慘、太痛了,他的心還完全處於那種被驚駭、被鎮壓、被黑打的陰霾之中。我把今天的最新消息,也是他最關心的事情(王立軍及其主子的最新動向)告訴他,想使他高興高興,想讓他早日走出陰影。可是,他反映木然,似乎此事與他無關。看著他的表情,我的心也好像被猛紮了一刀。我的天啦,甚麼藥才能將他們拯救?甚麼人才能讓他們回到過去?

老江神色顯得很慌亂,他前後左右看了一遍又一遍。看是否有甚麼埋伏,是否有攝像頭、錄音筆、竊聽器,看門外是否有異常情況。儘管他甚麼也沒看見,但他慌亂中夾雜著的疑惑神色仍然對房間那位正在操作電腦的文員不放心:「她是在暗中記錄嗎?」文員很聰明,我稍微一示意,她就離開了房間。同時,我擺出了誠懇、和藹、親切的姿式。但是,他還是緊鎖心門,連一點縫也不裂開。說:「關於我的事,我需要的是等待,一旦時機成熟,你不找我,我都會找你。」最後他還說:「你難道不害怕,你也要小心啊!」

2012.3.15

十五、逃出王府

一年前,我們單位來了位年輕漂亮的女研究生,她告訴我她的最新目標就是找一位男朋友早點把自己嫁出去。奔著這個目標,那陣子她出去見了不少人,汪就是其中之一。

她說汪能說會道,特別善於利用各種關係。他大著膽子給王立軍寫信,極力讚揚王立軍所推行的機構改革等而受到王的寵愛,把他調到身邊工作。沒幾個月,他入搖身一變,調去了市政府。她說他不但長得英俊,而且前途無量。她徵求我的意見,問找汪做男朋友怎麼樣?我一口否決說:不行。(為甚麼不行呢?因與本文無關而打住)一心追隨王立軍,為甚麼又很快離開呢?常言道:好鳥擇木而棲,是他發現王立軍那「木」不宜棲呢?還是因為「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找到了更好的位置呢?這個問題一直令她想不通,一直追問我。其實我早想明白了,不僅是汪,就是任何人也在王立軍那「木」裡呆不長久的。三年間,僅辦公室工作人員就被他更換了百餘人。如果汪真的「傍」上了,他怎麼可能「水往低處流」呢?

最近,我接觸到了汪的一位好朋友,他告訴了我汪快速離開王立軍的原因。

汪比較年輕,閱歷很淺,但他非常渴望上進,特別喜歡王立軍那種天馬行空、呼風喚雨似的風雲人物。當初,他把王立軍不是當人看,而是當神供起來,在他眼裡,王立軍就是偶像中的偶像。當他得到王立軍的賞識時,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他連續幾個夜晚不能入眠,他在心裏暗暗發誓要為王立軍馬首是瞻、赴湯蹈火!

很快,快得幾乎接近光速的時間之內,汪就對王立軍的認識產生了徹底的、顛覆性的變化。於是他給他的朋友發了一條保存至今的短信:「王立軍是個壞人,我想走。」於是,他迅速逃離了王府。

那麼,汪說「王立軍是個壞人,」壞到何處呢?我很想知道,但他朋友告訴我,汪不一定會說。思來想去,我認為有必要與汪接觸一下,至少可以親耳聽聽他的初衷。於是,一個小時前我撥通了他的電話。我問他有空沒有,咱們找個僻靜之處聊聊天。他說很忙,問有甚麼具體事。我講了意圖。他一口回絕了,說關於王立軍的事,無論好壞,暫不表態。政治這東西太複雜,像霧裡看花,迷惑。我已經被迷惑了一次,不想再迷惑了,以後再說吧。

不說就不說吧,一個「壞」字,足矣!

十六、失去信心

二0一二年新年期間,一位在中國黑龍江、雞西、天津、上海,以及加拿大溫哥華都有生意的楊女士懷揣二個目的,不遠萬里來到重慶,一是看望調入重慶某局任職不久的丈夫;二是考察重慶市場,準備將部份生意移至重慶。

到重慶後,楊女士隻身去大街小巷轉了六七天,觀看了重慶的電視、報紙、市容、市貌,接觸和詢問了出租車司機、酒店服務員、商場老闆,以及街邊小販等,還與幾位政府官員共進了晚餐。她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重慶的政治氛圍太濃,不適合做生意。同時,她勸丈夫與她一起回老家東北去,別做官了。節後,她丈夫將此事告訴了我,引起了我好長一段時間的沉思,同時也印證了我先前所聽到和見到的一些狀況。

一個夏天的晚上,與幾位朋友一道去陶然居晚餐。作東的是建委政府官員,所以難免官話,酒菜還沒上桌,大家就談到了「國事」,即打黑問題。他有些憂慮,說有近二百家地產老闆聞風而逃,遠走他鄉發展。我很驚愕,一方面認為不可能,或者有些誇張。另一方面覺得那些地產老闆也太鼠目寸光了,打黑,是打擊黑社會,又不是打擊房地產老闆,更不是打土豪,分田地,擔心甚麼!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二00九年初我就在想,打黑除惡之目的是甚麼?是淨化社會環境,為順利進行經濟建設鋪平道路;人警察察的職責是甚麼?是為經濟建沒保駕護航,二者相加,就是帶來社會穩定、經濟繁榮的大好形勢,所以當時我很自信地告訴朋友,重慶很快就會出現一個欣欣向榮的大好局面。但是,後來發生的幾件事卻使我有些沉默了。

第一件是關於重慶媒體的。無論重慶人,還是外地來的觀眾,皆認為重慶的電視節目不看好(我以前一直認為只是我一人有這種感覺)。據一位資深作家說,她女兒都離開電視台去外地跑單幫了,原因有兩個,一是重慶媒體思想大禁錮、殭化,個性無法張揚。二是好多年沒漲工資了,原因是電視台收入越來越不景氣。據《新京報》報導,重慶衛視二0一一年一月三日和三月一日兩次宣佈改版:不播商業廣告;減少電視劇和外包節目播出量,且將電視劇清出黃金檔;增加公益廣告片、城市宣傳片和一系列自辦新聞、紅色文化節目。改版後,重慶廣電集團因此減少約三億的收入,將由財政補貼二分之一,再由其他地面頻道業務增長補充另一半。為此造成重慶衛視收視率直線下降,二0一一年重慶衛視全國收視率僅位於省級衛視以第二十三名,此前最好成績是第四名。還有報社記者,以前非常吃清香,想去報社當記者比考公務員還難,可現在大多記者人心思走了。原因也是一樣,既不能還原新聞真面目,工作業績又與收入不相匹配。有家報紙的廣告收入直線下降,由原來每年三個多億,降到了現在的一個多億。鍋裡沒有,碗裡還有嗎?第二件是我們轄區的。以前,轄區隔三差五都有企業開工、竣工,都要請我們去維護秩序或捧場。這幾年突然啞了火,就我本人而言,起碼好幾年未參加類似活動了。

第三件是一位地產老闆的。那次,他從廣元來重慶看望一位年輕的老領導。席間,我問他是不是想到重慶來發展,如果有想法,他的老領導完全可以幫上忙,因為他的老領導負責著區裡的城建工作。可萬萬沒想到他搖開了頭:「氣候不適合。」我當時還以為他怕重慶火爐般的夏天。原來,他的確想依靠老領導在重慶一展身手的,但他接觸了幾位生意夥伴後就失去了信心。生意夥伴們告訴他,他們已經受到暗中調查,有的生意已經受到影響。

2012.3.18

(責任編輯:劉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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