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德:呂耿松印象

田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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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27日訊】以我的交遊經歷,我認識的人也算不少了,老呂是那種能讓我在嘴上承認、心裡也認可的朋友之一。2006年6月6日,我被上海警察驅趕出去,讓我外出旅遊。最後一站,我選擇了杭州,因為我覺得那裡離我所打工的上海近,我在憋屈得無法承受時可以很快回去。剛到杭州,是另外兩個朋友接的站。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旅館門口看到了一個中等身材、稍胖、帶著笑容的中年人,這就是老呂。「你是田永德嗎?」來人問。我應了一聲。「我是呂耿松,他們給你介紹了吧?」我伸出手去,那手厚重有力。「這是一個熱情率直的人」,我想。「走,去我家。」我還是不能高興起來,我怎麼就會被驅趕出上海呢?他們開六國峰會和我有什麼關係?「小田,不用想那麼多,杭州的朋友很多,杭州的景色也很美。正好你有這個機會,何不開開心心玩機天呢?」我笑了:他還是個感情細膩的人。「好,我在這裡好好玩幾天。」

到老呂家的路上,我們沒有過多交談。快到他家路過一個菜場時,他買了很多菜和肉,要不是我阻止,還不知道他要買多少。此時,我已經徹底把所謂的惆悵拋開了,有友如此,豈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一進門,老呂把菜放到廚房,「這是小田,內蒙古來的朋友。」老呂對夫人介紹到。「快坐,來,我把包給你放好。」呂夫人的熱情讓我有點暈乎了,「老呂,咱家那點好茶你放哪裡了?」「別,別,別忙了。」我都受寵若驚,不會說話了。「哪裡的話,貴客來了怎麼能不喝好茶?」呂夫人爽朗一笑。「累不累?」老呂在廚房問。別說休息了一晚已經不累了,就算累,我的疲憊感此時也應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謝謝,我很好。」「既然來了,就是好朋友,不要客氣,不要拘束。」呂夫人的話讓我這個走江湖的人再次感受到了情義這個詞的份量。「一來新朋友,老呂就要親自下廚做他的拿手菜。哈哈。」呂夫人的情緒調動了我,我的話也多了起來。「你去給他們打電話,我來做。失陪一下」。聊了一會,呂夫人突然說。剎那間,我也有了想要一個家的想法。我的天倫之樂的慾望,在老呂家被勾起來了。有妻如此,人生還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呢?

中午的飯,大概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感覺最爽的一頓飯。倒不是說飯的質量,而是朋友們的談笑風生讓我一掃十餘天的鬱悶。老呂雖然不擅言談,但他在飯桌上還是處處照顧我,讓我有了再拘束下去都覺得不好意思的感覺。那一天,我喝了一點酒,說了一些不鹹不淡的話,但快樂卻是真實的。

期間,我雖然也和老呂聯繫過幾次,但沒有多談。為了生活,他必須得不停地寫寫寫,誰讓他失去了工作呢?

2007年3月底,我在上海遇到了倒霉的李海,於是我也倒霉了起來。先是從上海被趕了出去,後是在杭州也被趕了出去。在開往北京的火車上,我一直在念叨著我那還沒有去應聘的工作,朋友來了個電話,讓我回杭州應聘。於是我在上海下了火車,乘了長途汽車回到杭州。找誰?此時誰最可靠呢?我在心裡數了一遍,最後下了決心,還是去老呂家。「哈哈哈,你又回來了!」一見我,老呂和夫人同時笑了。「快,快,快,坐,坐。喝茶。」呂夫人一邊把我的行李和包放好,一邊給我倒茶。「你坐著,我去給你做飯。」我看到老呂的電腦還開著,顯示器上還有一篇未完成的文章。但我不會再客氣。和他客氣,我會覺得對不起他。過了一會,飯菜上桌了。「怎麼樣?味道合不合口?」我用了一句電視上的廣告詞:「味道好極了。」老呂得意地笑了。呂夫人取笑:「哪裡有逼著人家說你做的飯好吃的人?對吧,小田?」雖然我真的覺得好吃,不過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可是,我還是沒能在杭州待下來。

回家後,我一直在牽掛著老呂。我知道,他的文章肯定會給他帶去麻煩甚至是牢獄之災,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勸他。我怎麼勸他呢?當朋友有難時,他一定會冒著風險為他們呼籲,我知道,陳樹慶被捕後,他就做了他能做到的事情。而對於訪民,用另一個朋友的話來說:「我真佩服他的文字功底和耐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那麼難整理的材料寫好。沒有好的文字功底和好的耐心,根本就寫不出來。」而事實上,在我後來和訪民接觸的過程中,才真正體會到了老呂的力量,有些訪民因為文化程度和意識的關係,很難和他們溝通,更難讓他們把事情說清楚。並不僅僅如此,杭州的其他朋友提起老呂,僅僅用一個成語來表達:宅心仁厚。這需要的是什麼樣的胸懷?但,我的這個宅心仁厚的哥哥就要被判刑了,而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安慰,這個詞多麼蒼白無力啊!

去年年底,我再次到了杭州。有一天,我和朋友偷偷去了他家,正好他的夫人汪雪娥大姐在。大姐的神色已經明顯不對,痛苦和焦慮浮現在拚命想要壓制住的臉上,憔悴已經不能用詞彙來形容,爽朗的笑聲裡,那種悲傷再也無法掩蓋。我差點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但我沒敢,我怕。「有一個辦案的傢伙說我們老呂的壞話,哼!我對他說,我們家老呂對我來說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聽了此話,聯想到自己的女友,我打心眼裡為老呂高興,但同時更為他們悲哀:這麼恩愛的一對夫妻啊,他們怎麼就忍心拆散他們呢?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老呂進監獄後,對自己正在上大學的女兒倒是沒有過多的擔憂,最擔憂的還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為此,他曾告訴妻子,要堅強,要挺住。但我知道,他的夫人已經患了失眠症,體質也急劇下降。可老呂不知道,她不讓他知道,也不會讓他知道。可這不用說,老呂怎麼會不知道呢?在我看來,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恩愛的夫妻之一。老呂怎麼會不知道呢?

杭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老呂可能要被判刑。我真的不知道我該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於事無補。老呂,你能挺住嗎?大姐,你呢?

──轉自《自由聖火》(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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