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良 : 與郭羅基先生商榷

--評郭羅基先生的長文

徐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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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20日訊】郭羅基先生的長文《中國海外民主運動分野》(載《世界週刊》一九九八年六月十四日)對革命和革命派進行了全面的批判。一些年來,”革命”這兩個字,被郭先生和”告別革命”的朋友們搞得幾乎臭不可聞。批判革命,宣稱自己是反革命,是改良派,成為國內外一些民運人士的時髦。在國內,與郭先生類似的觀點一度成為占大多數的觀點,目前國內持這種觀點的民運人士已經較少,但這是幾年來艱苦努力以及國內形勢發展的結果。作為在國內長期主張革命,更確切地說是”不排除革命”的一個代表人物,筆者與郭先生有著全面的分歧。因此,邊讀郭文,邊寫以下幾個問題,作為一篇短文,先對郭先生的文章作出回應,藉以與郭先生商榷。希望今後再有機會對郭先生文章中的大量理論和學術問題進行討論,澄清目前存在的許多糊塗觀念。由於本文時間匆促,錯誤之處,望郭先生教正。

離開南京以前,郭先生的一個學生,對郭先生一直很崇拜,一再要我帶信向郭先生問候。說郭先生堅信馬列主義、共產主義,自稱是堅定的共產黨人,可是不為中共所容,被迫赴美。我到紐約後,聽說郭先生是反對革命的一個代表人物。對此,我表示充分理解。因為老民運人士中的大多數人,也是從主張馬列主義,到主張改良,到不排除或主張革命的。這些年來,本人在大陸寫了一系列文章,全面批判馬克思主義,批判”告別革命”等各種謬論,目的也在於加快這種進程。因此,本人對郭先生是非常尊敬的。但讀了郭先生的長文,本人對郭先生卻多了另一重敬佩,就是敬佩郭先生在自己根本不懂的領域內高談闊論的勇氣。任意編造歷史的勇氣。

什麽是革命?

郭先生用長篇文章抨擊革命,嚴肅的作者自然應該對革命作出明確的科學的界定。如果連什麽是革命也不知道,卻對革命發表長篇大論的荒唐言論,這未免可笑。郭先生說:”革命運動就是奪取權力的運動,”又說,”將革命局限於暴力奪取政權,這是一個狹窄的定義”,”如果說,凡推動歷史前進的巨大變革都是革命……”,我不知道郭先生究竟主張那一個定義。郭先生頭腦中的革命,如果我理解不錯的話,幾乎就是改朝換代的代名詞。但這僅僅是郭先生和中共的革命概念,而不是革命的本來意義。

在我們看來,革命就是事物或社會前進的的一種突變狀況,一種突破性進展,是社會或社會某一方面的一種全面更新。科學革命,技術革命,思想革命,產業革命,教育革命,文學革命,以至社會革命,政治革命,都是人類的必須。反對革命,乃是一種荒唐的觀點。

某些具體的革命確實是可以告別的,例如暴力革命。但告別暴力革命的必要條件,乃是民主制度的建立並鞏固。在專制制度下,我們只能儘量爭取走和平道路或儘量爭取減少暴力破壞,而不能斷言告別暴力革命。至於和平的非暴力的革命,我們更沒有理由加以反對。

革命的特點是社會的突變和全面更新,例如,專制制度改為民主制度,這才稱為革命。因此,郭先生強加在革命頭上的各種攻擊,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當然,我們也反對一種”革命”,這就是郭先生和共產黨人頭腦中的”革命”,僅僅是改朝換代的”革命”。除政治革命外,上述種種革命,與郭先生的”奪權”及”改朝換代”,顯然風馬牛不相及。

尊重歷史

郭先生講了大量歷史事實,並總結出特有的歷史規律,聲稱革命只能造就權威政治。過去的某些”精英”及”告別革命”的人們,總結出以暴易暴,暴力只能產生暴政等所謂”歷史規律”。我很懷疑他們生活的世界和世界歷史,與我們生活的世界和世界歷史完全不同。否則,其真實情況,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呢?我們看到的歷史事實是,美國的民主制度是由美國革命即獨立戰爭建立起來的。而沒有美國民主,就不會有當代的民主世界。英國的議會民主制,是由英國一六四二年革命(CIVIC WAR或 PURITAN REVOLUTION)以及光榮革命(GLORIOS REVOLUTION)建立和鞏固起來,以後,又”通過立法,不斷改良”取得完善。可是在郭先生筆下,英國一六四二年革命和光榮革命都不見了,英國民主制變成了逐步立法和改良的結果。

在人類歷史上,確實產生過雅各賓主義,馬克思主義和希特勒國家社會主義三大反動逆流,或兩大反動逆流(因為後兩者都是”社會主義”反動逆流),但他們的產生,不是革命的過錯。希特勒的上臺,恰恰是政府的合法改變,合法改良的結果,並且許多專制政府,如菲律賓的馬科斯,都是靠改良甚至民主選舉上臺的。因此,專制政府的上臺,與革命和改良並無必然關係。相反的情況,如蘇聯和東歐的革命,推翻共產黨專制,建立民主制度,還有菲律賓革命產生的菲律賓民主制度,則更是不久前的事實。

我們必須尊重歷史,尊重歷史事實,如果歷史事實可以置之不顧,歷史可以任意改寫,任意編造,歷史規律可以任意捏造,那麽,任何嚴肅的學問都不可能存在。

上述革命和暴力等問題上的謬誤,正是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唯物主義在這些領域中的翻版。他們認為,不是人及人的自身發展程度決定人類社會,而是人創造出來的物質生產力和經濟,反過來決定人及人類社會。人在異化力量,在人的創造物,如生產力、經濟、革命和暴力等等各類異化力量面前,是無能為力的,革命和暴力將離開甚至違背人的意志產生出以暴易暴,暴力必然產生出暴政等所謂歷史規律。而我們的觀點恰恰相反,我們認為,人的這些創造物反過來決定和支配人及人類的現象,僅僅是一種異化現象,暫時的,非本質的現象。人能夠掌握和支配自己的創造物,這才是人類社會長久的本質。

中國的教訓

中國近幾十年專制的教訓是什麽呢?郭先生的教訓是革命。而我們的教訓卻完全不同,我們認為,辛亥革命的不徹底及妥協改良,包括在郭先生大加讚揚的換劇本不換演員的改良,造成袁世凱上臺及軍閥混戰,這是第一個大教訓;孫中山先生以俄為師,搬來了蘇俄一黨專制的社會制度,這是第二個大教訓,中共搬來了馬克思主義,建立了社會主義的極端專制制度,極權制度,這是第三個大教訓;革命被國民黨和共產黨歪曲成政權更迭,改朝換代,這是第四個大教訓。四大教訓換成一句話,這就是以建立專政即專制為目標,無論是改良還是革命,都必然造成專制制度,給中華民族帶來無窮的苦難。只有以多黨民主,民主憲政為目標,無論是革命還是改良,才有可能給人民帶來福祉。此外,我們必須嚴格警惕,不要讓那種與歷史事實恰恰相反的”教訓”誤導我們,從而再重現歷史上妥協投降產生的惡果,例如軍閥混戰那樣的惡果。

四五運動的特點

郭先生關於利權和權力之類許多問題的議論,以及許多常識問題上的錯誤,筆者讀後深感痛切,我們需要加強基本知識的啟蒙教育,包括對許多號稱學者甚至權威的人。不過,限於篇幅,這裏不能詳談。我這裏只說一個問題,郭先生說,一九七六年的四五運動,”不是奪取權力,而是爭取利權,主要是表達自由。”我認為這是不符事實的。四五運動是由南京發起的,而南京事件被捕人員及南京許多人,認為本人一九七四、七五年大字報是南京事件的先導,出獄後,本人是南京事件被捕人員的實際負責人,因此,本人有責任說明事實真相。南京事件的最主要特點,從而也是整個四五運動的特點,恰恰是反對四人幫,恰恰是一個權力問題,它為粉碎四人幫(奪取他們手中的權力),作了輿論準備。民主和自由的權利,在本人大字報中,是主題之一,但限於當時嚴酷的條件,卻不可能成為南京事件及四五運動的主題。

其他問題

其他還有許多問題,例如革命和改良,郭先生說是目標不同,其實,革命和改良,主要是策略問題(包括路線、道路、方針、政策、方法、步驟等等)問題,而不是目標問題,是為實現某一目標而選取不同道路的問題。郭先生說革命派目標模糊,改良派目標徹底,而歷史和現實情況恰恰相反。辛亥革命前,改良派目標模糊,並且很不徹底,而革命派,以孫中山先生建國大綱等為代表,卻是目標明確。目前的情況也是同樣。我們不瞭解國外情況,至少,在國內,改良派目標模糊,而我們革命派(確切地說,是爭取改良,不排除革命,即”不排除革命”派),卻是目標明確,要結束一黨專制,實行憲政民主,多黨民主,有統一的、系統而明確的目標模式。而改良派,僅以如何對中共一黨專制而言,就形形色色,從必須堅持”党的領導”,到接受這種領導,到對這種領導進行修補、”補台”、”合作”及至主張在今後遙遙無期的將來,結束一黨專制,因人不同,主張各各不同,決無清晰而統一的目標。又例如對暴力問題,我們當然堅決反對恐怖主義和恐怖手段,但卻不可能馬上否定和廢除一切暴力,實行”非暴力”,尤其是當代暴力的主要代表,即軍隊和員警不可能匆忙廢除,我們只能有條件地實行”非暴力”策略,即在中共不使用暴力屠殺的條件下,不採用暴力手段反對中共。事實上,我們一直採用非暴力策略,但這種策略決不能作為向中共下跪,任中共宰割屠殺,那樣一種軟骨頭行為的藉口。郭先生抽象讚揚印度甘地的和平主義,要處於一黨專制的殘忍統治下的人們效法。卻沒有認真具體地分析一下,什麽情況下適用這種主義,什麽情況下不適用這種主義。我與北京一個受郭先生影響很深,因而聲稱自己是徹底反對革命的改良派人士討論這個問題時說:”甘地面對的是英國的議會民主制,他勝利了;如果他面對的是伊拉克的薩達姆,那麽,一把小刀就可以結束他的生命。”這實際上講了兩種情況的根本區別。郭先生反對”抽象思維”,正確的提法是反對思維的任意抽象化,因為抽象思維、形象思維,都是思維的正常形式,並無任何貶意。但郭先生卻獨出新裁,把抽象思維弄成貶意,並把它加到革命派頭上。我的感覺恰是郭先生處處使用簡單化,抽象化的思維。上面抽象對待甘地主義,僅僅是其中的一個例子。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問題,走革命還是改良道路,是由中國的客觀情況決定的,認為僅僅根據少數民運人士的主觀願望,就可以走漸變道路,就可以排除革命,這是一種武斷的空想,是一種以駝鳥政策為特點的自大狂。我們民運人士並沒有支配中國全局的實際力量,我們只能根據中國的客觀實際情況,採用合適的、有利於民族的策略。而且,就革命和改良兩者說來,革命,主要是人民的權利,改良,主要是統治者的權利,政府的權利。郭先生連這種簡單的道理也不懂,不自覺地、自大狂地把自己等同于中國領導人,因而決定選擇改良道路。從而使他長篇大論成為一廂情願的,無的放矢的空談。我們一定要消除個人自大狂,也是消除民運自大狂,使我們腳踏實地站到中國的大地上,站到十二億人民中間。

還有其他許多問題,限於篇幅,這裏不再詳談。由於本人是郭先生文章中一些問題的當事人,並且不同意郭先生的許多觀點,出於義務和責任,匆匆寫了上述這些。有不妥的地方,再次請郭先生和讀者指教。

九八年六月十四日讀郭文三小時寫
六月三十日修改(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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