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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秀:讀《西遊記》的思與趣(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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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自從有了如意金箍棒,還配了一身四海龍王湊齊的裝扮,就無憂無慮地回到花果山當王了。剛把花果山的事務安頓好,美猴王孫悟空便抽身享受騰雲駕霧、遨遊四海的生活。

有神通、有武藝、有行頭、有俠義,如此實力派的夥伴比人們憧憬的「高、帥、富」朋友更卓越實在,孫悟空不愁結交不上英豪賢友。他與牛魔王、獼猴王等大王組成了七王相會,大王間的相處,萬里之遙沒有出行不便之說,只要有心講文論武、喝酒賞樂 ,成天都可以相聚。

似水流年指尖滑過,美猴王未察覺也不知感慨,在眼前的熱鬧中沒有去想想他是不是會過上別樣生活,直到他平靜的生活泛起了一圈漣漪。

這天,美猴王孫悟空請六王來水簾洞赴宴,吩咐四健將安排宴席。歡歌笑語,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後,孫悟空在鐵板橋邊的松樹下睡著了。夢裡,兩人拿著寫有「孫悟空」的三字批文走近他,套上繩索就把他的魂魄勾了出來。這兩人把帶著醉意走不穩路的孫悟空帶到一座城邊,悟空?頭看見城上鐵牌寫著「幽冥界」,立馬清醒驚問為何來到閻王的居所?那兩人說因他陽壽終期已到。

孫悟空在學會七十二變神通前,菩提祖師就說孫悟空「已注神體」,何況七十二變還能幫助他躲避未來一千多年內的雷、火、風三災之害。孫悟空馬上提醒二位,他的生命等級已經不歸閻王管轄了,他的身體是不壞的身體了。兩人仍不罷休,或許不相信他說的話,非要把孫悟空往幽冥界裡拉扯。這一拉一扯,可把孫悟空給惹惱了,從耳朵裡掏出一根迅速變成碗口粗的金箍棒,將這兩個勾魂魄的打成了肉醬。

鬆開被綁在身上的繩子,孫悟空揮舞著金箍棒,大步往裡打,看看誰還敢來動他。十代冥王在森羅殿接到稟報,說有個毛臉雷公一路打進來了。他們看孫悟空凶惡的神態,請他報個姓名。悟空覺得更可笑了,既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還敢叫人來勾他的魂?十代冥王賠禮說可能是誤會。

孫悟空沒有把眼前這十位看起來很有官職的陰間的王放在眼裡,反而對自己的身份很有底氣,說自己是花果山水簾洞天生聖人孫悟空,繼續追問為何叫人把修仙了道、與天同壽的他拘來這裡?這十位陰間天子繼續賠禮說,普天之下同名同姓的人這麼多,應該是差人勾錯了。這個答覆還不能令孫悟空滿意,差人已經被他打死了,他非要找到另外的責任人才解氣。為了明察秋毫,孫悟空理直氣壯地要求查看生死簿,十王也願意配合,請他上殿坐下。

掌案的判官看見孫悟空有這麼高級的待遇,不敢怠慢地從司房取出文簿,從不同的屬類中查找孫悟空的大名。孫悟空從親自檢閱的一本簿子中好不容易找到了注明孫悟空是天生石猴,善終,應該有三百四十二歲壽命的一行字,看來問題就出在生死簿上。悟空也記不清自己的年齡了,所以不能判斷差人是不是提前來取他的命,但他能確定的是,他的名字不該留存在生死簿上,他的生死不是閻王說了算的,於是要拿筆銷掉名字。

判官慌忙把筆蘸滿濃墨,捧給孫悟空,就像給孫悟空遞上一張空白支票待他填寫數目。孫悟空可是隨心所欲的,一筆在手,生死大權在握,他竟然一口氣將猴屬類的所有名字通通劃掉了,整個猴類族群瞬間因孫悟空而擁有比皇親國戚還要尊貴的萬壽無疆的福分。

完畢,孫悟空把簿子一摔,說賬了了,今後不歸你管了!在孫悟空口中,壽命就像是一筆賬單,只要欠賬就得折壽,越短的壽命對應的賬單數目越大,他今天為了了帳,給整個族群欠下的賬單都一次性付清了。但實際上,孫悟空並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硬性用筆劃掉了生死簿裡的名字。十位閻王不敢靠近揮舞金箍棒一路打出幽冥界的孫悟空,只好找地藏王菩薩商量如何啟奏這件事情。

美猴王孫悟空就這樣在幽冥界當了一回王。他出城後被個草疙瘩絆得差點摔倒時,猛然醒來,發現自己正安安穩穩地躺在松樹下呢。四健將和眾猴兒圍護在旁,好奇猴王這一覺從昨天睡到了今天,是多少酒量的威力使然。美猴王告訴眾猴兒,醒不來事小,魂不守舍事大。於是,和大夥說了一遍自己被勾魂,然後通過神通抵抗,接著與十王爭吵,親自將全部猴類名字從生死簿上劃掉的經過。大夥兒對美猴王磕頭禮謝,將喜訊對外傳播,各洞妖王和六個義兄弟都來拜賀,每天歡聚,反正有了花不完的時光。

責任編輯: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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