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11日訊】
我想自己應該是一個幾乎沒有宗教傾向的人,所以當我們公司接手靈山大佛景區的業務時也幾乎沒有什麼神聖感可言。那是在1996年,我第一次去靈山,看到的是滿眼的建築材料,大佛被腳手架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北方志上津津樂道的紛紜的歷史呢、繚繞的香煙呢,怎麼都無跡可尋,晨鐘暮鼓仿佛還沉睡著未醒。
這景象大概持續了一年,在這一年裡,廟宇和佛像逐漸褪去包裹,從繁塵中浮現。每當夕陽西下,大佛的臉頰和肩臂沐浴在金輝中的時候,我總會心中悠然一動,不禁要多加注視佛像圓滿慈和的面容,似乎有一種堅毅永恆的力量靜臥在四圍的山谷間。這時候我確信經過三年的艱辛有一種精神層面的東西被創造出來了。這種感覺在後來的一個夜晚達到了極致。
那是在靈山大佛落成開光的前夜,空氣中醞釀著節日的氣氛。我們連日的慶典籌備工作進入了緊張的收尾階段,直到夜幕垂落還在忙碌。連綿多日的迷霧緊貼著地面此時益發濃重,掩蓋了精心布置的燈飾的光華。抬頭看大佛,只剩下一個黑黝黝的剪影,貼在蒼茫的天空上。群山寂靜,大佛就這麼堅定靜默地呈現在天地間。
為了確保明天的開光,我們一直工作到很晚,讓大典不留任何遺憾。大霧已漸漸消散成一片一片,懸浮在空中。我們不時抬頭看看天,斗換星移間,已到了凌晨。大地已經沉睡,只有精靈在飛舞;燈光已經黯淡,只有精神在生輝。沒有寂寞,也不覺得絲毫的疲憊。突然間,一聲長嘯劃破寂靜,從山下傳來。
說是長嘯,它漸漸地變成了歌吟。音律昂揚,如大風歌。歌詞聽起來很簡單,重複著幾個音節,是梵語、藏語還是即將散佚的巴利語?我無法聽懂,但我已經知道他在唱什麼了,唱經,唱給佛的讚歌,所以才那麼昂揚,要開山裂石,直傳九天的。
看見了,站在空曠的大理石平台上,我認得他,來趕赴大典的喇嘛。白天的時候我看到他三步一跪,磕著頭而來。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他走了幾多的路,磕了多少的頭,他的暗紅色的藏袍已經很臟也很破了他的皮膚差不多是和藏袍一樣的顏色。他有條不紊地走著,一絲不苟地磕頭,跪下,手心翻向上,趴直,再起來走兩步,象佛像一樣堅定從容,目光從不游移。
他來到靈山腳下的祥符禪寺裡掛單,只休息了一會兒,也許只是打坐入定;像超人一樣不知疲倦,到了醜末寅初時分,便又起來了;斜裹著藏袍,像佛經裡記敘的僧侶一樣:偏袒右臂,雙掌合十,來到佛前,唱響讚歌;把力量貫輸在聲音裡,用全部的生命力去禮讚。
我們在他的唱經聲裡變成了俑偶。我們沿著登雲道慢慢下山,曙色升起,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三兩的香客趕早來拜佛了,焚起一炷香,久久地合十,然後沿著台階一路跪拜著上山。在台階下的平地上,一個衣著雅緻的中年婦女,合十立在那兒,眼望著佛像,臉上是不可思議的感動,也有慈悲和善良,分明地流著淚。
我想起一本介紹釋迦牟尼生平的小書,結尾處作者充滿深情地寫下了一段話:轉眼之間,兩千五百多年過去了,這是人類歷史中短暫的歲月。因為佛陀偉大而崇高的真理,仍在流傳,在廣漠的宇宙間,在時間的長河裡,在永恆的精神和聖潔的智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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