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思念──羅宋湯

──離開以後

譚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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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的羅宋湯

正宗的羅宋湯(Borscht)來自俄羅斯,東歐國家如波蘭、烏克蘭也流行這鮮甜濃郁的雜菜湯。吃肉的喜歡在湯裏加入牛肉、牛尾、香腸,我卻喜歡純雜菜的羅宋湯。

南丫島的羅宋湯

紅紅橙橙的羅宋湯,各式繽紛鮮豔的蔬菜浮浮沉沉 ── 紅蘿蔔、蕃茄、青椒、紅椒、洋蔥、椰菜、芹菜、薯仔,它們活潑激情地眩耀青春、賣弄風情。

冒煙之際,痛快地喝下,口腔微微燙傷,卻有淋漓盡興之感,像戀愛。

喜歡為我烹煮羅宋湯的男友E,也喜歡唱歌。他在南丫島家的廚房,最愛邊唱著張學友的《離開以後》,邊飛快地洗洗切切蔬菜,似乎每片蔬菜都充滿激情、憂鬱、控訴。

E個子不高卻有寬敞肩膊、黝黑膚色、平頭裝、大眼睛,一身陽光氣息。他常給人當作從夏威夷回來的日本籍遊泳、網球、高爾夫球教練。事實上,他只是愛好遊泳、釣魚、「片細飛」(開摩打快艇)、和村民飲飲啤酒、玩玩紙牌的離島小子。他和家人從市區搬往南丫島榕樹灣多年,義無反顧地喜愛它的山明水秀、藍天白雲、純樸民風、無拘無束。

患難見真情

初認識E時,適值復活節後的天后誕。他敬愛的父親意外中風,直升機從榕樹灣的球場接他往醫院急救後,沒有再回來。E和他母親、弟弟十分難過,縱使他母親很想離開傷心地搬回市區居住,他卻堅持一家人留在南丫島。他的固執,是優點亦是缺點,他知道他父親極愛南丫島。

他父親的意外,竟意外讓我們好好溝通,加深認識。他與母親、弟弟在醫院渡過非常難忘的兩星期,每天希望他父親奇蹟地甦醒。家近醫院的我,自然每天前往探望和陪伴他們。E的母親、姑母、姨母、表弟妹對我很友善,很感興趣,已當我是他女友,與他共患難。
那晚他送我往醫院大門時,昏黃燈影下,憔悴臉上佈滿鬚根,我心溫柔地牽動。直覺我們是一對患難見真情,可互相扶持的戀人。

療傷

其後,我與E自然走在一起,平靜愉快地相處:看書、看電影、打璧球、唱K、行山、遊泳、釣魚。相信我在他身邊,可治療他喪親的悲痛,回復他愛好熱鬧和大自然的樂觀性情。

我們互相認識對方的朋友,年輕人很快打成一片:唱K、往他家BBQ、游泳、釣魚、「片細飛」。 E唱歌很捧,外型和歌路與張學友頗相似,每當他模仿張的台風唱腔,我和友人們皆掌聲如雷,捧腹大笑。他亦樂在其中,陶醉非常。

E最喜歡唱張學友的《離開以後》:「… 離開我以後我會長留這地,晨早到午夜撲進漆黑想念你。離開我以後醉了會看到你,夢中方可永久地接近你……」。男兒有淚不輕彈,為了不想他媽媽、弟弟難過,他將思念父親的心事化為歌聲。

離別

數年光景在笑聲歌聲中流逝,我們也有談過大家的將來,竟有點驚訝知悉對方人生目標不同,步伐不一致。彼此心中有了障礙多了裂痕,距離忽爾大了,心裏有數是分手的時侯。我們的緣份,還是欠了點點。

那晚E煮了我喜愛的羅宋湯和燒羊扒,CD播著張學友的《離開以後》,我們靜靜地吃東西,當作是分手前的晚餐。這次我知道他是為我而播這歌。

他送我往碼頭,依依不捨卻相對無言。昏黃燈影下,憔悴臉上佈滿鬚根,和數年前醫院大門的他既親切又陌生……

材料:
紅蘿蔔、蕃茄、青椒、紅椒、洋蔥、椰菜、芹菜、薯仔。

調味品:
看似激情卻是平淡的愛。

(香港大紀元)(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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