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生死大考

作者:曾美雲
跨過了這場生死大考,相信前方,必定會有風景優美、賞心悅目的境遇,在等待著我。(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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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來得很快。 

前一個月問我,我絕對不會認為我是一個「病人」,一切的健康保健療程,都離得我遠、遠、遠! 

後一個月,我就把自己放到手術檯上,不省人事的接受了十個小時的手術。開兩刀,一刀切除了頭頂的腦膜瘤,以及一刀切出了頸項上的甲狀腺腫瘤。這其中又包含了兩個小時的急救,因為據家人手術後的描述,我,曾經停止了心跳五分鐘。 

一切,只因為二零一三年五月四日開車回家鄉,準備隔天投票的路上;在龍溪休息站時,我昏倒了。當時根本不知道「我昏倒」這事兒,只知道閉一閉眼,到打開眼睛,就發現救護擔架已放在我身旁;在還來不及多謝幫我找救護車的好心人、還沒搞清所有事情時,我又昏去了。在旁觀看的群眾,說我在昏倒時,好像羊癲癇發作,牙根緊閉、雙眼上吊。 

這一昏,病況就被檢查出來了,五公分那麼大的腦膜瘤,在X光及MRI照射下無所遁形;在布城醫護人員的詢問下,發現喉嚨上也有腫塊;因為擔心腦部手術會引起中風的危險,所以她們也抽些頸部的組織送去化驗。 

五公分對她們來說,是好大的腦瘤啊!對我來說,實在也搞不懂天高地厚的危險,以為一覺醒來還是行動一如往常;但她們卻建議,儘快動手術。由於吉隆坡中央醫院是全馬腦科手術權威,就決定轉院由他們來動刀。擾擾攘攘地住院一星期後,我可以出院了,而腦部動刀的日子,訂在了六月七日。 

五月廿八日,我又先到布城醫院去看化驗報告。這一看不得了,竟然診斷出另一種病來了,頸項上長的,是甲狀腺腫瘤!甲狀腺,倒是布城中央醫院的權威科別。 

這下可好了,甲狀腺腫瘤、腦膜瘤!這兩邊到底是誰影響了誰、誰造就了誰?任誰,也說不準的吧,唉,這可怎麼辦好? 

幸虧,兩邊中央醫院溝通的結果,決定長痛不如短痛,一次痛、好過痛兩次!便決定在二零一三年六月七日,在吉隆坡中央醫院,一次切兩刀,徹底解決問題。

六月七日早上,先由吉隆坡中央醫院的腦科醫師,花六個小時,把腦膜瘤切除;再由布城中央醫院的甲狀腺專家,用兩小時的時間,把甲狀腺腫瘤刮乾淨。原本依照計劃,是八小時就可以做完。但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出了意外而導致出血不止,甚至心臟停止了跳動,嚇得眾位醫師要多花兩小時,進行急救,才把在鬼門關前徘徊了十個小時的人,強搶回來了! 

但,這一段手術故事,都是聽旁人敘述的,一點都好像不是我親身的經歷。 

而事實是,六月七日在被推入手術室後,我就被麻醉得不省人事了。急救的過程有多危險?有多少位醫師參與了手術?腦科的急診室長什麼樣子?我是一概不知。也聽說,手術後曾住了五天的腦科急診室,在那裡,我曾張開眼睛,也會跟家人、朋友打招呼,只不過不會說話,卻會微笑;但這些對我來說,真沒那個印象哎。 

真正的清醒,已是六月十一日星期二,我被移送到普通病房了。摸一摸頭、頸項,我都不禁懷疑究竟有沒有動過手術、有沒有被切除過什麼。感覺起來,手術似乎很小,但聽著旁人的不斷敘述,回想,手術過程也是蠻龐大、蠻危險的!不禁慶幸自己,可以大步的跨過這個難關! 

我該當慶幸,沒有變成腦科醫生口中的植物人;也該當慶幸,四肢仍然健全;最該慶幸,我沒有失去所學的知識與智慧。手術後我常想啊,為什麼當時傷口都不會痛,至今也仍不知手術所帶來的痛?為什麼住兩個星期醫院就能出院?為什麼休息了一個月,就能順利回到工作崗位?我是一個動了那麼大手術、在頭上頸上切了兩大刀的人哪! 

能回歸到人生的正軌,我把這場病,視為一場人生的大考。如果沒有這場病,我不會先把家中重要的事物分門別類;如果沒有這場病,我不會去預立遺囑;如果沒有這場病,我不會知道家人朋友是多麼值得珍惜。因為這場病,改變了我人生追求的方向! 

跨過了這場生死大考,相信前方,必定會有風景優美、賞心悅目的境遇,在等待著我。◇

——節錄自《天狼星散文選:舞雩氣象》/ 秀威資訊出版公司 

(〈文苑〉登文)

《天狼星散文選:舞雩氣象》書封/ 秀威資訊出版公司提供

責任編輯: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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