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祺﹕论“民族主义”存亡的四大因素

严家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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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8月14日讯】“全球化”与“民族主义”有什么样的关系?“全球化”是促使“民族主义”更加抬头的因素,还是使“民族主义”消亡的因素?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经济全球化的情况来看,“民族主义”并未因“全球化”而消亡,反而成为国际政治中的一股强大力量,而且日见抬头。

伦敦经济学院教授安东尼.史密斯(Anthong Smith)在《全球化时代的民族与民族主义》一书中说:“过去十年,我们看到了人类历史上最不寻常的一次回转。”“这次回转的最大受益者是民族主义。”他在《民族和民族主义最新理论的批评性考察》一文中又说:“在二十世纪的最后十年间,民族主义不但没有消亡的迹象,反而出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广泛和最强劲的发展。”确实,在全球范围内,在冷战结束、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争论逐步平息的今天,民族主义已成为一种重要思潮、一股强大力量。上世纪九十年代冷战结束以来的地区冲突和战争,从海湾战争、波黑内战、两次车臣战争、科索沃战争、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战争”到印巴克什米尔冲突,在全球范围内造成的总体影响,是民族主义更为抬头。

现在,美国正准备一场推翻伊拉克侯赛因政权的新战争。在今天研究民族主义存在和消失的原因有其现实意义。

“民族主义”的含义和定义

“民族主义”有各种各样的定义,从凯末尔、列宁、孙中山、尼赫鲁到阿根廷的庇隆,从卡尔顿.海斯、汉斯.科恩到当代中国新一代学者,都用各自的语言和方式阐明自己对民族主义的看法。在这些看法中,伦敦大学教授厄内斯特.盖尔纳(Ernest Gellner)对“民族主义”的定义有较大影响。

盖尔纳在《民族与民族主义》一书中说:“民族主义首先是一条政治原则,它认为政治的和民族的单位应该是一致的。民族主义作为一种情绪或者一种运动,可以用这一原则作最恰当的界定。民族主义情绪是这一原则被违反时引起的愤怒感,或者是实现这一原则带来的满足感。民族主义运动,是这种情绪推动的一场运动。”盖尔纳所说的“政治单位”首先是指“国家”。他认为,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会出现民族主义问题,但在没有国家的情况下,不会出现民族主义问题。

全球的“政治单位”(包括“国家”与非“国家”的“政治单位”)不过二百二十个。事实上,绝大多数国家都是由多民族组成的,还有许多民族是“跨国民族”。

盖尔纳“民族主义”定义适用于许多情况,但不适合一切情况。对捷克人、斯洛文尼亚人、乌克兰人来说,他们因各自民族的“政治单位”与“民族单位”一致化了而有“满足感”。对今天加拿大的魁北克人、伊拉克等国的库德人、西班牙的巴斯克人、法国的科西嘉人、英国的北爱尔兰人、斯里兰卡的泰米尔人来说,他们没有本民族的独立国家,“政治单位”与“民族单位”不一致,他们各自的“民族主义情绪”可以说是盖尔纳的原则被违反时“引起的愤怒感”。在上述两种情况下,盖尔纳的“民族主义”定义似乎是适用的。然而,对一个多民族、多种族的美国,对正在走向联合的“欧盟”来说,盖尔纳的“民族主义”定义似乎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而且,他的“民族主义”定义没有把许多“民族主义”的情况包括进去。他说在没有国家的情况下不会出现民族主义,这一说法显然不适用于今日尚未建国的巴勒斯坦人。盖尔纳的定义也没有考虑到一个早已有自己“政治疆界”的民族在崛起时日益膨胀的“民族主义”,例如今日中国的民族主义和越南的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存在的四大因素

盖尔纳在研究民族与民族主义问题时,引进了物理学上“熵”的概念。在物理学里,“熵”(entropy)是用来度量“物质系统”的“无序程度”的。热气体与冷气体的自发混合、气体向真空的自由膨胀、燃烧过程,都是“熵”增长过程。熵减少过程则是“有序化”过程。盖尔纳把“有某种特征的人聚集在某一或某些地域中”的现象,称作“抗熵”。他认为“抗熵”现象对农业社会不会构成问题,而在工业社会中会导致分歧。他说:“人们进入更发达的政治经济中心的语言文化时,受到区别对待,这便给在更边缘文化里土生土长的人带来阻碍,迫使这些文化的领袖人物采取文化上并且最终是政治上的民族主义立场,这当然也是一种抗熵性现象。”他认为,在工业社会中,一群人与另一群人之间的“沟通障碍”与“抗熵现象”,正是“民族主义”形成的两个因素。

在自然界中,一个系统如果没有外界能量输入,系统就会日趋混乱,“熵”不断增加。而人类社会人群聚集中的“抗熵”现象,这是一种“有序化”现象,是“熵”减少的过程。这种“抗熵”现象之所以发生,从物理学观点看,是因为每一个人都不断从外界吸收能量,人类社会并不是一个“封闭系统”。

盖尔纳从“沟通障碍”与“抗熵”角度分析民族形成有其合理性。我认为,民族是具有相同或相近文化特征的人在同一地域聚居的现象。一个民族之所以产生明显的、甚至强烈的民族主义,并不是盖尔纳所说因为“民族单位”与“政治单位”不一致,而是由于以下四大因素的存在:

第一,具有相同或相近文化特征的人在同一地域的聚居;

第二,这些聚居的人群尽管有个别人与外界可以良好沟通,但从总体上说,这些聚居的人群与外界沟通存在障碍;

第三,这些聚居的人群的权利在法律上或事实上与外界不相同,或者有种种特权,或者事实上没有种种权利,甚至受到无形的歧视;

第四,这些聚居的人群由于历史的或现实的原因,在利益上与外界有明显差距,或者因享有特殊利益而不愿承担义务,或者不能分享全球、地区、同一国家范围内或同一“政治单位”内的共同利益。

今日加拿大的魁北克人,西班牙的巴斯克人,伊拉克、土耳其、伊朗、叙利亚境内的库德人,中国境内的西藏和蒙古等民族,存在明显的或强烈的民族主义,与上述四因素存在有关。近代中国备受西方列强和日本侵略所形成发展上的巨大差距,中国作为一个整体所产生的民族主义,也与上述四因素的存在有关。

民族主义怎样才能消亡

当民族主义存在的四大因素消失时,民族主义将会减弱并逐渐消亡。美国是一个多种族、多民族的国家,尽管存在种族、民族聚居现象,但这种聚居只是“小范围聚居”,在同一州、同一城市,存在多个民族、多个种族,更重要的是,这些“小范围聚居的人群”没有固定边界,与外界的沟通从整个群体来说,不存在严重障碍,英语是美国的共同语言。在美国,由于人口可以完全自由流动,不可能形成魁北克、西藏那样的“大聚居区”现象。美国国内的多种民族的“小范围聚居”,虽然不时产生某种“民族情绪”的表达,但由于美国国内不同民族、不同种族在法律上的平等和对美国利益的共享,使得美国国内不可能产生某一民族的“民族主义”或“独立运动”。所以,良好的沟通,在全国

范围内的自由迁徙和人口流动,法律上的平等和利益共享,是一个国家内部“民族主义”消亡的四大因素。

中国也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满族、壮族等少数民族没有表现出民族主义,正因为“民族主义”存在的“四大因素”对满族、壮族已不大起作用,而对藏族、蒙古族和维吾尔族来讲,“四大因素”还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特别是西藏,自然条件使藏人乐意在那里定居,一般长期生活在平原地区的人难以适应西藏高原的生活。加上这些民族的人们语言沟通上的障碍,民族主义的产生有自然的、合理的一面,所以,对一个多民族国家来讲,重要的问题不是笼统地反对民族主义,而是要使不同地区的不同民族在法律上以至在事实上保持民族平等,而且要实现所有民族对整个因素利益的“利益共享”。

“全球化”的近期与远期后果

在世界各国中,美国是一个国家范围内走民族融合道路的典范。但在全球范围内,除了西欧等少数地区,国界始终是全球人口自由流动的障碍,全球化是商品和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自由流动,在今天远不是所有人口的自由流动。所以,现阶段的全球化,实际了强化了“民族主义存在的四大因素”。

从“世纪”、“千纪”这样的“大尺度时间”来看“全球化”,“全球化”迟早会变成全球人口的自由流动,到那一天,民族主义存在的“四大因素”最终将会消失,民族主义将最终消亡。这就是“全球化”的远期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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