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八通關越道貫通特別報導》古道探勘之旅/歷史篇

人氣 162
標籤:

【大紀元4月9日訊】〔自由時報記者洪毓勳、林俊宏/八通關越嶺古道報導〕「你知道嗎,這個駐在所是我爺爺蓋的,我奶奶還在這裡幫日本人煮飯。」台灣布農族嚮導全蔣清用略微興奮的口吻說著,但他的雙眉皺得很緊。群山默默。

自由時報與玉管處於八通關越嶺古道貫通前合辦全線探勘,出發前在入口合影。自由時報記者洪毓勳攝

殺伐之聲 彷彿響起

八通關越嶺古道之行的第一夜,我們在觀高山屋住宿,外頭是觀高駐在所地基遺址。夢寐之間,彷彿聽到多年前日警與布農族人交戰的廝殺之聲,兵器鏘鏘,一陣陣傳過來。

全蔣清的情緒是複雜的,我不會意外。因為,之所以有八通關和散布上頭的54個駐在所,是日人為了征服布農族而關建的,偏偏日本人還拉著布農族人施作。嚮導們忍不住誇日人工法發達,但想到被殺戮的先祖和被趕出傳統領域的族人,重新回到八通關的布農族人不再開口。

海拔3200公尺的大水窟駐在所,現僅存人字形疊砌的圍牆以及高山圓柏。(自由時報記者洪毓勳攝)


日人在大正8年(1919年)採取東西雙向貫通八通關橫斷道路,並在大分部落稜線上建立「華巴諾砲台」就近監控。族人面對砲火鎮壓,轉為游擊突襲策略。步道東部幾乎每2、3公里就設一處的駐在所,以及數量更多的戰死紀念碑,說明對峙情勢的激烈。

80多年後踏勘越嶺古道,所見的駐在所都只剩石牆或石砌駁坎。建築學者林一宏調查,全線駐在所在1944年二戰末期,因日本財政困窘全部裁撤;國民政府來台,擔心匪徒或政治異議份子躲藏,又焚毀大半,殘存的駐在所在歲月的摧逼及部分原住民打獵引火,也被拆除破壞。目前只有遠離越嶺古道主線的馬西桑支線的太魯那斯駐在所,及華巴諾支線的華巴諾駐在所被保留下來。

西段最具規模的駐在所位在海拔2850公尺的八通關草原上,背倚八通關山前峰,面朝南方的荖濃溪源頭,可以監視整個八通關草原,清古道與日橫斷道路就在附近交會,駐在所下方約100公尺處為清朝營盤遺址,已被箭竹掩沒,只約略看出凸起的形狀。

過了大水窟,進入越嶺古道東段,眼前出現這個畫著骷髏頭的「禁止通行」標誌,顯見前方路況之艱險。(自由時報記者洪毓勳攝)

日警遺址 僅剩石牆

上行經過杜鵑營地及南營地兩個駐在所遺址,來到海拔3200公尺的大水窟池,這裡是中央山脈稜線高點,越嶺古道東、西段在此分界,也是日治時代的州廳界。大水窟駐在所就位在南大水窟山稜線南端,俯瞰監控東段。

帝國大夢 異鄉斷魂

日人懷抱著大東亞帝國的春秋大夢,來到異地遼遠山區,不僅要面對猛烈回擊的布農族人,還必須忍受惡劣的天候。像大水窟駐在所因位處高海拔,氣壓、氣溫都低,連飯都煮不熟,每年11月到隔年4月的雪季,駐在所根本無法運作,據文獻記載,1921及1924年所有人員兩度下撤到東段的米亞桑和托馬斯駐在所避寒。

越接近布農族人的大本營,駐在所的規模越大,如地勢險要的托馬斯駐在所,扼制拉庫拉庫溪谷,配備山砲、重機槍,駐在所的平台有3層,每一層都有近5公尺高。據文獻記載,當年的駐警還從母國帶來蘋果樹種苗在此栽種。只是,橘逾淮為枳,長出的蘋果又小又酸。

大分以降的多美麗駐在所,近3公尺高的駁坎就像城牆緊鄰越嶺道,要上到駐在所平台需走30多個石階,平台的芒草長得比人高。附近躺著許多日治時代的啤酒、清酒空酒瓶,以及玻璃藥罐。

看著這些酒瓶,遙想發育不良的澀蘋果,猜測再怎麼蠻橫的日軍,月夜裡也必須藉外物澆灌思鄉愁緒。

喀西帕南事件殉職者之碑立於1931年,紀念1905年發生的喀西帕南駐在所被襲事件,當時有10名警備員死亡。

東段越嶺古道最具規模的駐在所是以研究黑熊聞名的大分。林一宏調查,大分地區共發現11個布農建築群,當年駐地的日警和眷屬有上百人,除了闢駐在所,1923年還開設「大分尋常高等小學校」,並設「蕃童教育所」、公醫診所、養蠶指導所、警察練武的武德殿、販賣酒類飲料的酒保、彈藥庫等。

不過,不管是教育所或養蠶指導所,日本人從未能使布農族人順服,長達30多年的「教化」,布農人在東部拉庫拉庫溪流域,仍取走了近60顆日本人的項上人頭。

布農族人 被迫遷移

全蔣清說,他的祖父母告訴他,日警同時採取高壓及懷柔政策來統治布農族人,還廣設教育所逼迫原住民學習日本語言及文化,當時不少族人為免被同化,甚至多將家中小孩藏在米倉或床底,以免被日警強拉入學。

頑強的布農族人直到1933年才向日警屈服,是台灣最後一支投降的原住民族,日人在同年推出「玉里奧蕾」集團移住。世居高山的布農族人被強遷到山腳下,並被輔導種植水稻及就近管理,部分出現不適應農耕生活或罹患瘧疾等情形,布農族的石板屋部落逐漸荒廢。

重返故地 淚祭祖靈

近年原住民民族意識抬頭,布農族人回到阿桑來戛、阿布蘭舊部落尋根。布農族人早期埋葬先人就葬在室內,舊部落就是祖先埋骨之所。對著石板舖成的舊址,以指沾酒彈向天空祭告祖靈,族人總是淚流滿臉。

製表/自由時報記者洪毓勳

不曾擁有決定自己方向權力的布農族人,如今有較多的機會回到八通關,其中一種方式是擔任嚮導。由於習慣在山林中奔馳,布農族人循著祖先步履,領著外地人重返傳統領域。他們個頭通常不高,腿部結實有力,因長期背負重物而略駝的身形,正如同族人200多年來不願屈撓的縮影。

站在駐在所遺跡上,遍地朽木芒草,蚊蠅嗡嗡縈耳。日本人憤憤離去,布農族人匆匆往返,只剩憑供思鄉的櫻花樹,猶自兀立,或獨飲或共歡留下的空酒瓶,認分妝點花台。

身上的臭汗這一刻明明被吹乾了,四周空氣卻顯得無比沈重。無論是布農族人的苦、日本人的愁,但願永遠都不必體會。

(http://www.dajiyuan.com)

相關新聞
山繆與威廉達佛 於《限制級戰警2》大交鋒
組圖:台灣八通關縱走(一)
組圖:台灣玉山八通關縱走(二)
組圖:台灣玉山八通關縱走(三)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