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石吉:春华枝满,天心月圆

——弘一大师李叔同的生命feeling追寻
巫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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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9月29日讯】中秋节过后,突然联想起“天心月圆”四个字,今天还将这四字写成书法送给学生,最近刚好也在研究刘勰的“文心雕龙”,本想将“天心月圆”与“文心雕龙”就字面上作一比较与诠释,结果上网一查,发现是最敬仰的弘一大师偈语:“春华枝满,天心月圆。”只好作罢,却因缘际会编写成一篇弘一大师的生命 feeling追寻,他揭示了艺术的灵感feeling,出自静穆的庄严。艺术的创作是个人修为的自然流露,丝亳不能矫情造作,要有真性情真感情融入其中,方有真诚真意的艺术生命feeling。

弘一大师,一八八○年十月二十三日生于天津。幼名成蹊,学名文涛,字叔同。当时李家为一颇有势派的大家族。五岁时,父亲病故,是岁起,母亲王氏即严格要求叔同的蒙学教育,日后旧学、新学广泛涉猎,奠定他成就大艺术家的厚实基础。二十一、二岁时,书、画、篆刻、诗歌、音乐都有过人的素养。“二十岁至二十六岁之间的五、六年”,奉母携眷,迁居上海,那是“平生最幸福的时候。”不幸,二十六岁时,生母王氏病逝。一时絮飘萍泊,失所怙恃,乃于是年秋,东渡日本留学。第二年,入东京上野美术学校,一九一○年回国。次年,家道中落,人生的圆月,已是“清光减似一勾斜”的“斯乐不可作”,因而,醉心艺术与教育,着意追求他的精神生活。

12岁(1891)起的两年,李叔同开始学习《训诂》、《尔雅》、《诗颂》,对《说文解字》尤感兴趣,开启了临摹石鼓文、秦篆之门,为涉入金石之学之始。14岁(1893)时,更力摹篆书,勤练〈宣王猎碣〉,日书百余字而不辍。

1894年,15岁的李叔同于闲暇时以习练小楷为课,常摹刘世安临文徵明的〈心经〉,课业上则读《左传》及《史汉精华》,此时并能吟咏作诗,已有“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之句;这年,李叔同对其兄待人处事重富贵而轻贫贱深有反感,遂反其道而行,善待贫苦,轻视富人,更因喜欢养猫,而将此不平之心移情于猫,对猫爱顾有加,对人反冷然处之,虽被人视如疯癫,但少年李叔同却毫不在意。

1896年,李叔同17岁,拜父亲生前好友赵幼梅为师,学习填词,又向学者唐敬严(静岩)学篆书及金石,尤勤于篆刻;并结识南开大学创办人严修及王仁安、周啸麟、陈宝庄、王吟笙、孟定生、姚品侯、姚台臣、冯玉夫、李绍莲等学者、书画家,视野渐开,获益匪浅;此年喜读唐及五代诗词,尤爱王维诗风,也略读词赋,兼习八股,由于八股文写得文理清秀,得以文童身份进入天津县学。

1897年,18岁的李叔同奉母兄之命与天津芥园大街菜商之女俞氏完婚。次年(1898),李叔同 19 岁,俨然一爱国热血青年,曾谓“老大中华,非变法无以图存”,康梁戊戌政变失败,竟有李叔同为康梁同党传言,于是在5月时奉母携妻避至上海,赁居于法租界卜邻里,并加入“城南文社”,诗赋写作,均为社中第一;此时,自刻〈南海康君是吾师〉一印以明志,李叔同的新思想早已萌发。

二十一、二岁时,书、画、篆刻、诗歌、音乐都有过人的素养。“二十岁至二十六岁之间的五、六年”,奉母携眷,迁居上海,那是“平生最幸福的时候。”不幸,二十六岁时,生母王氏病逝。一时絮飘萍泊,失所怙恃,乃于是年秋,东渡日本留学。第二年,入东京上野美术学校,一九一○年回国。次年,家道中落,人生的圆月,已是“清光减似一勾斜”的“斯乐不可作”,因而,醉心艺术与教育,着意追求他的精神生活。

一九一二年秋赴杭州,在浙江两级师范(后改名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教音乐、美术二课。李叔同的教育精神是十分严肃、认真的。他经常对学生说一些有关做人与艺术的准则;认为要做一个文艺家,必先做一个好人。所以对弟子的教育首重“器识”,其次才是“文艺”,因而造就出丰子恺、刘质平等美术、音乐大家。当时浙一师同事夏丏尊就说:“李先生教图画、音乐,学生对图画、音乐,看得比国文、数学更重,这是有人格作背景的缘故。”

他的弟子丰子恺更以“温而厉”来形容他认真的教学态度:“李先生从不骂人,从不责备人,态度谦恭。”学生却个个“真心怕他,真心学习他,真心崇拜他。”因为他是“一位注重人格感化的教育家”。西湖毓秀的山水,给了他很大的艺术灵感,这一时期,可以说是他学堂乐歌创作的黄金时期,创作了许多淡雅脱俗、意境深邃的歌曲,不仅启迪了当代人们美的情操,也感染了后人。然而艺术家的灵心,使他善感生命的朱华易消,众生的病苦倩谁扶持?杭州佛寺的晚钟和生命庄严的钟声同时响起,他,渴望另一层次的追寻。一九一五年的创作歌曲“月”:“仰碧空明明,朗月悬太清”,最能体现这种仰望清凉的内心变化!

尚未出家前的李叔同在杭州期间,因其好友夏丏尊在一本日文杂志上读到一篇关于断食的文章,说断食是身心“更新”的修养方法,更能产生出伟大的精神力量,且自古宗教上的伟人如释迦、耶稣,都曾断过食。李叔同听后决心实践一下,便利用1916年寒假,到西湖虎跑定慧寺去实行,也因此对于寺院的清静生活有了一定的好感,这可说是他出家的契机。

一九一六年的断食尝试可说是李叔同决定出家的契机。他断食后写〈灵化〉二字赠其学生朱稣典;将断食的日记赠堵申甫,又将断食期间所临的各种碑刻书法赠与夏丏尊。此后,李叔同便经常到虎跑定慧寺习静听法,后来李叔同因目击熟识之人彭逊之忽然发心在虎跑寺出家,深受感动,也要求皈依三宝,法号弘一,时年39 岁,从此献身佛道修行,作苦行僧、行菩萨道,行脚云游,写经弘法,终生刻苦修行,为佛门立下千峰一月的典范。

如果物质、精神、灵魂是人生的三层楼。丰子恺认为:“弘一大师,是一层一层的走上去的。”一九一八年,在俗的李叔同,于杭州虎跑定慧寺出家,从此成了弘一法师,时年三十九岁。黄福海曾问他:“我可不可以这么说:佛门中的生活就是艺术的生活呢?”法师回答:“各人的观点不同,也可以这么说。”丰子恺对于弘一大师的由艺术升华到宗教,“一向认为当然,毫不足怪。”弘一大师的这种生命feeling追寻,是一种人格的完满和升华。夏丏尊评价他“做一样,像一样。”丰子恺也说:“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名士。”;“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像个高僧。”因为他“做一切事都‘认真地、严肃地、献身地’做的缘故。”李叔同自己在对寂山长老提及出家缘由时说:“弟子出家,非谋衣食,纯为了生死大事。”在物质、精神生活之后,他要探究“圣洁神秘”如天心月圆的人生圆融。

出家的最初五年,他云水行脚,做苦行僧。一九二四年,追求完满人格的他赴普陀山参礼印光法师,印光法师平生不求名利,不蓄财物,不蓄剃度弟子,事事躬自操作,衣食虽极简,教化却极广。弘一法师在印光法师身边熏染七天,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并铭记在心,成为他日后人生的准则,并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一一实行。夏丏尊先生在《生活的艺术》一文中这样描写:“在他,世间竟没有不好的东西,一切都好。”;“粉破的席子好,破旧的毛巾好,白菜好,莱菔好,咸苦的蔬菜好。”;“什么都有味,什么都了不得。”能在琐屑的日常生活中咀嚼出它的“全滋味”,能以欢愉的心观照出世间的“本来面目”,这种自在的人生,光明的心地,一如“光明殊皎洁”的凉月,是何等“了不得”的风光!

法师自律律人,一本对人生认真的态度,对僧才思想、行为的教育更是“誓舍身命”的启导。这种情怀,一如那首“我到为植种,我行花未开。岂无佳色在,留待后人来。”的小诗,是对弟子花开灿烂的期许,也是自己“一花一叶,孤芳致洁。昏波不染,成就慧业。”的写照。

弘一大师的一生,都是艺术的。在大师的人生feeling追寻中,由“悲哀与愁苦”的斜月,提升到清凉朗月的向往,并在极简单却极丰富的生活中,涵养出恬淡皆宜的自在圆满。赵朴初在大师百年诗句中说得好,“无数奇珍供世眼,一轮明月耀天心。”做为一代教育家、艺术家,后人在仰观大师“天心月圆”的人生作品之余,倘有会心,何尝不能渲染出自己的人生“佳色”呢?

弘一大师的艺术观点,有以下几点:

一、“一切世间的艺术,如没有宗教的性质,都不成其为艺术;但宗教如没有艺术上的美境,不成其为宗教。佛经上的至理,足可说明它是一种艺术,一种精神界的艺术。”

二、“我深知一个人一旦倾心于某种爱好,便令人入迷,甚至于发疯的程度;一个人爱好一种艺术,如果不能到‘专一’的程度,便不会有所成就,也不足以成为一个艺术家。宗教的行为本质便是一种精神的艺术,如果一个人出家后依然耽于世间艺术,而放弃精神上的艺术,则与世间的艺术家有何分别?那又与未出家有何分别?”

三、“弄文章艺术的,不能没有量,没有涵养;不能没有方寸,没有人格。德行陪衬着艺术,总有绿叶扶持牡丹之美。”

四、“我只希望我的事情失败,因为事情失败、不完满,这才使我常发大惭愧,能够晓得自己德行浅、修养薄,那我才能努力用功,改过迁善。”

五、与夏丏尊作别的偈子:“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李义山的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仍有一份莫名的感动,吐丝让人觉得有如一个生命的转折点。弘一大师圆寂前,寄给好友夏丏尊和得意门生刘质平的空明偈语:“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体证了他恬淡自如而圆满的一生,也留予后人无尽怀想与传颂。

由大师偈语中体悟到从李叔同到弘一,这其中的纠葛,是一段生命历程的自觉与自省。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他以慈悲喜舍悲悯渡世,护生护国。而圆寂前留给妙莲法师的,则为“悲欣交集”四个字。这最后四字“悲欣交集”犹如他一生深遂高洁的灵魂,也是他一生对于艺术生命feeling热诚追寻的总结。@(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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