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夢落黃昏

作者:烏江
黃山(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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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遊子失落於黃昏,亦不知有多少時日了。

黃昏恰似幽夢影,恬靜、溫馨、平和;其韻味和蘊意絕非生花妙筆所能描繪。況吾禿筆乎!

過了知天命之年,我尤愛黃昏的氣息。它兼古典的哲理美和宇宙的神韻美於一身。

落日。晚霞。若於造化特設的巍峨雄奇、波瀾壯闊的舞臺背景下,諸如一望無垠的大沙漠、疊疊層層的秀峰、浩浩淼淼的汪洋、波波相連的大草原,或是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定然使黃昏的氣息和色彩呈現出無可名狀的憂鬱與沉邃。

每逢西天抹上一筆筆橘紅色的花邊,仰視那碧藍的蒼穹,一片片千姿百態的浮雲匆匆隱退,彼時你可曾獨立於海岸,靜靜地觀賞那時而柔聲細語、時而咆哮如雷的海浪,瞭望那暮色蒼蒼、海天相接的景象?若在那晴朗朗的夏日傍晚,你可曾步入那幽深似海、金輝滲透的古木參天的曲徑,優哉遊哉?當暮靄沉沉之時,新月懸空之際,你可曾涉足巉岩峭壁,「近聽風聲如笛,遠聞松濤似海」,勇攀天都峰巔?當下,可曾擁抱過那璀璨瑰麗的漫天雲霞?……所有這一切,一旦身臨其境,便可痛快淋漓地呼吸那黃昏籠罩四野的神祕氣息。想想,那該是怎樣玄妙的氣息啊。

記得2011年暑假,我隨侄女出差首次登黃山。正是黃昏時分遊至北海賓館。只見那金燦燦的夕陽泛著紅暈暈的光澤,正潑灑在瞬息萬變、氣象萬千的黃海之上。機不可失,我不顧一天攀登的疲憊,興致勃勃地漫步於北海散花塢前,縱目展望,真乃「滿目青山夕照明」。當我美滋滋地品味著眼前矗立於松林裡的「夢筆生花」時,直覺得茫茫的暮影宛若造化的巨椽神筆揮灑的水墨畫,漸漸點點滴滴地融化於峰海與遊客之間。瞧那五彩繽紛的霞光與重巒疊嶂的剪影相互映襯,簡直是一幅氣勢磅礡恢宏的神品!

依依不捨地離別此景,又急忙趕往獅子林近旁的清涼台。此台突出於三面臨空的一座險岩之上。立於臺上,憑欄遠眺,有似猴子觀太平、仙人下棋等奇特景觀;俯瞰台下,是深壑幽谷、峰雲絕妙的後海。放眼一望,哇!餘暉潑灑的黃山,好神氣喲。你瞧,那朦朦朧朧的翠谷、那影影綽綽的峰海、那陣陣如歌的松濤,真的給人一種不似神仙勝似神仙之感,彷彿置身於童話般的寓言世界。此乃黃昏的另一番景象。空靈而蒼茫,深邃而幽遠,神奇而玄奧,這夢幻般的黃昏氣息,怎能不令人遐思玄想——歸宿在哪裡?

哦,夢落黃昏!……「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責任編輯:林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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