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家】《英雄》影評專輯﹕世界喝起倒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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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編者按﹕《英雄》一出﹐評論迭起﹐中國影壇目前熱鬧非凡。公認世界級別的導演張藝謀八十年代曾以“紅高粱”等影片將中國電影一舉推向世界﹐此後以獨特的電影藝術語言製作了數部開人眼目的當代中國電影。這次他“英雄”一現﹐雖然才華縱橫﹐頗有獨步古今之勢﹐博來的卻是滿世界的倒彩聲。究竟何故﹖這裡登載七篇評論﹐或可見一斑。遠隔大洋﹐這次大概是海外華人少有的一次經驗﹐正是“此處大幕未拉開﹐彼岸傳來倒彩聲”。然而究竟如何﹐恐怕還需讀者等到自己看了片子再做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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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英雄》內涵之評價
——粉飾苛政﹐美化暴君

根源(自由撰稿人)

看了一個近期被炒得火熱的影片《英雄》。從畫面來看﹐《英雄》的確美倫美奐﹐具有強大的視覺衝擊力﹐不愧是大手筆﹑大製作。

但是﹐就其畫面意境和要表達的所謂“劍術的境界”而言﹐我感覺就是將古龍武俠小說筆下的那種風格搬上銀幕而已﹐並沒有太大的突破。而從影片要表達的內涵來看﹐我卻對之相當反感。
  
《英雄》的梗概大致如下﹕

故事的背景為秦王發起討伐其他六國征戰的戰國後期。刺客長空﹑殘劍﹑飛雪三人(後二人為情侶)為秦王所忌憚﹐下令﹕凡能緝拿刺客長空者﹐可近秦王20步﹔擊殺殘劍﹑飛雪者﹐可近秦王10步﹐封官加帛。3年前﹐情侶刺客殘劍﹑飛雪雙雙闖入秦宮﹐刺殺秦王﹐但在最後時刻﹐殘劍放棄了親手血刃秦王的機會﹔殘劍此舉﹐飛雪甚為不解﹐從此兩人生怨。3年後﹐秦國俠士無名(實為趙國人)﹐為報“國仇家恨”﹐也加入到刺秦行列。他潛入秦國﹐花了10 年的功夫﹐練就了一身最為上乘的功夫“十步一殺”﹐即在10步之內﹐可擊殺任何目標。無名前來與長空﹑殘劍和飛雪商議刺秦事宜。長空為能讓無名接近秦王﹐在漏頂棋館﹐佯敗在無名劍下。無名求助殘劍﹑飛雪﹐卻遭到殘劍的斷然拒絕和阻止﹐並贈“天下”二字﹐力勸無名放棄刺秦。殘劍的態度使無名不解﹐亦引來了飛雪的不滿。但是﹐在無名自己刺秦的時候﹐無名在最後的關頭“悟”出了“天下”之重要意義﹐遂“毅然”放棄了刺秦﹐最終為秦王所殺。

為什麼秦王就不能刺﹖殘劍和無名都悟出了些什麼呢﹖借用《信息時報》一篇評論的一段文字﹐來描述一下殘劍和無名在刺秦最後關頭時的“頓悟”﹕
 
——“天下本是統一的﹐人們生活得和睦幸福﹔自從天下分裂為許多諸侯國﹐戰爭已持續700年﹐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只有統一天下﹐方可救民于水火﹔當前﹐惟秦王可平定六國﹐結束戰亂。在這過程中﹐個人乃至趙國的痛苦﹐都只是邁向和平的陣痛。因此﹐‘秦王不能刺’﹗”

看來﹐這也就是導演希望通過這出劇要表達的所謂“天下”的重要內涵了。不過﹐這種解釋確實又真是令人瞪目結舌的。

首先﹐不知“天下本是統一的”這種說法從何而來。除了在沒有國家的原始社會﹐“天下”可能可以勉強理解為“統一”的之外﹐好像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在那之前竟有過一個什麼統一的國度。但是﹐在原始社會﹐“人們生活得和睦幸福”﹐好像又實在無從說起。何況﹐原始社會毋寧用無所謂統一和分裂的“混沌”來形容﹐仿彿更到位一些。
  
其次﹐戰國時期長久的征戰﹐其根本原因﹐就已經是由於有著許多象秦王這樣有欲一統天下之野心的統治者﹐積弱的時候被別國侵略﹐強大的時候就去侵略別國﹐才導致“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而強秦本身就是在這些諸侯國互相吞併的過程中強大起來的﹔強秦“平定六國”的手段﹐則又比諸侯各國的互相征戰更酷烈。影片一開始便介紹﹕秦兵每伐一城﹐必逞其弩強箭利﹐先從城外向城里發射大量的利箭﹐令城中百姓中箭無算。莫非某些人眼裡﹐秦王原來就是這樣“救民于水火”的﹖﹗

同樣是以統治者利益為終極目標的南征北戰﹐同樣是毫無正義性可言的攻城掠土燒殺搶掠﹐其他諸侯國之間的就令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強秦針對其他諸侯國的就是“救民于水火”﹐真是成者“英雄”敗者寇呀。

再者﹐瞧瞧秦得“天下”後又是怎樣“救民于水火”的﹕為了維持龐大的軍費開支與工程建設﹐滿足窮奢極欲之生活﹐不惜對民眾課以重稅——據載﹐秦代“力役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賦鹽鐵之利二十倍于古”。同時﹐其在首都附近造阿房宮﹑修驪山墓﹐所耗民夫竟在七十萬以上。而秦自商鞅變法以來﹐法令即十分嚴苛﹐一人死罪誅及三族﹐一家犯法鄰里連坐﹐百姓動輒被罰充苦役或慘遭酷刑。到秦始皇時﹐更把嚴刑峻法推至顛峰。其酷刑之名目﹐諸如謫戍﹑籍沒﹑黥為城旦﹑連坐﹑腰斬﹑車裂﹑梟首﹑戮﹑坑﹑磔﹑鑿顛﹑抽脅﹑鑊烹﹑具五刑(黥劓﹑斬足﹑笞殺﹑梟首﹑棄市)﹑族﹑夷三族(父母﹑兄弟﹑妻子)等等﹐不一而足。秦始皇還把嚴刑峻法施之于文化領域﹐大肆統制思想﹐禁錮言論自由。如規定除了秦國的歷史記載﹐一切史書都燒掉﹔民間所藏﹐除醫藥﹑卜筮﹑種樹之書外﹐其餘《詩》﹑《書》﹑百家語全部焚燬﹔誰要是再談論《詩》﹑《書》﹐就殺頭﹔以古非今的人則滿門抄斬。……

如斯暴政竟成了“和平”﹐如此征戰中生靈之塗炭﹐竟是“邁向和平的陣痛”﹐真令人懷疑自己曾經一貫堅持的價值觀是否是顛倒的﹐懷疑當年希特勒們發動的二戰﹐也是“救民于水火”了。天知道當年行刺希特勒的施道芬伯格﹐在將裝有炸彈的皮包放到希特勒會議桌旁邊的那一剎那﹐又是否曾經有過這樣的猶豫﹑激烈的思想鬥爭和“頓悟”﹐或者為元首的偉大英明而感動過﹐還望嚴謹的德國人能夠予以考證之﹐為歷史填補上一段空白。

整個電影中﹐通過四個刺客和一個暴君的故事﹐將秦始皇吹捧成是“天下”之所寄﹐而刺秦者﹐則被說成是挾仇(以影片給我的感覺﹐所暗示的簡直就是以私仇為主)以報復之。

影片多處運用“藝術”的手法﹐對一代暴君進行了刻意的美化。如在與刺客無名對談時﹐秦王簡直象一個明察秋毫的神探﹑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如手上並無寸鐵的無名表示準備奪劍行刺時﹐秦王竟將身上的佩劍扔給刺客﹐並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地請他決定是否下手。又如﹐當無名在與秦王“交流”的時候﹐道出了殘劍的“頓悟”﹐令秦王大發感慨﹕老百姓和文武百官私下都罵他的暴君﹐只有頓悟了秦王是“天下”之所寄的殘劍﹐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因而天下也只有殘劍是他的知己呀﹗再如﹐最後就象“割發代頭”一樣﹐刺客無名只是象征性地“刺”了一下秦王就退出去了﹐而秦王也不想殺刺客無名的﹐但由於身邊前來救駕的御林軍發出了“你是一個皇帝﹐法律是你定的﹐你要言而有信﹐像他這樣的刺客﹐必須要﹗”的強大聲音﹐所以秦王便不得已而為之﹐還是“無奈”地讓無名死于御林軍亂箭之下了。

其實﹐這種“藝術”手法實在似曾相識﹐天下為暴君﹑苛政粉飾﹑辯護者﹐所通用的手法亦不過如此﹐大多與之八九不離十的。在這種“藝術”的裝點之下﹐獨裁者和暴君都成了暫時不能為世人所廣為能理解的大智大慧之聖者﹐又都成了最能理解別人的人﹐還成了被“激憤的民意”所左右﹑所要挾的無辜受害者﹐所做的一切“違心”事﹐都是不是出自于其本意的。同時﹐乖戾沒有了﹐殘暴沒有了﹐苛政沒有了﹐“寧任天下人負我不讓我負天下人”的梟雄本性沒有了﹐“以百姓為芻狗”的“聖人不仁”沒有了。反正﹐天下最美的詞都能套到其身上﹐所干下的所有壞事都可以找出無可奈何﹐不得已為之的原因。於是﹐接受了這些灌輸的人民﹐便會在瑟縮于其淫威之下﹐享受著其殘暴之時﹐仍會深深地為自己有這麼一位偉岸的君主而由衷地感激涕零﹐發自內心地謝主隆恩﹐山呼萬歲了。
  
好在﹐這種“戲說”再怎麼做得美倫美奐﹐終究還是代替不了真實歷史的。在影片結束時﹐想用滾動字幕的形式對秦始皇歌功頌德一番﹐但又苦于乏善可陳﹐便將修長城作為秦始皇的主要功勣來歌頌了。怎奈“孟姜女哭長城”的傳說﹐卻也因為列朝列代未便列為“敏感材料”予以封殺﹐而早已廣為民間所熟知。至於秦始皇當時是怎麼驅趕人民去用血肉之軀修筑長城的﹐當時的“丁壯丈夫”們又是如何“西至臨洮﹑狄道﹐東至會稽﹑浮石﹔南至豫章﹑桂林﹐北至飛狐﹑陽原﹐道路死人以溝量”的﹐歷史亦早有公論﹐那些戈培爾們再怎樣鼓起如簧之巧舌來為其掩蓋和淡化﹐恐怕也是徒勞的。

對於秦始皇來說﹐比較遺憾的恐怕就是﹐“天下”的民眾實在不識好歹﹐基本並不能夠象刺客殘劍和無名那樣﹐在最後關頭大徹大悟﹐最終“理解”了這位仁慈的君主﹐並甘願自己坦然地走向死亡的。那些享受著苛政雨露滋潤著的民眾﹐可不會象幾千年後某些有特異功能的后代們﹐絕沒感受到秦始皇的“天下”救了他們出水火﹐也不敢領這個“情”﹐反而在私下竊議“‘天下’苦秦久也”﹐反思“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他們沒有坐等秦百世﹑秦千世﹑秦萬世們更體恤蒼生之仁政的到來﹐甚至還沒有等到秦二世坐穩龍椅﹐就揭竿而起﹐將刺客飛雪們的未竟事業進行到底﹐把秦家仁慈的“天下”給了端掉了。

看著當年陳涉吳廣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回敬幾千年後那些借刺客殘劍﹑無名之口﹐規勸他們接受苛政的仙韻綸音﹐來證明秦始皇通過鐵血征戰打下來的“家‘天下’”並非就永遠固若金湯的﹐不亦樂乎﹖

(讀者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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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張藝謀

郭農(自由撰稿人)

雖然我不怎麼看電演﹐但對張藝謀這個名字還是很熟悉的。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老井》﹐就著實讓我的心靈受到難得的震顫。後來﹐陸續看過《紅高梁》﹑《大紅燈籠高高掛》﹐也就再也沒有那種震顫的感覺了﹐因而﹐在我的記憶中﹐張藝謀逐漸退去了原來鮮艷的色彩﹐變得灰白。

最近﹐帶著一股”英雄”的氣勢﹐張藝謀的大名又再次如雷貫耳。身邊的同事也有向我強烈推薦的。原本還真打算再次領略一下大牌名導的風採﹐只是看過《英雄》的簡介後﹐不禁大失所望﹐再讀過幾篇評論文章後﹐就再也沒有觀看此片的興趣了。

當然﹐少了我一個觀眾﹐決不會影響《英雄》的經濟效益﹐現在﹐全廣州的電影院都在爭演﹐可見其票房收入之豐厚﹐並由此得到很多的喝彩﹐所謂”票房才是硬道理”。還有人認為此片是唯一一部在票房上打敗外國大片的國產電影﹐因此﹐它是值得我們中國人驕傲的電影。

我不是持這種觀點的人有多少﹐但我相信真正的有識之士是決不會光以票房來評論一部電影的價值。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美麗心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如果以票房是唯一的標準﹐那麼最佳影片非《指環王》莫屬﹐可是《指環王》得獎雖多﹐但最高榮譽卻屬於票房遠遜的《美麗心靈》。可見﹐致使是我們印象中﹐商業氣氛遠高于我國的美國﹐評價一部電影的價值標準﹐也遠不只票房這一項。如果票房真的是唯一標準的話﹐我相信﹐如果張藝謀拍一部三級片的話﹐票房絕對會高于現在的《英雄》﹐這句話可能會讓人聽了不愉快﹐但絕對值得唯票房論者警醒。

當然﹐票房豐厚﹐足以說明這是一部成功的商業電影﹐也是一次製片人值得驕傲的投資。但是正因為其票房成功﹐才讓人不得不感到非常遺憾。有一篇評論提到﹐《英雄》最可怕的還是它的思想﹐此語可謂一矢中的。很難相信﹐人類文明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會有人向我們鼓吹秦始皇這樣的”英雄”﹐更不敢相信﹐還有人那麼執著地信相信﹐統一是消滅戰爭的手段。不知持這種觀點的人有沒有想過﹐秦始皇成功的統一確實消滅了六國間的戰爭﹐如果法西斯成功地佔領世界﹐是不是也可以消滅世界的戰爭﹐有沒有想過﹐如果法西斯成功地消滅了世界的戰爭﹐希特勒﹑墨索裡尼﹑東條英磯是不是也是英雄﹖有沒有想過﹐分裂的中國會有戰爭﹐分裂的世界就不會有戰爭嗎﹖那麼﹐是不是也應該有個人出來統一世界來消滅世界的戰爭﹐即使這個人是希特勒﹐也要為他歡呼。他們在歌頌秦始皇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歌頌希特勒﹑歌頌墨索裡尼﹑歌頌東條英磯﹖其實﹐任何一個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會清楚﹐這個世界只要有貪婪和殘暴﹐就會有戰爭﹐戰爭與分裂根本就沒有必然聯繫。和平也與統一無關﹐統一所能帶來的和平都只是短暫的﹐張藝謀心中的大英雄秦始皇所締造的和平只持續了一十五年﹐不就恰好證明瞭這一點嗎﹖持久的和平必須靠人道和理性﹐還有正義力量對邪惡的鉗制。

歷史上不是沒有歌頌秦始皇的人﹐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時﹐中國大地上就上演過一場評法批儒的鬧劇﹐那時﹐以法家面目出現的秦始皇就曾獨領風騷﹐張藝謀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接受了秦始皇的。但即使是在那個不分黑白的年代﹐也沒有把”護國護民”的標籤往秦始皇臉上貼﹐敢花那麼大的代價﹐給始皇帝做那麼大的一個金字招牌﹐張藝謀確非常人﹐誠大奴才也。在有皇帝的年代無條件地歌頌皇帝﹐那是謀生的手段﹐雖不光彩﹐也無可厚非。但在沒有皇帝的年代還無條件地歌頌皇帝﹐除了證明歌頌者本身的不可遏止的奴性外﹐還能證明什麼呢﹖

誠然《英雄》票房的成功﹐確實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特別對電影業來說﹐因為它證明瞭中國人對電影的消費能力﹐也證明瞭中國的電影市場大有潛力﹑大有可為。但是《英雄》的喝彩﹐卻讓我深為洗不淨的奴性而哀嘆。

應當承認﹐張藝謀自有他當奴才的權利和自由﹐這是任何人都剝奪不了的。但是﹐既然他選擇了當奴才﹐那麼就不能指望別人還會把他當人。一部《英雄》雖然可以為他帶來滾滾財源﹐但留給歷史的宣判必定是﹕奴才﹐張藝謀。

轉自“羊城網友週刊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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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羅國平(自由撰稿人)

到處都是論<英雄>,本不想湊熱鬧,但不吐不快。

的确,英雄好看,滿眼的紅黃藍綠,花團錦簇。象一襲精良.精致.精美的錦袍,更象一篇”鏤金錯采、雕績滿眼”,精雕細琢.華麗無比的六朝駢文。的确堪稱”視覺上的盛宴”。只是不知這些花枝招展玩意,与表現.再現英雄有何關聯。而外觀上.形式上的完美無缺,也轉移不了欲關注錦袍內精神內核的視線,畢竟這是藝術作品的魂魄。也無法讓人忽略影片中內容的貧乏.精神上的蒼白和病態。這樣看<英雄>,也許是我”心里上的陰暗”在作崇。

看到兵臨城下.大兵壓境,強駑待發,一場慘絕人寰的滅頂之災降臨時,即將國破家亡.人頭落地的趙國人,不是立馬橫刀,張弓射箭,奮起還擊,保家衛國,或是倉皇逃命什么的,而是專心致志.聚精會神.如醉如痴地習書練字時,我笑了!無法讀懂得這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沉著冷靜。倒象是看到一個仍在失火現場打著背手,踱著方步,火燒眉毛都不急,似乎要在烈火中永生的精神病人。

看擋箭那場戲,我也忍不住笑了。如流星雨般的箭矢,可是鐵做的,万箭穿心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是中一枚箭,也是要命的。可我們的兩位擋箭者,倒是滿不在乎。充斥著死亡气息和尸臭味的屠宰場成了他們的舞場.舞台。他們是正在在獻藝的表演者。瞧,一個是揮拳舞掌,英姿颯爽,一個在箭雨里悠然自得,輕舒廣袖,翩翩起舞。這究竟是要表現啥呢?不怕死?死不怕?鋪成老謀子的”暴力美學”?

千秋功過,待与后人評說。那個能舞劍又善書的刺客殘劍,一口一個”天下”,其前瞻和超前意識,令人嘆為觀止:他怎么會知道秦國一定會胜出,始皇一定是贏政,秦始皇一定會推動歷史進步的身后事呢?莫非他翻看了今天的歷史教科書?當然,秦國當時很強大。可歷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強,一役定乾坤的戰役多矣。垓下之戰,四面楚國,十面埋伏,使”力拔山兮气蓋世”的蓋世英雄項羽,一夜之間淪為敗寇;淝水大捷,謝安石用兵如神,以十万之師一舉殲滅了符堅血洗中原,投鞭斷流的百万之眾。留下了風聲鶴戾,草木皆兵的典故。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擒賊先擒王。影片中的殘劍.飛雪,即然具万夫不擋之勇,僅憑兩人的几招,就能力敵千軍,直搗秦宮,把刀架在秦王的脖子上,還有無名的十步刺秦的絕技。刺殺秦王,至少能夠削弱秦國的力量,使秦軍亂作一團,成為烏合之眾。為什么不呢?難道天下只能姓秦?足可以打下天下的殘劍,為什么一口咬定天下姓秦呢?難道他真是先知先覺﹐能掐會算的活神仙?

殘劍從練劍習書中,悟出了”天下”二字,便放棄了刺秦。我想,如果練劍習書到一定境界,果真有讓人悟出”天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功效,當年小日本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時,不必損一兵一卒,改讓被占領國練劍習書得了。我想岳飛和岳母一定不擅書法或劍術,否則岳母也不會在他的背上刺下”精忠報國”四字,而是刺上”天下”二字了,岳飛也不會對胡人恨之入骨,要”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了。

還有,歷史是必然和偶然的結果,國家.版圖,也只是個相對的概念。此天下,亦非彼天下。千百年前的中國地圖,也不是現在的大公雞。莫非我們可以鐵血外蒙古.進軍南北韓,以”收复失地”,完全祖國統一大業?而且,所謂的中國也是自秦始皇才開始的,戰國人怎么會料到有個今天的中國?莫也是先知先覺?

還有,英雄莫問出處,勿以成敗論英雄。可影片中,成王敗寇成了英雄和非英雄的標准之一。所以秦始皇當之無愧地成了英模。還有,在影片中我們看到的既非是兩軍交戰的戰爭,也非握手言好的和平,而是屠殺与被屠殺。令人恐怖的是,慘無人道.血腥暴力的屠殺因為有了”統一天下”的幌子,屠殺便名正言順,便成了正義之舉,屠殺者便成了正義之師,秦王便成了心雄万夫.胸怀天下的大英雄。而抵御強秦.保家衛國,刺殺秦王的慷慨悲歌之士,倒成了雞肚小腸之輩。似乎只有伸長脖子,讓人家砍,才合情合理,才是”申明大義”.”顧全大局”。我想起了起魯迅先生的一句話:”如果從當奴隸的生活中尋出美來,那真是万劫不复的奴才。” 不知這与慘遭強暴后,產下的子女出人頭地,便大加贊美強奸犯的強暴行徑有何兩樣。

照此看來,人類的歷史統統要改寫,岳飛.文天祥只能算作气量狹小之輩,吳三桂,甚至被人唾罵了千年的秦儈,恐怕也夠得上英雄的標准。

還有,正因為有野心勃勃.窮兵黷武的贏政們,天下才大亂,戰火才連年。而在片中,說是因為天下不太平,所以需要秦王來平定戰亂,一統天下。硬是將秦王這個血腥.殘暴的梟雄美化成了胸怀天下.匡世濟國的大英雄。我相信,若贏政后天有眼,知道有后人這樣賣力地為他歌功頌德,他也會不好意思接受的。我更相信,真正的贏政只會看不起那些歡迎人家來燒殺搶掠的亡國奴。

所以,老謀子,休怪人家罵你,誰叫您老這么不通情達理,這么沒有人情味呢?

何為英雄?曹操眼里的英雄具吞天吐地之志,經天緯天之才。我說,英雄恐怕更以一种精神,一种气節,還有不畏強暴,敢于犧牲,敢于奉獻為標准。記得看過一幅世界名畫,說是英國國王帶軍隊殺到一個小城。城里有六個人自愿出來獻身,以代替屠城。這六個便成了人們心中的英雄。明朝滅亡時,清軍攻打一個小城,小城里的人不愿降清,拼死抵抗,只到全部戰死,城內沒有一個活人。其气節為清皇帝嘆服不已。

當今天下,敢与美國大片相抗衡者,唯老謀子耳。作為第一部中國大片,票房可觀,不愧為票房英雄。只是,獨以票房論英雄,恐怕還說不過去。而且,上千万的廣告費用,還有媒體的熱心幫忙,把看<英雄>打造成的一种時尚.時髦和流行,也助了票房一臂之力。而這更与<英雄>本色無關。還有,影片風格上的刻意雕琢,使它离清水芙蓉.自然天成的藝術至高境界差上好几個檔次。

我們需要的不止是視听覺上的盛宴,我們更需要精神大餐,當然不是精神鴉片。真正的大片,應該是注入自尊自愛自強自信的中國精神的大片。這种精神是民族電影.中國大片不可或缺的魂靈。

最后,借用阮籍的一句話: “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呼喚中國電影業上的真英雄早日出世。

讀者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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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衛星:《英雄》其實是一种必然

梁衛星(自由撰稿人)

我對大肆炒作的東西一向缺乏興趣,對張藝謀更無興趣,這個人從沒能給過我哪怕一點點惊喜或震撼。

因此,我對《英雄》一點熱情都沒有,當网上罵聲鋪天蓋地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對張的揣測又一次應驗了。我沒有任何失望,有什么可失望的呢?這個人還能拍出什么好東西出來嗎﹖

然而,我終于還是看了《英雄》,又是朋友的盛情要挾,他是一個張迷,我看過的張的片子几乎全是他強行提供的。而且全都是千辛万苦弄來的盜版,盛情難卻,就當是消遣吧。可是,這一次我卻一點消遣的感覺都沒有,我感覺吃了一只蒼蠅,難受之至。和先生一樣,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坏的惡意揣測中國人的,但每次又都證明,我還是過于天真了,我似乎永遠都想像不到那些總是以精英自居的中國人究竟有多么無恥与下賤。

的确,這一次張玩得太過火,他居然玩出了原形,他居然把電演當成了純粹的宣傳工具,迎合的對象自然是不勞而獲為富不仁而又炙手可熱的權貴階層及其意識形態保護傘。

看完電演,我很久不舒服,我的眼前時常浮現出影碟上的一行字幕,說來好笑,不是任何一句台詞,而是片頭上的一行大字:中國正宗盜版公司。這一行文字使我意識到中國人的智慧實在非同尋常——很搞笑是吧,但它卻又一針見血的給我們偉大的張大導演定了位:張大師的的确确乃一正宗盜版公司,回顧他拍的那些濫片,竟無一不是用電演語言复制當時流行的思想文化潮流或主流意識形態以迎合所謂的思想精英或權貴階層及統治者。時代流行什么,他就盜版什么;權貴們需要什么,他就复制什么;而時代當然是偉光正的時代;張大師可真是与時俱進啊!

—、《老井》、《紅高梁》

《老井》与《紅高梁》的時代屬于文化尋根思潮席卷大江南北的時代。不能說尋根文化思潮在80年代中晚期不具備進步的思想文化意義。然而,這樣的進步意義是要大打折扣的,他有一點類似于新月詩派之于國民党的關系:小罵大幫忙。而且,在中國思想文化史上,尋根返祖的潮流可說比比皆是,几乎每一個動亂年代之后都會興起這樣的尋根思潮。這些尋根思潮從根本上說要么為統治者尋找其統治的合法性新依据;要么為統治者前段時期的荒唐統治尋找有力的借口;要么為處于惶恐中的知識精英尋找新的思想資源以緩解精神危机,實質上仍是為逃避自己的良知与責任尋找心安理得的理由。可以說:中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尋根熱情是傳統文化根深蒂固的根本原因之一,也是中國每一急須變革的時代保守力量強大之極的根本原因之一;可以說:五千年治亂循環的歷史也是奴隸或奴才們尋根与尊根交替的歷史。是以,中國任一時代的改革几乎都以一种奇怪的形態告終:往往是改革的外殼,而整合改革后思想文化与政治倫理秩序的依舊只是傳統文化。只不過每一時代的這股傳統文化整合力量或有不同。比如孔子企圖用以整合他那一時代的文化力量是周禮,漢初是黃老之道,漢武帝時代是儒術。這些傳統文化對每一時代崩潰分裂的社會文化政治倫理秩序的整合作用是勿庸置疑的,問題是,中國的思想家們從沒能想過中國文化之根究竟是什么——當然,每一种文化學說都有自己的道,但這种道是不是終極似乎不言自明,無須追問。這根應否批評也從沒人想過。往往是這一時代需要此种文化整合力量就將此奉為圭臬,那一時代需要彼种文化整合力量也將彼奉為圭臬,結果總是那几种文化思想在互相攻訐,其勢力因時代不同而此消彼長。思想家們從沒有想過在一個更高的高度對這些傳統文化作整體的審視,更沒有想過這些傳統文化其所謂的終極之道在現實層面与勢的關系究竟是誰占上風。是以,每一時代的變革其結果都是這些根緩解甚至消除了專制皇權与獨裁統治的合法性危机,從而無一不為統治者所接受甚至恩寵有加。

80年代中后期的思想文化尋根思潮依舊循此老路。當中國的思想文化精英們把眼光投向遠古投向民間時,無論他們是服膺還是批評,其實都緩解了党國統治的合法性危机,為党國的糟糕統治尋找到了有力的藉口。傳統文化禍國殃民嗎?是啊,如此流毒深遠的傳統文化的确禍國殃民,幸而有我党的英明領導,否則,十年動亂怎能及時制止!國民深具劣根性嗎?是啊,如此可怕的國民劣根性,十年之間陰謀陽謀出賣虐殺……怎能避免呢?還好,有本党力挽狂瀾,否則,不知會到什么地步!你歌頌傳統文化嗎?那好,我們就是要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我們要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我們要穩定壓倒一切,我們要以德治國!尋根就這樣事与愿違的走向了自己的反面,他不僅客觀上變成了為專制与獨裁辯護,甚而還加大了專制与獨裁的力度。可見,尋根的積極意義實在要理性估价。比如魏晉南北朝時代玄學的盛行實質就是當時知識分子逃避自身責任無視司馬氏政權高壓專制統治而形成的時代風潮。這一股時代風潮對司馬氏的非法統治并無任何反撥作用,甚而相反。与此類同,興起于80年代的尋根思潮尤其是隨后的國學熱實際上迎合取悅了統治者,成為統治者掩飾歷史膿瘡實行專制獨裁的最有力的支持。張藝謀無疑是深知此點的,在《老井》中,他深挖狠批中國傳統文化,塑造了愚昧落后頑固保守的中國形象与各种劣根性怵目惊心的中國國民形象。這樣的形象既博得了深刻嚴肅的美譽,又取悅了知識精英,更迎合了專制當局,當真是一箭多雕,厲害之至。到了《紅高梁》,他又出爾反爾,同樣是塑造農村人的形象,這一次卻變成了充滿狂野生命力并能為中國人的劣弱注入雄性激素的英雄形象,沒有人注意到他在這兩部片子中的自相矛盾,他依舊戰績輝煌,一箭多雕。

二、《大紅燈籠高高挂》、《菊豆》

90年代,人性是中國思想文化界最為關心的問題,特別是那些所謂的先鋒文化人。在人性的旗幟下,他們肆無忌憚的釋放著下半身,并美其名曰:人的徹底回歸与解放。毫無疑問,由于文化的政治的倫理的道德的等各方面的原因,中國人之人性的确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遭受著巨大的禁錮、有著巨大的扭曲。所以,在80年代人的回歸之后,90年代人性的徹底開放,成為了中國社會又一顯著景觀,其進步意義自是有目共睹,然而,當中國人狹隘的將人性的回歸与解放純粹理解成性的開放時,我們能不能說,人性同樣遭受著深重的禁錮与壓抑呢?沒有人這樣想,他們盡情的為下半身的赤裸歡呼著。張藝謀又一次抓住了這股熱潮,在這兩片中,他不僅拍性,而且還拍亂倫、拍爭風吃醋,与其說他是在批判性的异化与人的淪落,不如說他是以其為佐料,以迎合人們窺視的欲望、狂亂的夢想。他又成功了。一般人當然喜歡看,誰不喜歡看性呢?知識分子更喜歡看,他本來就是拍給這些人看的,目的當然是獲取其認同,甚而成為他們之中的精英——后來不是有作家專門研究張的嗜好去寫小說以期一朝入張眼,身价便倍增嗎?而這一切對統治者來說,不也是一种變相的歌頌嗎?影片的20、30年代背景之設置實在是獨具机心——對比之下,党的英明偉大不正蘊含其中嗎?

三、《秋菊打官司》、《活著》、《一個都不能少》

如果說此前階段的張藝謀以批判起家,通過批判成就了其在國人心目中尤其是那些他其實打心眼里瞧不起的精英們心目中廉价的大師地位,也讓當局比較滿意,那么從《秋菊打官司》起,他便開始了公開的歌頌。張藝謀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此前,他所做的一切為他贏得了精英甚至大師的殊榮,也引起了官方的重視,然而批判畢竟是戴著鐐銬跳舞,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拍錯馬屁,那么多年處心積慮建立起來的基業就有可能毀于一旦。如今,他對精英們的利用達到了目的,他沒必要再把他精力耗在他們身上了,而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此前的批判如果有文人深文周納,給他一個罪名也是現成的,這么多年看各方眼色行事實也夠累的,那儿比得上歌頌來得干脆。那些所謂的精英其實也都是一些名利之徒,如果有了尚方寶劍,再給他們一點顏色,他們還不屁顛屁顛的!于是就有了歌頌階段的創作。

《秋菊打官司》直接配合了當時党國對中國式法制建設的號召,其對党國主流意識形態的歌唱如愿以償的為他贏得了當局的贊賞。然而緊接著的《活著》卻使張大師遭遇了出道以來最大的滑鐵盧。這其實是一個天大的冤枉。《活著》遭遇封殺一定是張大師万万沒有想到的,要知道張大師為党國真是用心良苦啊。拍《活著》的時代,中國社會各階層的矛盾正日益尖銳,官僚資本主義席卷了中國几乎所有的資產,農民基本全部破產,下崗工人遍布大小城市的大街小巷,人民對政府的失望与敵對情緒与日俱增,苦難……苦難……触目惊心的苦難,中國其實成了一個隨時可以爆炸的火藥桶。懮党懮國的張大師急啊,于是便有了《活著》。這部電影取材于另一個正在走向墮落的先鋒作家余華的同名作品,和原作一樣,電演塑造了一個在無窮無盡的苦難中逆來順受安分守已樂天知命的奴隸形象。毫無疑問,張拍這部片子的目的就是要苦難中的人們漠視并遺忘苦難,平和沖淡与世無爭与世無怨的活著。這部片子其實宣揚的是徹頭徹尾的奴隸甚至是奴才哲學。張大師當然希望這樣的哲學能使苦難深重的人們徹底消泯內心深處的絕望与怒火,像虫子一樣活著。只有人們像虫子般活著,党國的江山才能穩如磐石,張大師也才能永遠做他的社會精英!然而,張大師這一次的一腔苦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張大師冤啊。那么張大師有沒有問題呢?當然有,不然,也不至于拍錯了馬屁。張大師錯就錯在原搬了小說中的時間跨度,那是小說啊,電影是視覺形象,一旦公映,可是要入全國人民之眼的,而電演里涉及到了太多的偉光正時代,那不是不僅沒法讓人們忘記現實的苦難,反而還要人們也記起往日的苦難嗎?更何況這苦難又与我党有關呢?真是大師千慮必有一失啊!挨了一悶棍的張大師為了將功贖罪,表達赤誠,立刻拍了《一個都不能少》,歌頌党的人道主義歌頌党的社會主義教育事業歌頌党的英明政策歌頌社會主義优越性。党看他態度還算可以,就給了他一個机會——讓他拍申奧片。大師自是施出了渾身解數,好在申奧也成功了。張大師自是功不可沒!

危机總算過去了,但張其實心有余悸,他一直都在想著怎樣成為党國要人,這一段時間,李安的《臥虎藏龍》給了他深刻的啟示——其實,張的電演從來就沒有什么獨創,他的每一部片子后面都有一個或數個國內外其他名導演的影子,這一點几乎和中國80年代后成名的作家一個德性!這一次,他要讓偉光正夢中都笑出聲來。
《英雄》于是出世了。

四、《英雄》

關于《英雄》,我其實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大家有目共睹。這是一部赤裸裸的政治宣傳片,有點類似于希特勒的御用電演人所拍的片子。他給暴君安上了英雄的王冠,他毫不隱諱的叫囂著天下一統的專制王權思想,他給暴力給殘殺給血流成河給尸骨如山尋找到了一個莫明其妙的理由:和平。

張大師果然厲害,他這一招既歌頌了偉光正的基本政治體制又支持了其現行的一系列基本政策,而且還為他們的所有恐怖与暴力行為找到了合理合法天經地義的理由。張大師是如此急于表白忠誠,他甚至取消了故事情節——他不能不這樣做啊,因為只要有情節就有可能產生歧義,張大師怕呀,再說,拍申奧片多風光啊,那可不是誰都能拍的,他還沒從那种純粹的宣傳激情与君恩深重的感怀之心中走出來哩!可怜了几個好演員,他們被張大師當成了邀功請賞的工具。不獨如此,張大師還似乎在拍旅游風景區的廣告,以為党國的繁榮盛世招徠更多的游客。——實在厲害!

夠了,不用多說了,回顧張大師的導演史,我們可以說,他從一個所謂的先鋒導演變成一個赤裸裸的御用電演[閹?]人,一點都不偶然。因為他骨子里從來就是一個無恥的奴才,從來就是以民眾以知識精英以流行文化思潮作為工具以取媚邀寵于當局。也正是因此,他其實是這20年來,中國流行文化思潮与主流意識形態最盡職盡責的复制者。

張藝謀不過是我的一個個案研究而已,類似于張藝謀的文化人還不知有多少。

嗚呼哀哉!

(附:由于本人身處鄉野,資料闕如,所以有很多地方未及展開,比如關于尋根的理解,關于張的一系列電演的詳細評論,所以此乃未定稿,待一切齊備之后,再酌情修訂。)
(1/5/2003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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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說到教育

哈歪刃

為什么張藝謀的電影”英雄”里的情節虛假、做作,甚至荒唐?李安的”藏龍臥虎”雖說也不是太精彩的電影,至少人家老老實實地按武打的套路來,沒有非要故弄玄虛地玩什么大主題。張藝謀倒好,想超越李安,可那個大主題就漏餡了,暴露出他的營養不良甚至藝術手段的枯竭。

這也沒有什么奇怪的。看看這几十年的教育是些什么破爛儿玩藝。在中國無論什么專業(物理學也好,建筑學罷,還是什么毛澤東思想”領域”),都到了讀研究生階段還在考馬克思毛澤東三個代表的破爛騙人東西。大家再看看中國的歷史、語文、哲學課本中的那些垃圾吧。已經有多少代人吸食那些破爛玩藝成長起來了???

台灣的碧姬最近到了中國,照相的人收錢拉他們到毛像前留影,碧姬摔了一句話:倒貼也不照!一些中國人成天一廂情愿地抱著大一統的思緒,又有几個具有那樣的見識,更不用說理解別人的心情,遑論有勇气表達類似的看法了。

中國的報章雜志里的破爛儿玩藝充斥就不用提了。政府沒有气量明目張膽地通過自己的外交力量反對美國的一些政策,就在報紙電視上嘀嘀咕咕,好象中國人就只能有一种聲音。給人的印象是,那种嘀嘀咕咕給人一种小人見不得陽光的陰險惡毒。

他要是有勇气評論美國的政策就明目張膽地評論好了,這世界上的聲音還嫌小和少嗎?他不。他要么一邊倒地轉述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一些抗議或評論,要么要來個轟動性強的大標題,然后呲牙裂嘴地戲說一番。這也沒有什么,可真正滑稽的是,最后窩藏在文章尾巴的陰暗犄角旮旯里的括弧里署名一個什么”古月”、”宗合”的筆名。不知道文章的作者以及輿論的控制者們窩囊不窩囊呃,有必要那么萎瑣卑賤嘛?不是說觀點不重要,但就是單純從做人的角度看,是可怜還是心虛?

不是說擠兌一些中國人。同樣是中國人,稍微看看香港的電視台和其他媒體,你就知道什么叫正常的心態和社群了。為什么就做不到堂堂正正地該說啥就說啥,誰想說就說什么呢???難道掩蓋、躲藏、欺騙、單調乏味、低聲下气就是中國媒體還有一些中國人的形象?

你要是想從中國的絕大多數書本上了解義和團運動、鴉片戰爭、圓明圓被焚、中國20世紀內戰、韓戰、中越戰爭、文化大革命、林彪、江青、六四等等事件的真相由來,你的思路不被扭曲也難!想想絕大多數中國人都是在一個靠鴕鳥般的生存方式、填鴨式灌輸騙人下成長起來的,你又能指望那樣的生存環境里有多少東西是茂盛而自在的呢?那些身在其中的人或許還覺得鴉片吸起來舒服呢,蹲或趴久了的人對站著說話肯定是頭昏目眩,甚至恐懼的了。

別跟我說絕大多數人都在應付中國從小學到大學的語文、歷史、哲學等課本中的荒謬東西,或者生活中的政治學習以及報章雜志中的垃圾。問題有兩個方面:

一是很難說真正應付的人一旦得心應手,到了生活里不會應付成生存的習慣本能。難道面對真實的東西,說謊倒成了自然,見什么事情就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掌握著絕對的真理,還少見嗎?更不用說講精彩的故事,就是讓他敘述一段稍微可靠一點的歷史,他有那本事嗎?

第二個方面,當應付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美其名曰”走形式”或”走過場”)后,即使少有的天才也會被那些篡改的歷史与虛假騙人的教育給活活地毀滅了。難道每個人面對那些虛假欺騙都是同樣的感受?你應付自如可以,難道別人也可以忍受?你可以四兩化千斤地應對,別人要覺得窒息呢?你有听到過大學生或研究生對時局或說教課程的報怨喘息聲嗎?所以,有棱角的人,有可能不被磨平嗎?社會不會顯得單調平庸嗎?這樣的說法奇怪嗎,如此教育与體制培養的結果是:馴化奴才,扼殺天才,鼓勵浪才?

看看周圍那些還在崇拜毛澤東周恩來本拉登希特勒的人吧。他們覺得,只要是有勇气做事情,管它是恐怖還是殺人行為,就值得敬佩。你能夠期望在那樣的環境中有多少充滿生气活力的東西?你要是說几句不中听的話,他就立馬搬出”美國的什么什么不也是很如何如何嗎”,只不過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區別嘛。好象比較誰更糟糕,倒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別人的污點也能成為掩飾自己瑕斑點的理由。怎么就不能多一點反省的勇气呢?

就算是他張藝謀最終獲了什么了不起的獎,那又怎么樣呢?拿了獎,該瞧不起他的地方,照樣瞧不起他!就象雖然有無數人崇拜恭維毛澤東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甚至在中國土地的一些所謂”中心”廣場還有錢幣以及一些人的心中上占据著塊塊”永久”的地盤還不夠,那又怎么樣?”糞土”他的地方照樣”糞土”他。每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天平衡量一切,不必因為什么獎項的名气或者站隊人數的多寡來統一看法。就是很多中國人永遠將毛供為神明,那也替代不了每個人具體的認知。他可以霸道地占据中心廣場,卻不能占据所有人的心。

(轉自“百納海川”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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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再說几句電影

不鏽鋼土鱉

中國外國的電影人都有這种傾向,覺得自己很不得了。”拍電影的”,多牛呀!看電影的不少人也覺得拍電影是個不得了的事儿,又神圣又神秘。

說起電影來,也就复雜了。商業呀,藝術呀,思想呀,”超越”呀,,,都來了。其實這跟我党多年的宣傳很有關系,活生生地把個文藝作品,其實也是個商業產品,愣給弄大發了。不是”大毒草”,就是”反党”,要不就”樣板儿”,不一而足。

電影,就是個電影。實在沒有必要想那么多,扯那么遠。不過就是個講故事的一种方式,用膠片講故事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這就跟咱小時候听評書一樣,一樣的故事,不同的人來說,味道就不一樣,其中自然就有說書人的藝術加工成分了。听書人的口味不同,喜歡的說書人也不一樣。比如,鱉自己很喜歡單田芳的書,他說”羅少保雙膀一叫力,’我去你媽的!'”,鱉听得挺過癮,可是有人就埋怨”英雄怎么還罵人呀?”

由于電影語言的獨特,既有很直觀很表象的部分,也有比較抽象隱晦含蓄的部分,有的時候對于看電影的觀眾來說就有些難度,出現看不懂的情況。

看不懂電影,有兩种情況。一個是對導演是用的電影語言理解不夠,比如您給鱉將一個西班牙語的笑話儿,鱉就听不懂;再有一种情況,是導演胡言亂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誰能懂?有些是導演自己以為其中包含千言万語,其實只有他自己明白,這就是導演的大失敗。

現在我國寫電影劇本的人也不老少的,有的還是電影學院或者戲劇學院出身的專業作者,經常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送本子來了,你說看不明白,他就往死里給你解釋。這段要表現什么,那段要突出什么,最后還要怎么反襯烘托,如此這般,這樣這樣這樣,,,不夠他白活的。

鱉覺得,如果一個電影劇本寫出來還要作者當面給你解釋的話,這本子就可以扔垃圾桶了,作者呢,要是沒有力气蹬三輪儿就試試改行儿說書去的了。

不就是個講故事么?故事都講不清楚,那就赶緊該干嗎干嗎去吧。

有的電影觀眾是把本來簡單的故事預想的复雜化了,弄得原來簡單的故事自己也硬是”沒看懂”。苦惱!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比如說田壯壯很早以前拍的文藝片《盜馬賊》,挺簡單的故事,只不過是大量的運用了電影語言來講述罷了,很多情節和內容是用畫面表現,這种電影主要顯示的是電影語言的精彩,而不是故事情節本身,影片中表演成分不多,台詞也比較少。很多人”沒看懂”只是因為沒有總結出這部電影的”中心思想”來。其實本來就沒有”中心思想”。

簡單的事情用复雜抽象的語言來表達,這不是搗亂么?這么說也對。比如說,高爾基的散文詩《海燕》,”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云,在烏云和大海之間,海燕象黑色的閃電,在高傲的飛翔。。。。。”這么個簡單的情景,到了鱉嘴里,”風雨交加,大鳥儿亂飛。”只要几個字就全講清楚了。

藝術家,本來就是搗亂的。最后,”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他還不給盼點儿好事儿。老鄭一直大聲疾呼,咱這水土流失已經很嚴重了。

導演對電影語言的藝術創作,一般不是我們生活中常用常見的直白的表現方式,不然就怎么叫”創作”?所以要理解這种創作出來的電影語言也就需要那么一點儿”藝術素養”。

不同的觀眾群,對某种文藝形式的接受和理解能力是有差別的。唐山一帶的人民喜歡看評劇,咱要愣給人家演昆曲,看的人就不多了。

鱉認為,一個導演如果沒有在電影中進行電影語言的創作使用,當然還算是導演,但是不要說自己在搞電影藝術。如馮小剛同志,他導的電影,几乎都是”小品連接,拍上膠片”的結果。看起來很輕松,很直白,當然也就很賣座,票房好。作為一個電影厂的產品,是很成功;但是作為藝術品,那根本就不沾邊儿!

商業片也可以是很好的電影藝術作品,沒有”漢賊不兩立”的事情。美國大導演,StevenSpielberg就是很好的商業片導演,他拍的商業片几乎都是金礦的回收率。史大導那是真有兩把刷子!人家的商業片,故事首先就好,即合情合理,又想象丰富,他講故事的本事也大。還有最厲害的,他拍電影花錢少,特別會蒙人!

《泰塔尼克》是票房最高的電影,不過鱉認為還不能算是最成功的商業片,因為它的制作費用也高得嚇人,回收率并不高。拍這种電影的風險太大,根本不是發展方向。拍一部沉船的電影故事,花的錢比造那艘船還多,這才叫搗亂呢。

花錢多的大制作電影,人多場面大,除了吳雨森導演沒弄好以外,其他任何人都知道也有能力拍出有震撼力的電影畫面來。這是物力財力導致的,不是大本事。

鱉自己認為的大本事,是導演的腦力智力在電影上的表現,這种東西花錢您也買不到。這才叫真本事!沒花多少錢,看得全世界人民目瞪口呆,史大導就有這本事。

《拯救雷恩》是一部蒙人的電影。但是人家就活生生地把全球觀眾給蒙得醒不過來,就是會拍。這部電影真是花錢不多,鱉看電影時候,一開始就愣了一下,諾曼底登陸那場重頭戲,遠處几塊木頭板子一戳,那就是登陸艇!真是藝高人膽大。

后來美軍与德軍的激戰,那么多戲,那么多鏡頭,可是轉來轉去的就是那么一塊景儿,大小跟一中學操場差不了多少。花小錢拍大戲,史大導估計是全世界第一名。

史大導也不靠明星演員,他以前的不少電影都是”點石成金”,造就演員成名的。不過這方面他還比不上他的猶太同胞,紐約大導演烏迪埃倫,這位爺更牛,大牌明星來拍戲開工資就跟打發要飯的差不多,一部戲給一千塊錢就算很客气了,明星住旅館的錢也要自己掏,片酬還不夠住兩天旅館呢。

我國的電影,大部分不及格,因為連故事都沒講好。就說這張藝謀同志的《英雄》,那故事本身就是不通情理的,完全是胡說八道,所以鱉說他裝瘋賣傻一點儿都沒有詆毀他的意思。這還沒有涉及電影的藝術成分,光是這個故事的骨頭架子就站不起來,完全是一灘臭狗屎。

故事大都是幻想虛构出來的,但是那也要合乎情理,戲劇性的情節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才行。《英雄》的故事本身胡說八道,這一下就輸給《臥虎藏龍》了。

《臥》片有它自己的問題,不過沒有《英雄》這么放肆大膽的痴人說夢。連陳凱歌都沒有敢這么胡拍電影。

張藝謀,您英雄啊! (轉自“海納百川”論壇)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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