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之父」慘遭滅門(上)

作者:陳峰

人氣 2807

【大紀元2018年03月02日訊】今天,當我們乘坐以燃油為能源的輪船、汽車、飛機,愜意地享受海、陸、空逍遙遊的時候,我們不能忘記一個人,他就是「中國石油之父」──蕭光琰。然而,當我們想真誠地向他道一聲「謝謝」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已不在人間。他和他的嬌妻、愛女,是在那個瘋狂暴虐的年代,慘遭滅門的──

1968年12月11日,蕭光琰經歷了生不如死的60多個日日夜夜,遍體鱗傷,服下大量安眠藥自殺了!12月13日,蕭光琰的妻子甄素輝,在高壓絕望中,與年僅15歲的女兒一起吞下大量安眠藥,雙雙離開人世……

門戶消亡,屍骨化煙。罪惡深隱,沉冤不白。直到這一家三口閉目遠行37年後,2005年,年屆84歲高齡的白介夫先生,作為當年蕭光琰的領導和朋友,才在《炎黃春秋》上發表長篇憶文:《我與蕭光琰的苦澀友誼》,「石油之父」慘遭滅門的真相終於大白天下。

天生我才

蕭光琰,1920年生於日本,祖籍福建省福州市。他的父親曾任中華民國駐日本大使館中將武官。

「中國石油之父」蕭光琰(網絡圖片)

蕭光琰秉承天賦,智力超群,真是天下少有的作學問、搞科研的主兒。為了說明這一點,我們還是看看他的學業、履歷吧──

9歲就掌握了中、日、英三國語言,12歲考入日本最頂尖的中學,他最著迷的事兒,就是埋頭讀書,學習成績在學校一直名列前茅。後來,他移居美國,1942年,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美國坡蒙那大學化學系;之後,師從著名的諾貝爾物理獎得主:詹姆斯‧弗蘭克教授。

蕭光琰在博士論文答辯會上。(網路圖片)

1945年,蕭光琰獲得芝加哥大學物理化學博士學位,時年25歲;1946年,他在芝加哥大學化學系任助理研究員;後受聘於美國美孚石油公司,擔任化學師。1949年,美孚公司首創世界上第一套固定床單鉑催化重整裝置,蕭光琰全程參與了這項工作,掌握了核心技術。

憑藉努力和天分,蕭光琰連續獲得4枚美國石油金質獎章。年僅28歲的他,已經成為了美國知名的石油化學科學家。

海歸報國

蕭光琰生於海外,長於海外,學於海外,然而,由於從小受父輩耳濡目染,加之被中華傳統文化的強大魅力所吸引,蕭光琰對故國有著強烈的歸屬感,他骨子裡深深打著炎黃子孫的烙印。1949年秋天,蕭光琰參加了在美國的「中國科學工作者協會」組織的活動,點燃了他回鄉報國的熱望,而且一發不可收。

心既動,行相隨。很快,蕭光琰給中國高教部寫信,詢問中國石油工業需要哪方面的技術資料。得到答覆後,他花了幾千美元購買翻印設備,在堆積如山的資料庫中沙裡淘金,夜以繼日蒐集、翻印和整理技術資料。在極度緊張和勞累中,他整整忙了一年。為此,他避開了一切社交,放下了游泳、打網球、滑冰、滑雪等諸多愛好。

蕭光琰的妻子名叫甄素輝,是一位漂亮、高雅、文靜而又寬厚的華裔,其父曾給孫中山當過祕書。那時候他們剛剛結婚,對於丈夫回國,妻子多有不解,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要回中國呢?甄素輝說:「我連中文也不會講,回中國幹什麼呢?」蕭光琰說:「如果你實在不想回中國,我就自己先回去。」

有人說,男人最幸運的,就是碰到一個崇拜自己的女人。甄素輝深深地崇拜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明白他心意已決,誰都改變不了。她雖然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夫唱婦隨。

聽說蕭光琰要回國,美國方面多次勸說並阻撓,甚至以保護「國家機密」為由,禁止他出境。蕭光琰想盡一切辦法,幾經周折,轉道香港,1950年11月,蕭光琰攜帶大量的資料和圖書,來到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然而卻是他摯愛著的中國。

按他的意願,他被安排在石油部做研究工作。後來,他到了大連化學物理研究所。他帶回來的材料經專人放大、整理、鑑定,結論是:這些資料非常珍貴,一下子填補了中國石油技術領域的空白。

當時,中國石油技術還很落後,連採用哪種催化劑煉油都不清楚,就在研究停滯不前的時候,蕭光琰提供了正確的方案,指導採用鉑重整技術。上世紀60年代,中國用這個技術,建成了大型的工業生產裝置,成為了當時中國工業戰線「五朵金花」之一的新技術。中國石油工業發展到今天,有蕭光琰濃墨重彩的一筆。

1964年,大慶油田製取航空煤油和低凝柴油的時候,遭遇技術瓶頸,還是蕭光琰,做出了一種高轉化率的催化劑,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緊接著,蕭光琰領軍的多項科研成果相繼問世,他是當之無愧的中國石油化學領域的奠基人。

蕭光琰在美國時,連得過4枚金質獎章都沒有向親人透露,但當他的科技專長在中國找到用武之地,他非常高興地告訴妹妹:「你知道麼?我那些資料已經用上了,這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一個月的工資只有120塊,出行還得坐公交,在中國的生活和美國天差地別,但他卻毫不抱怨。

蕭光琰(後排左一)加入石油研究所學術委員會。(網路圖片)

2011年8月5日,蕭光琰生前的兩位同事及論文合作者李文釗和陳怡萱撰寫了《憶蕭光琰先生》。該文總結了蕭光琰的學術貢獻:「蕭先生帶著在美國石油工業部門和高等學府從事科學研究的實際工作經驗和寬厚的專業知識,積極投身於當時大連化物所的重要發展方向──石油加工和石油化學學科的創建工作。他親自開設和領導了催化疊合、催化裂化以及矽酸鋁固體酸等研究課題,在20世紀50到60年代初先後發表學術論文29篇,是我國在石油催化裂化和固體酸催化劑研究領域的一個先驅者,對大連化物所後來發展成為國內重要的石油研究基地做出了積極貢獻。」

滅門之前奏

就在蕭光琰回國不到九個月的時候,1951年,專門針對知識分子的「思想改造」運動開始了,他被列為「重點批判對象」。

蕭光琰這個人,具有理想主義者的典型特徵。他的理想主義表現在科學上,就是為科學而獻身;表現在愛國上,就是熱烈的愛國情結。然而他對政治卻一竅不通。當時蕭光琰剛三十出頭,從小學到取得博士學位,血氣方剛,韌性不足。在一次批鬥會上,他聽著根本聽不懂的批判內容,面對著他根本無法理解的革命群眾,產生了難以忍耐的憤怒,氣得把眼鏡都摔了。

滿腔熱血換來的是一盆冰水,蕭光琰傷心極了。他只能向家屬親人傾訴:「我愛黨冒險回國,誰知黨不愛我,把我關在門外……對新中國,我有『失戀』的感覺,感到生活失去了重心和平衡。我感到前途悲觀。」從此,他患了嚴重的失眠症,身心俱疲,痛苦不堪。

1956年,「思想改造」運動風頭漸弱。有關部門的領導親自找蕭光琰談話,向他表示歉意,修改了一份他有很大意見的思想鑑定材料。蕭光琰真誠地把前一段委屈當作「誤會」,怨氣全消了。他甚至責怪自己,不該灰心,誤了工作。他表示要「以實際行動來彌補過去五年無成果的損失」。

他拚命工作,他那科學的大腦又開始飛速高效運轉起來。在一年半的時間裡,他所領導的專題小組完成了15篇論文報告,他回國後一直從事的「頁岩油催化裂化及其氮中毒的機理研究」和「電子酸性催化劑研究」獲得突破性進展。蕭光琰沉浸在工作成果帶來的欣慰之中,他把這段時間叫做他生命的「黃金時代」。

可惜好景不長。1958年底掀起的「拔白旗」運動,再次把蕭光琰打入人生低谷。「老白旗——蕭光琰」的大字報貼滿了走廊:「你對祖國毫無感情……」;「你帶了點破資料是為了往上爬……」;「你拿了高額工資,幾年來沒有任何成果……你執行的是掛羊頭賣狗肉,唯有理論高的白旗路線……」

這年除夕,蕭光琰參加了化物所的迎新聯歡晚會。報幕員高聲宣布:「活報劇《洋博士現形記》開始。」於是,大幕拉開,在小鑼聲中,一個按他的特徵化裝成的小丑出場了。「小丑」自報家門說:「在下蕭博士,靠父母的造孽錢,在美國混了個洋博士,聽說共產黨在中國掌權,待我偷點資料,混進中國,也好撈個一官半職……」

蕭光琰被眼前一幕驚呆了!他無地自容!狂飆般的悲憤和屈辱吞噬了他的心!卻只能無可奈何地以一種祈求的心情喃喃自語:「這不好,很不好……取笑人,不好……」

他懷著一顆願意「改造」的誠摯的心向領導傾訴:「像我這樣背景的人,這樣改造方法不一定最有效,如人格被傷了,改造就慢了。」 從此,他工作消沉,開會扎角落裡坐,一言不發,長期失眠。有人擔心「蕭先生這樣下去,此後非自殺不可」。

1961年,中共的知識分子政策再度「糾偏」。在知識分子交心會上,蕭光琰泣不成聲地傾訴:「我希望能再活40年,使我的餘生能給黨的事業做些事情,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寫信給妹妹說:「我曾經為黨對領導科學缺乏經驗而造成的一些缺點和損失而痛惜過,但是,我相信黨的領導會從經驗中逐漸懂得領導科學工作的規律。缺點是暫時的。一個科學工作者的責任,就是盡力幫肋黨了解科學工作的特點和規律。」

明明是被黨整得慘兮兮,卻反過來跟黨套近乎。這種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成為那個年代知識分子的常態。

好心情勝過千金方。這段時間裡,長期困擾蕭光琰的失眠症竟然好了。他滿懷激情地寫信告訴親友:「從現在起我再不頹廢了!我要拚命幹。」他真的拚命幹了。除了專題組的工作,每個週末都給青年研究人員講課,參加會議,黃曆新年也不休息。

1964年,蕭光琰的妹妹在北京病故,給他拍來電報讓他前去,他的覆電是:「誓將餘生獻給黨的科研事業。」#(待續)

責任編輯:李天琦

相關新聞
伍新:解「政治」 紅色政治即暴政邪教合一的恣意整治
文革中慘遭滅門的海歸博士蕭光琰
共產暴政錄——宗教商業化
共產暴政錄——殺父竟成學習榜樣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