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四)大學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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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9月02日訊】【編者按】在過去這一百年間,華人世界經歷了難以想像的苦難及巨大變化,華人也進行前所未有的大遷徙。許多炎黃子孫遠渡重洋移居海外,在世界各國落地生根。許多華人及其家族都有說不完的精彩故事,他們在過去100年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王世輝牙醫是美國波士頓華人社區知名的社團領袖,為人風趣熱情,他藉著這個機會,撰寫了《我的故事》,與社區好友們分享王家一族的故事。

高雄醫學院

小兒科名醫饒有勣是父親的好友,由於醫術高,醫德好,生意興隆,不但晚婚,而且沒有子嗣,所以一直勸父親不要讓子女當醫生。我對化學完全沒有興趣,因此大學聯招填志願只填了台大醫學院、台北醫學院、中國醫藥學院、中山醫專和高雄醫學院的醫科和牙科。放榜結果,分發到文化沙漠的高雄醫學院牙科。因為對重考沒有把握,而且外公和舅舅都住在高雄,於是背起行囊,展開六年的南台灣之旅。

高醫是私立的學院,所以學費很貴,而且沒有宿舍,吃住都要自己打點。父親為了應付高昂的學費,毅然決然放棄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公務員,接受朋友的邀約,改行經商。

醫學院的書籍和實習用器械不但貴得驚人,而且學校規定每位學生要自備,大體解剖圖譜一套四冊,盜版價格台幣四千(原版台幣上萬),一部顯微鏡台幣八千,磨牙機馬達台幣七千,咬合器台幣一萬二。當年台大牙醫系一年的學費包括書籍和器械才台幣三千,可見私立學校學費有多可怕。

醫學院的課業繁重,大一大二要把一般大學四年的課程修完,因此每天八點到五點上課,語文課程除了國文和英文之外,還修了日文、拉丁文和德文,英文是由三位老師輪番上課,整得大家叫苦連天。在高雄不會說台灣話的日子很不好過,我從小在台北長大,只會說國語,同學都只用台語回應,真是鴨子聽雷,雞同鴨講,有些老師甚至用日文講笑話。


當時花架沒有大樓環伺,為師生集會的所在。事過境遷,如今卻成為雜物堆積的場所。

當時最流行的校園活動是舞會,我不會跳舞,只好負責幫忙找舞伴。高雄地區只有高醫和高雄師範學院兩所大學,第一次費盡周章去邀請師範學院的女生,結果僅僅來了四位,而且跳舞時要求燈火通明,令人大失所望,從此轉移目標,找上職業婦女,例如公車小姐、百貨公司專櫃小姐,和加工出口區的女工。離學校不太遠的文藻外專的漂亮小妞,都被鄰近的空軍官校把持。台南家專的清秀佳人,又屬於成功大學的管區,令人喪氣又無奈。五年的大學生涯如同嚼蠟,乏善可陳,倒是名歌星羅大佑的姐姐羅懿慧轉到我班,造成一段小小漣漪。

第六年是到全省各醫院實習,大家互道珍重,各奔前程。靠了榮民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主任委員趙聚鈺伯伯的提攜,讓我如願以償到台北榮民總醫院報到。第六年雖然不在學校上課,但是仍然要繳學費,令人費解。高醫的牙醫學系師資缺乏,除了系主任周肇茂是留日碩士,教育部認定的講師外,其他的老師都是助教,因此我是靠自己土法練鋼,懵懵懂懂的畢了業。學校裡靠氾黃講義混日子的,和有靠山濫竽充數的老師不在少數,令人無可奈何。

在波士頓又遇到了當年的系主任周肇茂,他獲得波士頓大學牙醫系拿碩士和博士學位,好學不倦的精神,令人敬佩。高醫在波士頓的同班同學有林明熙、周文男、許力弘,學弟有易保民、陳俊佑、游志賢、湯世明,和藥學系的黃明嘉,護理系的許淑芬,還有醫學院的李舜豪和林淵智。

由於高醫沒有宿舍,學生們多在鄰近的老百姓家分租,第一年我住在舅媽開的瓦斯店頂樓。高雄的房子很多是三層樓的透天厝,一樓用來開店,二、三樓是住家。我住在樓頂陽台上加蓋的小房間,牆壁是三夾板釘的,比我略高,搖搖欲墜。陽台是大家曬衣服的地方,因此花花綠綠的萬國旗,就是我忠實的鄰居。三餐是在二樓的一個家庭包伙,這家的父親是開學校校車,一家五口靠他微薄的薪水支撐,因此舅媽要我包飯和包洗衣,補助他們的生活。吃飯時,七八隻手前仆後繼,此起彼落,所以我大都是用菜湯泡白飯,囫圇吞棗,撐飽肚子了事。洗澡時不但要排隊,而且只有一桶熱水,因此我很早就養成節約用水的環保意識。


僅有的三棟教室,醫學、牙醫、藥學及護理系全部在這棟樓裡上課。由近而遠分別為一、二、三棟靠東側的外部觀。當時尚未加建外部的延伸樓梯,暫時架設這般直達二樓的木製長梯,對學生蹓課的方便程度而言算是一項利多。

從學校走回住處大約要四十分鐘,高雄的夏天可真是熱,不但烈日當空,而且地冒蒸氣。撐過了第一年後,就迫不及待搬到學校附近,不但上下學方便多多,而且隨時可以找同學串門子。每個學期放假回台北,大都和同學一起搭不對號的夜車,一坐十幾小時,倒也值回票價。有一學期為了存錢坐對號冷氣車,每天三餐吃陽春麵,連續吃了一月,證實了有志者事竟成的真理。

前面提到英文課由三位老師輪番上陣,系主任外號「張三百」,使用英語九百句型作教材,唸的是日本口音的英文,考試是聽寫,因為聽不懂他的英文,因此要把課文背熟才能應付考試。我第一學期戰戰兢兢的猛背書,考得不錯,第二學期因為常回台北而缺課,總認為考試過關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竟然只得了五十九分。班代表向不及格的同學,每人收取三百元「敬師費」,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最後還是乖乖地向陋規低頭。想不到學校裡也有「黑金教主」,後來「張三百」隨著物價上漲而變成了「張五百」。

剛才說到系上只有一位講師,其他都是助教,大部份助教是學長,上課時是老師,下了課一起打香腸。教牙根管科的是高一屆的學長,全班第一名畢業,上課時滿頭大汗在黑板上振筆直書,常常為了上課而開夜車苦讀,一個學期下來,居然把整本教科書巨細靡遺傾囊相授,句句是重點,處處都重要,搞得大家車仰馬翻,不知所云。還有一些比較資深的外聘老師,需要買他們寫的教科書,班代表會把買書學生的名單交上去,作為打分數的參考。

班上有位同學是國民黨小組長,幾個社團的負責人,只有在考試的時候才會出現,學科幾乎全是滿江紅,但是操行成績近兩百。班上有一位香港僑生考試作弊被抓,還振振有詞和監試老師爭論,最後被學校退學,沒想到因禍得福,僑委會把他安排轉到台北醫學院。學校蓋了一座硬式網球場,但是只有校隊才可以用。我申請留美的時候,需要系主任寫推薦信,當時的系主任因為我不信教而拒人於千里之外。諸如此類的怪事不勝枚舉,以後再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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