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太陽

胥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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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29日訊】
去年冬天,我的鮮花鋪開業不久,父親因心臟下的血管破裂需要手術住進了市區的一家醫院。

父親所住的病房背陰,終日不見陽光,和父親鄰床的是一個小病號。聽父親說,小女孩的父母是鄉下農民,小女孩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她的父母常常背著小女孩流泪嘆息,他們不但愁小女孩的身體,還爲昂貴的醫療費發愁。因爲小女孩需要動一次心臟上的大手術,更何况她的這次住院費全是左鄰右舍和她的老師、同學捐助的。

小女孩9歲,頭髮枯黃得如秋後的野草,她的臉蠟黃得像一張陳年的舊報紙,惟一有神氣的是她的眼睛,雖然雙目深陷了許多,但滿是童真的大眼睛不停地忽閃忽閃。小女孩很懂事,每天一早父母照顧她打點滴後就出去找雜活掙點生活費,小女孩從未哭鬧著跟去,只是一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翻看小畫書,時間久了她就跟同病房的人拉話,還講她看的故事給大家聽,父親常常聽得雙眼含泪,不住地說:“多好的孩子,怎麽得這病!”

從小女孩的臉上,我尋找不到她病著的痛苦,每天她的笑聲灑滿了病房,真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一天傍晚,病房裏只剩下小女孩在靜靜地看畫書,見我進來,她甜甜地沖我喊一句:“叔叔好!”沒多久,她竟然仰起小臉認真地問我:“叔叔,我會死嗎?”一下子,我怔住了,良久才囁嚅著說:“怎……怎麽會呢!”原來小女孩一切的無憂無慮全是裝出來的,她的內心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呀!我急忙轉過身,雙眼一熱……

父親手術後身體逐漸康復,我爲父親辦理出院手續,看見醫院的清潔工正拎著七八隻已雕謝的花籃往外走,我連忙走上前去,要下了那幾隻花籃,因爲拔去謝花枯葉,花籃、花泥仍能再用。

我拎著花籃回到了病房,小女孩眼尖,一下子欣喜起來“這麽多花!”我連忙說:“花枯萎了,沒用的!”小女孩子聽後惋惜地望著花籃,我找來一隻紙箱,拔下籃中殘花敗葉準備扔掉,我剛欲離開,小女孩低聲說:“叔叔,我能挑幾枝花嗎?”我一愣,勸她說:“這花養不活了,想要叔叔明天帶幾朵新鮮的花給你!”小女孩沒有聽進我的勸說,最後從紙箱中揀出了9朵未完全凋零的菊花,她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後手忙脚亂地忙開了,洗罐頭瓶,試著插花,足足忙了20分鐘,她擦著額頭的汗水讓大家看,頓時,我們全瞪大了眼——背陰的窗臺上的罐頭瓶中被小女孩用9朵菊花插成了一個黃圈,她不無自豪地說:“這是一輪菊花太陽,今後,我們不會再冷了!”一下子,我們的心中真的暖融融的,仿佛冬天的太陽正燦爛地照耀著整個病房,大夥不停地誇小女孩聰明,她不好意思幸福地笑了……

我被小女孩獨特的構思驚呆了,禁不住問她:“小姑娘,你爲什麽只選了9朵菊花做太陽?”小女孩仍沈浸在幸福中,好久才回過神來回答:“叔叔,我見菊花還未完全雕謝,扔了怪可惜的,至于9朵嗎——我……”我一下子明白了小女孩的用心,我的內心被她震撼了……

父親出院的那天下午,正是小女孩手術的時間。一早我幫父親整理物品,護士來給小女孩做手術前的抽血化驗,小女孩的血管被扎了幾次未能成,急得她的父母不停地落泪,護士也不忍心再扎,小女孩雙眼盈滿了泪水,哭著對父母說:“你們出去,讓叔叔抱著我扎針!”小女孩的父母一步一回頭離開了病房,我毫無理由拒絕一個9歲孩子手術前的求助,小女孩安靜地躺在我的懷中,待抽完血後,她咬著我的耳朵說:“叔叔,你能不能在我手術期間照顧好我的菊花太陽,病房裏的爺爺奶奶需要它來暖心……”未等小女孩說完,我緊緊地摟著她,泪水滂沱,不住地點頭。父親離開病房時,小女孩進了手術室,父親找不到更好的話語勸說小女孩的父母,只是老泪縱橫地又看了一眼病房中的“菊花太陽”,慢慢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店門,看到花桶裏熱熱鬧鬧擠滿了開得正艶的黃菊花,倏忽間,我想起了“菊花太陽”,急忙挑了9朵最好的菊花匆匆趕到醫院,小女孩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許多根輸液管,她仍在昏迷中……窗臺上的“菊花太陽”已雕萎了一半,我連忙換上新菊花,按小女孩的模式又插了一個“菊花太陽”,我想要讓小女孩一睜眼就看到她的“菊花太陽”依然燦爛地照耀著整個病房……好女孩,叔叔會讓“菊花太陽”溫暖你整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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