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厚談中國民樂「情通天下」

善良的人自能感受最美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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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4日訊】(大紀元記者林之昊報導) 現任中央音樂學院民樂系教授﹐管子演奏家胡志厚﹐于4月8日下午在哈佛燕京學社舉辦以「心、氣、神、化」為主題的講座﹐ 分享了他50年來學習﹑演奏﹑教學﹑研究管子的心得和他感受到的中國民樂的神韻。

1986年﹐胡志厚在法國巴黎參加國家藝術節。演出后﹐一對藝術家夫婦問他﹐「結構很簡單的中國樂器管子﹐為什麼在偌大的巴黎歌劇院﹐這麼多觀眾能和你共呼吸﹐理解你的音樂﹖你的演奏美學原則是什麼﹖」

胡志厚說﹐這個問題問得很深刻。西方音樂家可能講究的是征服觀眾﹐中國音樂講究的是心靈的溝通。包括演奏技術﹐ 都融化在音樂裡﹐ 成為感情。中國演奏藝術講的是「情通天下」。他說﹕「只要你是人﹐一個正直的人﹑善良的人﹐我把我最美好的感情給你﹐你怎麼會不懂我呢﹖」

認識傳統
胡志厚表示﹐他到世界各地演出受到尊重﹐不是他有什麼本事﹐「人們歡迎的是我民族的文化﹐是我祖宗留下的榮耀。」而傳統是一條河流﹐不是僵死的。所以搞傳統音樂不能光在理論上的研究﹐要有活的繼承﹐多一些實踐。

中國現在各個省﹑市﹑縣都在搞理論研究﹐搞「全集」。河北省搞了胡志厚的老師﹐民間管子大師楊元亨的的譜子﹐可是作為楊元亨的傳人﹐他都看不懂。胡志厚稱如此「全集」為「一堆廢紙」。他說﹕「即使有錄音有錄像﹐你不入心呢。音樂是從心裡發出來的﹖只想仿古而失去身邊的傳統是一種愚蠢。只想未來而無視自己腳下的這塊基石﹐是拔着自己頭髮想升天的可笑。」

胡志厚從12歲學音樂起﹐所有的老師都是60﹐70﹐80多歲的老藝人。 他們對傳統音樂的理解不是從書本上來的知識﹐而是用一生的藝術實踐﹐一生的智慧總結出來的。胡志厚的管子啟蒙老師楊元亨是一個民間藝人﹐地地道道的農民﹐一個道士。他講節奏﹐不是講快慢強弱﹐而是兩個字﹕「心板」﹐節奏不光是要準確﹐還有象心動那樣。為什麼北京的老戲迷聽到那段鏗鏘的最後一個音節時要叫好﹐因為那節奏點到了心上﹐太過癮。

老師教他演奏﹐首先讓他唱﹕唱得有味﹐才吹得有味。光唱不行﹐還要心裡哼哼。老師說﹐「口唱心不唱﹐是口中有曲﹐心中無曲﹐乃無情之曲。」胡志厚感嘆道﹐我們民間藝人常常把最複雜的問題﹐用最簡單的話把他昇華了。他們對中國傳統音樂認識深刻得令人驚訝。可是現在許多搞傳統音樂的人還特別崇洋﹐那是因為他們不懂自己的傳統。

中國50年來傳統文化破壞太多。例如﹐被稱為中國音樂「活化石」的「北京智化寺音樂」,為中國四大古老樂種之一,自1446年以來已相傳二十六代。當年﹐梅蘭芳等大師一再呼籲搶救「智化寺」音樂﹐可是這些國寶都被打成封建糟粕﹐導致「智化寺」音樂絕響五十年。中國提出「百花齊放﹐推陳出新」的新文化的方針﹐ 但是古的不用了﹐洋的不要了﹐都推掉了﹐拿什麼出新﹖胡志厚稱其是「釜底抽薪」。

中西文化的區別
胡志厚說﹐現在很多問題很難讓人接受﹐動不動就來「中西方文化比較」。比較的結果往往是失去自我﹐因為我們還不懂自己的音樂。

西方音樂的節奏跟我們傳統戲曲節奏﹑重音都不一樣﹐韻味不同。我們學生玩起西方的打擊樂器﹐手腕快的跟閃電﹐可是打中國的就一點味都沒有。阿炳的「二泉印月」世界聞名﹐還有把它寫成交響樂的﹐其實真不如一把二胡來得流暢﹐讓人聽得邁不開步。

1982年胡志厚在巴爾帝摩演出﹐他吹了「陽關三疊」和「江河水」﹐有個美國老太太抱着他哭了五分鐘﹐她的丈夫在朝鮮戰爭中戰死了﹐她說了一句令胡志厚至今難忘的話﹐「一個東方的音樂家﹐用東方的樂器﹐演奏東方的音樂﹐把我這個西方老太太幾十年埋在心底的感情講出來了。」 這就是中國音樂的「情通天下」的民族特徵。

中國傳統音樂重「心」﹑重「情」﹐重「人」﹐所以中國傳統音樂的演奏必須是「人文主義」的。我們教孩子學音樂不是為了好聽﹐或讓他成為天才音樂家﹐而是教他用耳朵去認識世界。「心」的自我修養升華就成為「信」﹐「心」與外界感知就生「情」。胡志厚說﹐漢字的內涵可了不得。「情」字是一個「豎心旁」﹐一個「青」。中國音樂的「情」就是「青青白白」的一顆「心」。

不過現在音樂界裡「偽﹑奇﹑怪﹑異」的風刮得很兇﹐好象沒完似的。但是胡志厚斷定這些都是短命的﹐他說﹕「你能欺人一時﹐不能欺人一世﹐你能欺人今世﹐不能欺人來世。」 深受五千年文化熏陶的中國老百姓﹐一定會有自己的選擇。

管子文化的生命性
胡志厚五十多年的研究最大的貢獻是發掘了管子生命性的一面。

當今流傳下來的管子文化多是有風俗性﹐表達是一種歡快﹑火熱﹑詼諧的感情﹐其中有代表作《放驢》。 胡志厚為了繼承這個根﹐上學時每個周末騎自行車到農村去﹐跟農民一起幹活﹐聊天。因為他覺得這個樂器本來就是農民的﹐「我沒有這種感情﹐根斷掉了﹐就沒有底氣了。」

但是他在六十年代開始考慮管子音樂怎麼往前走的問題。管子反映人文性的東西只能在典紀﹑唐詩裡找到一點痕跡。他越讀史書﹐越覺得管子應有讓人動深層感情的一面。

正好這時有個前俄羅斯的音樂家來學校演出﹐他演出的曲目全是歐洲古典音樂。演出後教師們瘋狂的鼓掌﹐他也瘋狂的跑回去﹐在寫下一篇日記﹐「我好象開始懂得音樂了。」他拿管子吹起「二泉映月」來了﹐這是他追求的開始。這以後就剛好文化大革命﹐他成了革命的對象﹐其中之苦讓他懂得什麼叫生命。

文革以後﹐音樂學院恢復上課。有位老師開了一門古代漢語課﹐從詩經講到宋詞﹐他連續聽了十年。胡志厚說﹕「我感受到了一點﹐我的管子藝術要紮根在民間。同時管子要發展﹐應該在中國傳統文化這個大背景中去吸取營養﹐認識自己的藝術﹐再加上你自己肯於去體察﹐你才可能不左右搖擺。」

胡志厚創作的代表生命意義的管子音樂作品有﹕《醉翁操》、《雁落沙灘》、《陽關三疊》、《胡笳十八拍》、《鳥夜啼》﹑《高山流水》等。

講座中﹐胡志厚為來賓吹了《高山流水》﹐聽完後﹐翻騰在腦子裡的就一個詞:餘音不絕,繞樑三日。◇(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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