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思想

陳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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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鐘的時間裡,我不想活著,沮喪到極點。可是誰懂得處置悲傷的死亡,內心深處恐懼死亡,但在這一刻沒有活下去的動力與希望。不想照鏡,不敢裸著身子站在鏡子前,不願意和朋友聯絡,似乎即將陷入被揭穿的場面,誰能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平時冷靜理智的自己沒個準,癱坐在客廳的角落,讓失去思考的靈魂在房子四處遊蕩,一步也踏不出大門。

身體是熱的,皮膚還有彈性,血管流出血液,關節微微彎曲,呼吸依舊順暢,神智清楚,各個方面呈現著活著的徵兆,只有一個部分呈現微弱的脈搏,心臟隨著呼吸緩慢起伏,不帶感情和思考的動物。一切皆正常運作,不過是植物人,身體呼喚著心,心被耽溺於無聲無息的黑暗,明明心臟收縮輸送暖烘烘的血液,可是心徹底冷冰冰。

指頭在滑鼠上彈動,喀答一聲,眼皮眨了一下,文字千軍萬馬衝出螢幕,往我的視線暴衝,文字如大瀑布狂洩而出,可是螢幕前是個沒有思想的人。剎那間,文字變成惱人的蒼蠅,手一撥飛開,一放下手又直擾著人。沒有思考的人又何需與文字鬥氣,爭得你死我活,還不如螢幕一關,眼不見為靜。

怎麼一個會思考的人會突然間變成失去思想的人?生病嗎?疲倦嗎?心碎嗎?傷感嗎?年老力衰嗎?似乎是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誰又能給我答案?我又打開螢幕,藉著簡單的動作確認存在的真實感,儘管現在是沒有思考的人,不代表是個沒有思想的人。安靜一下吧!別說話!別思考!我還是個有思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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