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西弗斯的神話》影評:如果人生重來 會過得更好嗎?

文/崔荷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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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3年05月21日訊】韓劇《薛西弗斯的神話》光是劇名就大有學問。薛西弗斯是希臘神話中的人物,他聰明狡詐,憑著機智謀取了大量財富。他還運用小聰明,讓死神自戴手銬,甚至擺了冥王一道,因此最後靈魂被判刑要永無止境地勞動。薛西弗斯必須將大石頭推上陡峭的高山,等巨石快到山頂,就會從他手中滑脫,然後他又得回到山下重新把石頭推回山頂,就這樣永無止境地循環勞動著,是一項不得不做又徒勞無功的懲罰任務。

韓劇《薛西弗斯的神話》劇照。(Netflix提供)

韓劇《薛西弗斯的神話》用「薛西弗斯」作為劇名,即有暗喻,人們想要掙脫命運的安排,只有持續不斷地在時間流裡抗爭,不論未來、現在或過去,至於人物們能不能擺脫不幸與懲罰,就是這部戲劇最後想表達的重點。

這一個故事從一位天才工程師韓泰術(曹承佑飾)談起,他在未來會製造出時光機(劇中稱作上傳者),進而導致核彈爆發,世界會變得毒氣滿天,人們要攜帶防毒面具,沒有新鮮食物只能吃罐頭,藥品變成比紙幣更值錢的東西。

因此,當來自未來的女戰士姜瑞海(朴信惠飾)無意中發現歷史往復重演中「未來自己的墳墓」裡有一本日記,裡面寫著「拯救韓泰術,救了他,他將拯救世界」,進而姜瑞海決定穿梭到過去,守護韓泰術,並且阻止這一場核戰的爆發。

然而,事情肯定不單純,很多未來的人們也會偷渡到過去,但是政府的「管制局」會追殺和抓捕他們。然而,故事又安排管制局內的官員,和政府當局高官,有很多是來自未來的第一批人類,他們隱藏身分又各懷鬼胎,擁有極大的權勢,表面是維持當代的秩序,但因他們知道歷史的安排,在「現在」這一個時點也想擁護自己的最大利益,並且阻止很多自己造成的未來悲劇發生,所以半推半就都在成就最大的幕後黑手「西格瑪」這一個人,因為必須有他的操作手段,韓泰術才會一步步走向絕境,不得不製造出時光機,然後歷史又再次不斷循環往復地重演。

這一齣韓劇光是劇情就感覺有點錯綜複雜,不過如果一口氣連續幾天追劇完畢,在印象深刻當下,就比較不會有斷片和不理解的部分。主要是因為拍攝手法穿插過去、未來的畫面,而且同一個場景可能重複被切割成幾集呈現,劇情又反轉再反轉,每一次回憶式場景給了答案好像都是最終答案,要等到最後一次的場景才是正確答案。這一種見樹不見林的累次拍攝手法,再加上演員的演技純熟,觀眾很容易深陷其中,被帶入迷宮,一旦對故事劇情放鬆,沒有懷疑和不斷思考劇中對話的背後含意,最後觀眾自己反而變成劇中一員,進入了楚門世界,而且自相矛盾,不知道答案了。所以這齣戲劇不適合從中間的劇集開始觀看。當然,如果你正需要腦力重訓,有想從砂石中淘出微量黃金的精神,那這一部劇集可能會很適合你。

舉例來說,劇中有一幕是韓泰術發現他身邊的人都在利用他,並且給他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還告訴他生病已嚴重了。但是事實上是周遭的人在演戲,當他發現身陷危機時,在黑夜中的巷弄奔跑逃亡,用他那聰明機智的腦袋在路邊接上電話機打電話給姜瑞海求救。這一幕真的很驚險,因為殺手太多。

往後一集中又出現一幕是姜瑞海接到韓泰術的電話,然後她實際上是站在巷弄的天橋上射殺著殺手,因此保住了韓泰術的性命,當他們彼此相會後,觀眾或許認為此次場景增添了兩人的互信和情感,以為已經是結束了,結果又再一集中出現西格瑪在某處看著韓泰術與姜瑞海兩人經過實槍雨林後的相會。這樣層層推延又場景重複,散落在各集的拍攝手法,如果沒有跟緊腳步,真的會跟丟。

最後,在後段集數,西格瑪又說他是有意要讓韓泰術和姜瑞海產生情愫,這樣最後讓姜泰術選擇是要保住全世界的人的性命,不製造出時光機,還是選擇要女人,卻毀了全世界的人。西格瑪很有把握韓泰術最後是選擇女人,他的用意就是要告訴人們,大家都是自私自利的,為自家的,沒有人會想到別人。那麼他會有這個想法來自於他悲慘的童年和成年後的遭遇。

其實,每個人都有悔恨的過去,但是西格瑪只有恨意,他認為全世界的人都負他,所以他想要利用韓泰術製造時光機引爆核戰,最後當世界沉默了,變成荒蕪,黑夜的星空中只有他獨享滿天星星,他認為那是一種幸福。

反觀,劇中其他人大多是後悔,他們厭惡過去的自己使壞不自知。當未來的韓泰術看著現在的韓泰術,他在一旁說:「我會變成有錢的混蛋,傷害身邊所有的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天是幸福的。」說這句話時的韓泰術,如果要活命必須穿越時光之門經歷過去的場景,但是他知道開啟那一道門可能是自己哥哥的喪禮,他懊悔、害怕、不敢面對,因為他覺得自己愧對自己的哥哥。

「就算你這麼做,未來也不會改變」當韓泰術知道姜瑞海有生命危險時,他想要反過來去救她,有人阻止韓泰術說了這一連串的話,其中又提到「未來是過去的鏡像,鏡子會映照出你的模樣,就算鏡子裡的你再怎麼令人羞愧,那就是你。」

世界上有後悔藥可以吃嗎?當我們面對親人在病榻時,是否曾經想過如果當初早一點回家吃餐,如果當初帶他去哪裡旅遊,或是當初對他輕聲細語一點,有太多的如果,都是我們沒有去做的事情,導致徒留了缺憾。

但是,缺憾的確無法改變什麼。只有行動可以改變,因此劇中的韓泰術,在他力所能及時,他想盡辦法去扭轉原本寫好的歷史劇本,其中有一幕特別令人動容,他阻止了一場自殺案,劇中亞洲超市的老闆想要殺死過去的自己,那一幕或許可以賺到不少觀眾的熱淚,因為我們可能也多少次希望過去的自己消失。

殺人是有罪的,殺自己一樣是有罪的,亞洲超市的老闆因為沒有殺死自己也改寫了歷史,沒有經歷牢獄之災。但是這不是故事想要表達的,而是他背後的人性溫情,人與人之間那一種互相理解的心情。

韓劇《薛西弗斯的神話》劇照。(Netflix提供)

整部劇集,能說韓泰術這一個人設,是自私的,但是從一些細節可以發現他沒有喪失人性的溫暖,他仍舊懂得付出,包括他為自己司機所做的事。而他也改變了不少歷史安排,只是最後結局似乎沒有改變,是他做了一場漫長的夢,還是另一個歷史循環的開始,這就留給觀眾自己解讀。當然也因為有點開放式的結局,引起很多觀眾的探討,因為大家仍舊期待主角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可是,現實生活不是一樣殘酷嗎?我們只能說這種安排,或許也代表「人生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很多抉擇決定未來的安排,我們或許無法改變冥王的生死簿,但是過程中我們可以變得更善良或是更邪惡,當念頭不一樣時,行為可能也改變,自然結果的好壞就不是強烈的呈現。例如,夫妻之間爭吵,原本會拿刀傷害對方;後來可能改變成,對彼此的傷害減弱,刀光見血的場景沒有出現了。

有時候,筆者和家人有任何吵嘴的時候,我會突然思緒停頓,跳脫場景。試想一下,過去我的應對模式可能會怎麼講,甚至連對方都知道我下一步會冒出什麼話來,但是這樣的結果常常不歡而散。

我就會思考,不然我換句話說,或者慢點說,還是先不說話,然後怎麼說不要激怒對方又表達了意思,當然如果很想大吵一番就會得理不饒人,但是這樣的做法通常兩敗俱傷。然後,經過這樣實驗幾回,發現對方的態度的確會改變。可不是嗎?不然怎麼會有人說,人是互相的,或說一個巴掌打不響。

韓劇《薛西弗斯的神話》整篇劇集看完,給觀眾的心情或許是在吧台上品嘗一杯雞尾酒的感受,不是苦澀、灼熱或辛辣,而是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人們奮力地抵抗命運中的安排,希望過去的自己更好一點,這些不是空泛的話語,而是一種行動。或許這也是卡缪哲學隨筆寫下《薛西弗斯的神話》的精神意涵,是對日復一日的生活找到意義,而不是灰暗無望的代名詞。

因此,當我們悔恨過去的自己,別忘了時間不要拖延得太長,嘗試讓自己跳脫出來關注於當下,「現在」這一個時點的作為,是改變未來歷史的關鍵。那麼怎麼做得更好,那就是挖出自己過去人性的弱點,曾經造成生活缺憾的部分,試圖去改變,例如:懶惰、奢侈、說謊、冷漠……

責任編輯:黃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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