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蜀:社會精神緊張不能用維穩擴大化去應對

笑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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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17日訊】天價維穩成本讓社會不堪負荷,已經越來越成為共識。但通常所稱的維穩成本,主要還局限於經濟範疇,天價維穩成本的另一種表現即天價社會成本,似鮮有論及。

最近一則新聞被廣泛誤讀,或許是天價社會成本尤其是天價社會心理成本的折射。

5月27日,公安部全國安康醫院工作會議結束。媒體報導稱,會議內容之一,是強調對精神病患者的收治要嚴格把關,沒有公安機關辦案部門的審核同意,對不是精神病患者的人員,一律不得收治。此則新聞甫一問世,即引爆巨大非議,會議主辦方不能不第一時間站出來辯白:該報導不准確,強制收治是一種特殊的行政強制措施,其對像不包括正常人在內。

會議內容被誤讀,應該是事實。但讓人玩味的是,為什麼仍有那麼多人深信不疑?以致主辦方的辯白並不能說服他們,非議只是從輿論轉為耳語,卻並未平息。

公眾的執著,來自日常的生活經驗。換句話說,縱使會議內容並無強制收治正常人一說,但日常生活中,正常人「被精神病」之此起彼伏,確實到了司空見慣的地步。只要被認定為麻煩製造者,就總有辦法收拾你,「被精神病」是最簡便的一個辦法,因而最為某些地方政府和官員所樂用。

在這裡,所謂「精神病」顯然不屬於醫學概念,而蛻變成了對付所謂「刁民」的刀把子。如此「刀把子維穩」凸顯一個令人堪憂的趨勢,即維穩擴大化的趨勢。

維穩擴大化包括兩個方面的要素,第一是維穩內涵的任意擴大,不僅關涉政權穩定、社會秩序穩定,甚至某些地方政府和官員的官威,也可列為維穩目標,只要對他們有所冒犯,即屬於威脅穩定,即可嚴厲打擊之。維穩是個筐,啥都往裡裝,裝得最多的,還是某些地方政府和官員的特殊利益。

維穩擴大化的第二個要素,是在維穩手段上缺少必要制衡。似乎只要屬於維穩,就不需要考慮法治的尊嚴了,就可以撇開正常渠道,任意使用緊急時期才能使用的種種非常手段了,很多無法無天的行為,就都可以變得名正言順大義凜然。

顯而易見,維穩擴大化無論在維穩內涵還是維穩手段上,都過於剛性和暴烈,是對國家強制力量的過度使用。這方面的最新案例,是山西婁煩對全縣「危險」人員進行分類管控。只要屬於管控,即意味著對人身自由一定程度的限制,這種限制的唯一依據只應出自法律。但婁煩的分類管控並未說明其法律依據,管控範圍則不僅包括所謂身背大案型、涉毒人員型,甚至連並無案底的所謂「極度貧困型」、「矛盾糾紛型」,亦悉數納入。

從婁煩個案可以看出,維穩擴大化的基本特徵就是撇開法制,不受法律約束地隨意使用國家強制力量。誠然,因為轉型期社會問題的複雜,尤其因為公平公正長期供給不足,社會總體性精神緊張早已是不爭的事實。有報導稱中國精神病患者上億,其中重度精神病患者達1600萬之巨,這本不難想像,也確實是對社會穩定的挑戰。但精神問題歸根到底還是要靠精神的辦法去解決,靠國家機器這樣的硬力量來解決精神問題,把精神病患者統統視為社會穩定的假想敵,如婁煩那樣甚至把所謂「極度貧困型」、「矛盾糾紛型」的正常人也管控起來,效果只會適得其反,加劇社會的精神緊張。公眾對全國安康工作會議內容的誤讀,就是這種精神緊張的自然反應,即過度管控誘發的普遍焦慮乃至普遍恐懼。

統計表明,全國用於內部安保的預算已高達年度5140億元,接近國防開支。剛性維穩即靠過度管控支撐的維穩,其經濟成本無疑正逾越經濟發展所能承受的極限。至於剛性維穩正逾越社會心理所能承受的極限,則尤其應該受到社會的嚴重關切。各地連綿不絕的極端事件,印證社會總體性精神緊張,已到了不能再以任何極端手段去刺激的程度了。屬於刑事的問題,固然必須依靠國家強制力量去應對,但國家強制力量不是萬能的,屬於精神的問題,屬於人心的問題,一定只能回到精神的層面,回到人心的層面,即用更多的關愛,更多的自由,更多的公平才可能解決。

發展要警惕發展陷阱,轉型要警惕轉型陷阱,同樣,維穩也要警惕維穩陷阱。所謂維穩陷阱,就是對手段與目的的本末倒置,把本來只是一時手段的維穩當做了目的,導致維穩擴大化、產業化,從一時的權宜之計趨於凝固、趨於永久、趨於常態,使維穩的經濟成本和社會成本不斷攀高而至無從遏制。萬事有度,維穩亦須有度,即須合於法度,合於法制和法律。惟其如此,從剛性穩定走向動態穩定的願景,才不至流於空談。

──原載於《南方週末》 (從標題到正文都有大改動後才獲發表)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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