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小說:空中的地雷(一)

作者:伶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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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雨如石頭般大,雨下得又快又急,窗外的雨聲幾乎要比家裡的電視機發出的音量要來得大,佩涵關上窗戶,讓外面的吵雜聲降低許多。

阿杰一家人全專注的看著新聞,當阿杰看到氣象局又持續發怖豪雨特報時,他開始擔憂水果的物價及採收問題。

阿杰的爸笑著說:「傻孩子,我們能做的,就只能等老天爺的安排,你再怎麼擔心也沒有用啊!」

阿杰苦笑著:「去年那個颱風讓我們的損失慘重,我很擔心,雨要是下個不停,今年的收成也一定好不到那裡去。」

佩涵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連日豪雨後的災情,外表雖然沒什麼激動的情緒,但內心卻是七上八下。她開始認為這世界像得了瘟疫,大肆流行土石流。

阿杰的爸嘆了口氣:「唉~,又有土石流了,住在那裡的人家真是苦呀!」

阿杰:「那裡每次動不動就有土石流,他們為什麼不搬家,幹嘛住得提心吊膽的。」

阿杰的爸看著都做人家父親的阿杰苦笑著:「或許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離開那個危險地帶啊!」

阿杰的媽也說話了:「不管別人要不要搬家,最重要的是祈求老天爺趕快放晴,別再這麼下了,要不然,災情一定會更大、更嚴重。」

阿杰的媽揉揉眼繼續說:「唉!這兩天是怎麼搞的,眼皮跳個不停。會不會是要中樂透啦!」

阿杰的爸笑著說:「中樂透,那好呀!如果獎金多的話,我想我會捐些錢去做公益。」

阿杰也笑了。「那如果只中兩佰呢?」

佩涵側著頭笑著:「那也不錯呀!至少回本。」

正當大家開心之際,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小蕾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到,緊抱著佩涵大聲哭泣,佩涵安撫著小蕾說:「媽咪在這裡,別怕別怕。」

阿杰的母親向老伴要了打火機,藉著微弱的火光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嘴裡不免抱怨著「怎麼忽然停電了」。她記得手電筒是放在廚房裡。

沒多久,外頭一連串轟隆隆的巨響,讓他們好奇地往外探頭,阿杰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與父親往門的那頭走去,門才打開,在微微的光中,見一棟透天厝在滾滾土石中載浮載沉。

阿杰的爸見狀,結巴的說:「那不是阿水的家嗎?」

想到老婆在廚房,他擔憂老婆的安全,阿杰的爸使勁的跑。

阿杰見眼前莫名多了一條土石流,他也二話不說回屋內,直嚷著佩涵快去支援父親,屋內在一瞬間尖叫聲四起。

阿杰藉著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看見母親跌坐在角落,手不停的顫抖,手中的手電筒也因而上下晃動,她的嘴微開,像要發出聲音卻啞了口。

她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記得轟的一聲,廚房裡的東西全掉了下來,她趕緊拿起手電筒,就在此時聽到老伴的聲音,她還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就被他用力的推到牆角。

阿杰見母親有張惶恐的臉,正想奔去時,微弱的火光讓阿杰看到地上全是散落一地的廚具,想到剛剛聽到的巨響,心中的不安全寫在臉上,他順著母親手電筒照射的方向,慢慢移動火光,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也聽到佩涵的哭泣聲。

在黑暗的角落傳來父親的哀痛聲,他的眼一閉,全身開始不自主的抖動,他必須用兩隻手去握著小小的打火機,才能順利將火光移到他想確認的地方。

阿杰的瞳中出現他最不想看見的畫面,他的淚迅速地模糊了他的雙眼。

夜終於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遠離,空中稍稍露出曙光,駐留在葉中的雨滴,順著微微的風勢延著葉尖滑落。雨停了,心也沉了,在空氣中卻聞不到喜悅的味道。

大夥圍在破損不堪的廚房裡,眼睜睜的看著阿杰的爸整晚被巨石壓著。@*(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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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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