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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水扁接受華盛頓郵報專訪問答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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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30日報導】(中央社記者陳正杰華盛頓二十九日專電) 陳水扁總統在華盛頓郵報今天發布的專訪中說,他的政府將在二零零六年催生新憲法,計劃兩年後頒布,但這是憲政改革的時間表,不是獨立或改變現狀的時間表。

他說,台灣重新設計憲法和憲政改革的努力,只會在不改變現狀和維持現狀的原則下進行。這項努力不涉及獨立或統一的問題,也不會違反他在前一次就職演說「四不一沒有」的承諾。

這是中央選舉員會公布第十一任總統副總統當選名單後,陳總統首次接受美國媒體的專訪。

郵報說,陳水扁總統於台北時間二十九日在總統府接受該報北京分社主任Philip P. Pan和外交新聞編輯霍夫曼 (David E. Hoffman)的訪問。以下是郵報在網路上發布的這項專訪全文:

問:中國政府在你第一個任期內拒絕跟你打交道,因為你不接受他們的一個中國原則。你最近提出(建立兩岸)和平穩定架構的建議,但他們予以回絕。你在第二個任期內,會對中國採取什麼新的政策?

答:我覺得關鍵問題不是我個人拒絕接受一個中國原則,而是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不能接受所謂的一個中國原則,因為一個中國原則就代表一國兩制,使台灣成為第二個香港,使台灣成為中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也使台灣成為中國的地方政府,這是我們人民完全無法接受的。

台灣社會只有一小部分的人願意接受一個中國原則。我想北京應該很清楚和瞭解這一點,因為他們一再的說,他們寄希望於台灣人民。很明顯的,我們的人民多數不想接受一個中國原則和一國兩制,因此他們強迫我們接受這樣的一個中國原則,是不合理的。

我想我四年前以百分之三十九點三的得票率當選總統,而這次以百分之五十點一的得票率勝選,根本原因在於台灣意識在抬頭而且已經鞏固。我認為北京當局應該注意到這個事實,並且接受現實。

四年前,我在就職演說中提到,兩岸的領導人要以智慧和誠意來處理未來的一個中國問題。但是,中國堅持要強迫台灣接受一個中國原則的先決條件。我覺得這對台灣人民和政府都是完全無法接受的。如果他們堅持要在這個一中的先決條件之下進行對話的磋商,我認為雙方要坐下來談會相當困難。因此,我提出在「一個和平」的原則下,建立兩岸互動的和平穩定架構以處理四項主要議題的想法。

我認為,唯有透過這個和平穩定架構,我們才能追求雙方人民最高的福祉。

問:您答覆的時候,幾乎沒有提到您的第二個任期。您有什麼新做法或有什麼構想會跟現狀不同的嗎?

答:我在選前曾經說過,我在未來擔負起的目標和任務,是要團結台灣和促進兩岸關係的穩定,以及穩定社會和使經濟復甦。在這當中,穩定兩岸關係是我們主要的議題之一,因此,我要求成立一個處理兩岸關係和促使兩岸和平穩定架構的特別小組。我們將請中央研究院李(遠哲)院長負責這個小組,來增進兩岸的互動。

我希望在「一個原則、四大議題」之下,我們能推動並成立兩岸和平穩定架構。一個原則就是和平的原則,因為如果強調一個中國原則,台灣就會提出其他要求做為回應,例如以一邊一個對抗一個中國原則。我相信那樣就會造成兩邊永遠陷於僵局,主要的歧見不能化解,雙方也不可能坐下來談。我們在內心中瞭解這一點,因此不要提一個中國原則,不要提一邊一國。我們認為雙方就和平的原則進行談判最符合彼此的利益。

在我剛才提到的四大議題方面,第一是建立協商機制,第二是對等互惠談判,三是建構政治關係,四是防止軍事衝突。當然,在這四大議題當中,包括對我們經濟和兩岸貿易十分重要的三通和直航的問題。

至於維持兩岸穩定,我們最高的目標是維持台海和平,並維持亞太地區的穩定與安全。因此,未來我們在進行主要改革的過程中,我們將會依維持現狀和不改變現狀的原則進行。

拿三月二十日的和平公投來說,很明顯的,我遵守我的保證和承諾。我們堅守承諾,未違反我在就職演說中所保證的「五不」。這項和平公投不涉及統一和獨立的問題。

因此,在二零零六年,我們將催生台灣新憲法,二零零八年,我們有意頒行這部為台灣專門制訂而且有效能的新憲法。這只是我們憲政改革的時程表,不是獨立或任何改變我們現狀的時間表。

換句話說,我們未來重新設計憲法和憲政改革只會在不改變現狀和維持現狀的原則下進行。

讓我舉一些例子來說明,為了要達到和建立有效能的政府,我們有必要重新設計憲政改革。比方說,在我們憲政改革的努力中,我們將設法處理是否採取美國的總統制或日本的內閣制的問題。

我們也將處理應該採五權分立或是三權分立的問題。我們也將處理立法改革的問題,推行單一選區、兩票制,同時把國會席次減半。我們也有意處理行政體系,從現行的三級制改為兩級制,特別是因為省府已經虛級化。處理這個問題有急迫性。

我們在新憲法中,也將把投票年齡從二十歲降到十八歲,同時,我們將逐步把義務兵役改為志願役。新憲法也將納入對人權的基本保障,例如和平權,並把三項跟勞工權利有關的法律納入,包括團結權 (solidarityrights)、正義權和談判權。

我們的新憲法,也將有一章專門規範原住民的權利,因為我們相信政府和原住民族群的關係是一種新的伙伴關係,也是準國與國的關係,也就是國中有國。

這些問題不涉及獨立或統一的問題,憲政改革的努力也不會違反我們五不的承諾和保證。

問:您能否想出用什麼方式來界定一個中國,可以讓台灣人民接受?舉例說,如果中國是個聯邦,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台灣都是平等的成員,台灣人民有可能接受嗎?

答:北京當局所界定的一個中國原則,就是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的模式。他們的重點是統一之後,將有一個國家,兩種制度,而重點中的重點,是「一個國家」。

在這個原則之下,所謂的「一個國家」其實指的是「一個中國」,而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中國唯一的代表,因此,所謂的一個國家是一個中國,也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在這個原則下,台灣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而北京當局把台灣這次總統大選當成他們的地方選舉。

這就是為什麼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絕大多數無法接受北京當局提出有關一個中國的定義。我們的人民也無法接受北京當局為支持他們的一個中國原則所採取的行動。

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公元兩千年的就職演說中,特別說到海峽兩岸應該共同處理未來一個中國的問題。

也就是說,對我們來講,一個中國是一個議題。這個議題可以討論。但所謂的一個中國目前不存在,也許將來會。因此我們應該都可以坐在一起,共同處理未來一個中國的問題。但在短程,我不認為這個問題能有答案。

對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來說,無論我們的國家叫台灣或中華民國,都不會改變我們是個獨立主權國家的事實。我們不是其他國家的地方政府。

所以這就是現狀。我們要維持這種現狀。我們絕不希望台灣的現狀被片面改變。

我相信台灣或中華民國是個獨立、主權的國家。甚至連先生和宋先生在這次大選期間也不敢否認。他們不敢說我們不是一個國家。我認為,我們內部已達成共識,堅持台灣是個獨立主權的國家。我想只有北京無法接受台灣或中華民國是個獨立國家的這個事實。

我注意到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北京當局拒絕承認中華民國的存在,但他們卻怕我們可能有一天會改國名。我認為這個現象有很大的矛盾。

問:您好幾次提到一國兩制跟台灣,您對北京政府對香港最近的行動得到什麼教訓?

答:我們在過去一年觀察香港的情況,而我認為,我們的觀察只進一步強化我們的看法,就是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排斥一國兩制。我們觀察到一國兩制在香港有很大的問題,例如有五十萬民眾上街遊行抗議基本法二十三條立法,因為他們覺得他們的自由和民主遭到侵犯。

在台灣,我們有充分的民主,而且我們的自由和民主受到充分保護。我們不希望回到專制的時代。我們不想讓我們的自由受到限制或被剝奪。我們不可能走回頭路。我們不想失去人民辛苦得來的自由和民主。

比方說,台灣人民現在可以自由直接選舉國家領導人|他們的總統,但香港人民直接選舉行政首長是無法想像的事。

我再舉一個例子。三月二十日當天,台灣人民享有並行使歷史上第一次公民投票權,但香港人民這個普世和基本的人權被剝奪了。

現在,香港人民在爭取直接選舉行政首長和立法局全面普選,但北京當局無法同意。他們甚至說:「再等三十年再看看。」我認為這很荒唐。

他們甚至對香港人民說:「你們要瞭解在所謂一國兩制之下,重點不是兩個制度,而是一個國家。」所以即使北京當局答應五十年不變,但很明顯的,雖然只有五年,很多事情已經改變。

對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來說,這是最大的警告,也是最清楚的訊號。一國兩制對台灣人民毫無吸引力。香港發生的事顯示這個制度、這個模式徹底失敗,我們無法接受。

所以也許我們可以這麼說,一國兩制在香港的失敗,助長了台灣認同和台灣意識的抬頭,這是我有幸在兩千年當選而且在今年勝選連任的原因。

問:您指出中國一直在增強軍力。您要怎樣減少中國的這個威脅?您認為台灣在財務上可以維持跟中國的軍備競賽嗎?

答:我們絕不會跟中國進行軍備競賽。我們想要的是避免戰爭,達成台海永久和平。所以我會一再強調,我在第二個任期內為兩岸互動建立和平穩定架構以維持兩岸穩定是極為重要的事。

面對中國軍力增強、軍費增加和持續部署飛彈,我們當然不高興看到這樣的發展,但我們的主要關切,是要避免戰爭和避免台海軍事平衡傾向對中國有利的一邊。因此,我們努力加強我們的軍事能力,以擴充和提升我們的國防能力,而我們的原則和目標是取得有效的反擊能力,建立堅強的國防,以保衛和平和維持現狀。

我認為民主和堅持民主的台灣,是我們面對中國軍事威脅最有力的防禦和最好的武器。我認為民主是面對中國軍事威脅最好TMD,也就是戰區飛彈防禦。

問:我想再問一下,你覺得台灣需要攻擊性能力,來面對中國的威脅嗎?

答:我們的戰略目標絕不是跟中國進行軍備競賽。我個人不贊成這樣做,我看不出有這個必要,而且我認為不可能。我已經說過,強化和深化台灣的民主,是最好的TMD。我也說過,我的目標是要避免戰爭,追求和平和深化我們的民主。因此,我們維持有效的自衛能力是很重要的事。我們強化我們有效的反擊能力和堅固的防禦是重要的事。因此,我們不贊成強化我們的攻擊性能力,而是主張強化我們的反擊能力,使它非常有效。唯有有效落實和強化我們有效的反擊能力和堅固的防禦,我們才能保護我們辛苦得來的民主成果。

問:陳總統,您很努力要讓本月的公投過關,並說,如果公投不過,將是中國的勝利。您從這次投票得什麼教訓?您是否認為做得太過火?是否預期再設法通過一次公投?

答:我們如果從比較廣的角度來看這次和平公投,這是我們歷史上第一次舉辦公投,而這第一步是平穩的,而且我們可以說,在某個方面,它不能視為失敗。因為有七百四十多萬人在和平公投中投票,比我得到的六百四十七萬票多出許多。

因此,我認為在這方面是成功的,不是失敗。這次公投沒有過的原因,是公投有效的門檻很高,就是合格選民要有過半以上投票,才算有效。我認為,如果我們把總統選舉制度應用到這次公投,公投的結果就算有效。

在公投中投票的人數遠遠超過我在總統大選中贏得的選票,而且對兩個公投問題投下贊成票的人數也超過我所得的票數,也就是說,支持這項公投和對公投的兩個問題投下贊成票的人數,比投票給我的人數多出許多。

因此,如果我們從這次公投結果的實質內涵來看,就比僅看它是否通過正常的門檻來得重要。況且,我們的議會在二月曾兩黨一致通過一項決議案,支持公投的兩個問題。

公投之所以有爭議和問題,主要是在野黨的破壞和中國的威脅,還有在投票過程當中,選民是分開領票。他們先投總統選舉的票,然後領公投票,然後再投公投票。因此這樣的安排可能讓有些人弄不清楚,忘了投公投的票。

這是台灣歷史上第一次辦公投,因此全世界都在看,而我們高興看到整個過程從公投投票到計票全部順利完成。我們瞭解這次公投議題可能被過度政治化,有些人根據不同的意識形態加以解讀,但我們相信,未來我們舉辦其他公投時,這種問題不致於再發生,而且任何人都不應該企圖破壞公投。我仍然非常自豪的說,舉辦台灣史上第一次公投是相當大的光榮和成就。

問:總統先生,對於選舉的問題,您以非常微小的差距勝選,您的對手指控您選舉舞弊,甚至十九日的槍擊是您自導自演。台灣的社會似乎很對立。您計劃如何因應這些反對者和批評以化解分歧?

答:我能充分理解他們的感受和心情,因為要接受他們自己的失敗是件不容易的事,我也曾兩次參選失利。我瞭解反對黨泛藍聯盟有贏得這次選舉的充分信心,因為四年前大選的兩位候選人決定合作,而他們以為合作就可以得到足夠選票,可以當選正、副總統。然而,結果並非他們所預料,因此他們有這麼強烈的情緒和難以接受失敗是人之常情。

我們絕未做票,也沒有策劃這次槍擊的企圖。但是,我們將等待司法調查做成最後結論並公諸於世。三二零選舉已經結束,我們不能把時間凍結在三月二十日或在選舉之前。我們必須接受民主選舉的結果,即使只贏一票,也是贏。即使只輸一票,還是輸,每個人都必須接受這個結果。

對我個人來說,我剛參選完我人生最後一場選舉。在選舉前一天,我走在生死線上,這件事對我的人生觀和我對個人政治生涯的態度有很大的衝擊。我不會輕易被打倒或擊敗。即使我個人被擊倒,我想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追求民主和自由的信念不會被擊敗。

我們的團結,我們的集體意志永遠無法擊敗。個人的力量,我自己的力量,或許像一根樹枝一樣輕易被折彎或折斷,但人民的力量跟森林一樣強大,永遠無法輕易屈服。我們舉辦這次選舉,不管輸贏,都不該把台灣輸掉。

這次選舉,即使我選贏,如果我把台灣輸掉,我不會高興看到這樣的結果。至於選輸的人,他們應小心不要把台灣輸掉。我相信噪音和爭議在選後很快將成為過去和獲得解決,因為我們對台灣的民主和人民有高度信心。

我在辦公室布置一件書法作品,它也是我的座右銘:「仁者無敵,智者無懼。」我知道我不可能達到智慧的頂點,但我希望能記得在未來四年,心中確保沒有敵人。

問:陳總統,你提到新憲法,我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告訴我們,新憲法將如何界定中華民國領土?您也談到您的得票率從百分之三十九增加到百分之五十,您認為這是人民給您在處理對大陸關係的授權嗎?如果是的話,是要授權您做什麼?

答:首先,我曾經說過,我們未來在設計憲法時,我們只會根據維持現狀和不改變現狀的原則來進行。我認為我們憲法中涉及領土的條文不會是我們憲政改革計畫的核心重點。我認為我們憲法第四條的內容沒有問題,問題在於如何界定和解讀。

跟四年前百分之三十九點三的得票率相比,我們這次選舉得到過半的選票。雖然我們只以些微差距獲勝,我認為還是有點重要性,因為在短短四年之間,支持我的人增加了一百五十萬。我認為北京當局和國際社會都應認真看待這個趨勢的變化。

選前一篇媒體報導說得很對,他們注意到台灣認同和台灣意識抬頭非常明顯的趨勢,而我覺得這絕不可以忽視。

我們這次選舉獲勝的原因,是我們選擇跟人民的主流價值站在一起,我們選擇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我也認為這次選舉是愛與恨之間的選擇。二月二十八日牽手的活動展現了我們對這個島嶼和對別人的愛。

相反的,泛藍聯盟三月十三日的遊行是仇恨的遊行,目的在分化台灣和台灣的人民。他們製造衝突,造成許多怒氣,而這是他們在這次選舉成為少數的原因。我認為這個趨勢和現象應該予以重視,也值得觀察。

但我們絕不會對這次選舉結果自滿。我們將保持謙卑,繼續檢討和反省,因為我們要為人民做得更好、做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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