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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梁中西醫園地 神醫之說(上)

鄧正梁(中西醫師、正梁中醫診所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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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時代著名思想家嵇康(西元223~263),「竹林七賢」之一,著有《嵇中散集》10卷,宗黃老之術,在其所著《養生論》中提到:「夫神仙雖不目見,然記籍所載,前也所傳,較而論之,其有必矣。似特受異氣,稟之自然,非積學所能致也。至於導養得理,以盡性命,上獲千餘歲,下可數百年,可有之耳。而世皆不精,故莫能得之。」

嵇康這段文字有兩層意思:一是肯定神仙的存在,但他親眼未見,而且神仙不是學習就能做到的,而是接受了異氣,是自然之造化;二是一般人無緣做神仙,但若修養生之道,亦可長壽。

嵇康是歷史上敢講真話的人之一,但40歲時被司馬昭殺害,養性服食之功終究敵不過統治者的屠刀。

我們現代人讀古代醫籍,覺得古代醫生真是不同凡響,多是半人半仙:或有不凡學醫經歷,受異人傳授;或醫技超常發揮,具備某種特異功能;或避世養生,深隱獨行。總之,這些人大智大慧,大德大行,個中不少人稱為「神醫」,實是當之無愧。

遠古如神農,別說他其他建樹,單「始嚐百草,始有醫藥」就十分了不得了,用品嚐的方式就能開創了舉世無雙的中醫藥學,太偉大了!

由神農氏到軒轅黃帝再至秦漢,至少在千年以上,成書於秦漢時代的《神農本草經》收入藥物365味。我們中華民族歷經千年才弄明365味藥,這藥物經驗的積累過程真夠漫長!想想美國立國不過幾百年,他們的衛星已飛向遙遠的木星,遨遊於無邊無際的太空,其發展速度真可算是神速,但我們祖先神奇就在嚐出百草有毒無毒,還能辨其四氣五昧、升降浮沉、歸經配伍。「四氣」是寒、熱、溫、涼,「五味」是辛、甘、酸、苦、鹹。如厚樸,藥書上載其藥性和功用是:「苦、辛、溫。歸脾、胃、肺、大腸經。燥溼消痰,下氣除滿。用於溼滯傷中,脘痞吐瀉,食積氣滯,腹脹便祕,痰飲喘咳。」其中有些特性不是一般人能辨明的,這奧祕實是千古之謎!

傳說神農氏身體奇特,他全身透明,血管骨骼歷歷在目。這樣的「透明人」,草藥吞下,在體內運行,什麼氣味,走哪條經絡,自然一目了然。怎麼解釋這事情?這其實是指神農有特異功能,是有高功的,對藥物極其敏感,百草入目,感覺精細,對其四氣五味、歸經配伍、毒副作用一下就知道了。還有人認為神農不是只有一人,那我們可以推定:在這數千餘年裡有許多高功的人,代代相傳,匯集了他們的發現,或經多年臨床檢驗,而後載入本草專著,傳入後世。其實在氣功高潮的時代這類事例很多,有的氣功師不必嚐藥,只要接觸、接觸,就可感受出藥的性味升降沉浮。如在竹林裡入靜時練功,便可感覺到竹子性寒、味甘,可使胃涼肺潤,當可清胃熱、潤肺燥。若在松樹下入靜練功,可感到它性溫、味辛,具益氣、養血、調神、輕身之功。若在蒲公英叢中打坐,可覺其性寒、味甘,知其歸肝、脾、胃三經。其實,許多名醫都具有這種特異功能,如李時珍著《本草綱目》,上千種藥物性味歸經、功效主治是怎麼來的!難道是抄來的嗎?哪有那麼好的事可以用抄的,當然是他用他自己的能力寫出來的,那麼就應該可以確定李時珍是有特異功能的,古代許多有名的中醫師都有特異功能,只是功夫層次高低有別而已。或許他們並沒有練功,但是由於他們天天和藥書、藥物打交道,稍微打坐一下就有了超常本領也無不可能!由此可知,特異功能並不神祕,各行各業的能人都會有一點,這是人的先天本能,因為人退化了所以才稱其為特異功能。

春秋時代楚武王(西元前740~690)的醫官俞跗,據說他能「割皮解肌,訣脈結筋,搦髓腦,揲荒爪幕,湔浣腸胃,漱滌五臟,煉精易形」(《史記‧扁鵲傳》)。「手術」的步驟是:先割開皮肉,疏通經筋,按摩神經,接著拉開胸腹膜,抓起大網膜,最後洗浣腸胃,漱滌五臟。如此大的手術,在春秋時代以現代人來看,無麻醉藥,無可用於手術的金屬器具,這可能嗎?就按某些學者的看法,這是西漢時代的醫術,假託俞跗,超前引用,但是西漢不可能呀!隋唐不可能,就是近代一般西醫外科也不敢擅自操刀。太史公是個治學嚴謹的史家,應不會虛構。筆者認為,這一段話是說俞跗善用氣功治療複雜的內科疾患。他動用氣功讓患者打開毛孔,打開全身穴位,疏通經絡、按摩神經。「搦髓腦」就是發放外氣,醍醐灌頂,打開百會穴,打通任督二脈,除去腦髓病氣,使之心澄目潔等等。

扁鵲是戰國時代名醫,司馬遷《史記‧扁鵲倉公列傳》載:扁鵲又叫秦越人,曾遇異人長桑君,這位高人給扁鵲私授禁方,並出懷中藥,囑他「飲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當知物矣」。扁鵲依其言,收集未沾及地面的水,如露水之類,將藥服下,30日後竟可隔牆見人,人體五臟六腑亦看得一清二楚,顯然獲得了透視功能。所以他過虢,見虢國正舉喪,中庶子告訴他虢太子「暴厥而死」,即將裝殮。扁鵲立於虢宮門下,斷言虢太子是假死,他能起死復生。中庶子不信,扁鵲進一步斷言:「試人診太子,當聞其耳鳴而鼻張,循其兩股,以至於陰,當尚溫也。」扁鵲的透視能力在氣功流行的高潮時不算神奇,「遙感診病」又是另一種特異功能。(明日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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