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 科大校友回憶方勵之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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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4月13日訊】80年代,我曾在科大讀書,經歷了當時的一些事情。畢業後,一直對科大很關注。我覺得,在科大的校長中,真正愛科大,把科大當作自己生命一部份的校長有三人:錢臨照先生、方勵之老師以及今日的朱清時校長。他們真是把辦好科大當成自己生命的一部份,傾注了全部的愛。

先說說錢先生,他是一直與科大共進退的人。科大遷來合肥,就是錢老毫不猶豫地跟來合肥,甚至把戶口也一齊帶到合肥。要知道,他可是名滿天下的物理學泰斗,前中央研究院總幹事(常務副院長)。在70年代末,嚴老是校長,但常常在北京,錢先生具有巨大的威信,是在合肥的科大教師中的一面大旗。在合肥,科大人以他為核心,在大家的努力下,科大迅速成為中國最受歡迎的高校。只要是科大的事,他都極為關心。在60年代,方老師被打成右派,處境十分艱難,就是錢老,把方老師接在家中,當親生兒子一般地悉心培養,使方老師終成理論物理學界的傑出人物。這是錢老的一大功勞。

科大固然得到很多一流學者的關心和愛護,但只有錢老一人與科大相始終,真正做到風雨同舟。一直到錢老臨終,都對科大極為關心,對科大學生的成長極為關注。科大每有一點成績,學生每有一點成績,都是老人家最高興的事情。科大歷來十分愛護學生,這一點,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中國沒有一個學校比得上科大。這可能主要是錢老傳下來的傳統。

科大人對錢先生十分尊敬。我曾親見一件有趣的事。1988年,科學院物理所的李國棟先生來科大開會,晚上去大禮堂看電影,因李先生長得很像錢先生,禮堂中的科大教師見李先生進來竟然紛紛起立,以示對錢先生的尊敬,李先生一時間覺得奇怪,宛然大悟後哈哈大笑,用濃厚的四川話說:「認錯了,認錯了」。1999年,錢先生去世後,科大專門為錢老塑了銅像,這是完全正確的。

我個人與錢老有一些接觸,老人相當幽默、睿智、原則性強,他生活簡樸,但很有規律。錢家是無錫有名的讀書人家,他父親伯圭先生是國學大師錢穆的老師,錢穆又教過錢老,所以錢老舊學極好,除物理學外,還是研究墨學的權威。

方老師也是科學家之後,他的先祖是明末清初的大物理學家方以智。他是1984年任科大第一副校長的,當時他新動作很多,科大氣象萬千,「民主辦學在科大」一直在《人民日報》上連載,在全國影響很大。他提出,大學生應培養「科學、民主、獨立、創造」的精神,這是最好的大學精神。他說,大家的學習不應受教學大綱束縛,應自由地學習,培養自己的創造性,這在當時是很了不起的。他的「校政公開、民主監督」等等一系列的改革,都是科大校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可惜現在我也記不得具體提法了。他對各部門的管理,注重的是教授的報告而不是書記的報告,體現了教授治校、內行治校的思想。若不是後來出事,方老師的教育思想是準備在全國推廣的。方老師是一個很透明的人,有甚麼主張見解都明確提出來,從不藏在肚裡(這種品質在科學研究中極寶貴,但在目前的中國不合適,是他後來兜禍的原因)。80年代科大氣氛活躍,學生積極提問題,教師與學生關係平等,民主和自由空氣濃厚,與方老師的關係是很大的。現在看來,這已變成科大精神的一部份。

我所在的學科點,正好是方老師兼任領導,他指出的方向都是很有潛力、賦予思想性的方向。他經常告誡同學們,作為一個獻身科學事業的人,應努力追蹤人類的重大科學思維活動,以使自己的科研思維保持一種活躍的狀態。教學生是方老師人生的一大樂趣。平時再忙,都是十分熱情地回答學生的問題,不管這學生是他認識還是不認識,他都一視同仁,極有耐心。他非常善於啟發學生,用比喻、抓例子都來得很神,不斷引導學生進入一個個有發展前途的領域。對不合適或時機不成熟的領域,他也及時指出,如我們班一位同學曾對方老師說,自己對宇宙演化與生物演化的關係感興趣,想做篇學位論文,方老師立即回答,這一類問題目前僅處於推測性的階段,可進行思考,但學位論文不合適。

方老師對學生真是十分愛護,科大學生出國很多,對學生請他寫的推薦信,歷來都是熬夜都要寫完,從不拖期,常聽到他的秘書小顧說,方老師寫推薦信又熬到半夜三點了。他真是太愛學生了。一次,李淑賢老師從北京來合肥,同學們就纏著方老師請吃飯,果然方老師和李老師就請大家去搓了一頓。

他是學部委員(院士),生活十分簡樸,在科大20多年,每天只是在學生食堂打吃飯。87年他出事後,食堂的一位師傅才發現,原來天天來打飯的那個中年人,就是敬愛的方校長。他住的宿舍在一個叫「丁字樓」的很普通的教師宿舍,記得是三樓的邊上,他可是學部委員,享受正省級待遇的人啊!科大的同學們經常像找老朋友一樣去方老師宿舍玩,方老師談物理學思想、宇宙的多連通性、宇宙的有限無界、超新星的出現、物理實驗的理論問題、古代的相對性思想、中國歷史上的曆法改革、牛頓力學的價值重估、地圓說為甚麼沒有在中國出現、中國傳統文化與現代宇宙學等等問題,大大打開了我們的視野。方老師的歸納能力驚人地強,常常對很複雜的問題也能單刀直入,一語中的。他的世界性的學術眼光讓同學們驚嘆不已。我與幾位同學去玩,他的宿舍裡都是書,主要是物理學和數學方面的外文書,也看到幾本79、80年的《讀書》雜誌在書架上。後來方老師調到北京天文臺,同學們還是喜歡約著去找方老師玩,一次,方老師就與同學們一起騎自行車到圓明園玩了一天。網上有署名「直言」的科大同學說方老師:「他愛我們,我們也愛他!」這確是同學們的肺腑之言。

而當時來科大的彭佩雲、滕籐等人,卻要住專家樓、吃專家飯,出入高級驕車,一副大官僚的模樣,還天天道德說教,簡直令人作嘔。最好笑的是科大87級新生在蚌埠坦院軍訓,彭佩雲去坦院時,就讓學生持槍排隊給她檢閱,回科大後還嫌不足,又讓同學們再次持槍列隊給她檢閱一次,她擺出一副領袖狀地揮手,真是官癮十足。這樣差勁的人,竟然還有臉批我們的方老師?讓人真不服氣。

方老師是我所見過的最充滿活力的人,每天象學生一樣充滿朝氣,每天要做的事情都是排得滿滿的,但都是充滿激情地去做。他無論講課,還是工作,都生動極了,讓人欣賞不已,他身上有「工作著是美麗的」那種境界。89年官方通緝令說方老師:「走路挺胸抬頭,步伐較快。」這確實點出了方老師走路昂首挺胸、闊步向前的風采。

他的精神風貌深深地感染了每一個同學,十多年過去了,我們很多同學都成為在學術上、事業上有突出成績的人,大家不計個人得失,充滿激情地工作,精神支柱正是我們敬愛的方老師。這無形中也成為科大精神的一部份。對我個人來說,從方老師身上學到的一種工作態度和生活態度是在科大幾年學習中最重要的收穫,它成為我這一生的最大精神財富,這是中國任何其他地方學不到的,我無比感激科大給我的這一段經歷。

方教師在科大教工中的口碑也相當好。大約是1988年的一天,我們這個部門的全體師生聚會,一位老科大的女教授就對大家坦言,「方先生的追求、理想和精神都很像愛因斯坦,我對他一直有點個人崇拜。」1987年11月,方老師回了科大一趟,但誰也沒有料到,他的小小一遊竟成為整個科大最盛大的節日。他在我們這個部門聚會時,平時從不湊熱鬧的一位70多歲的老教授高興地來了,執意要與共同工作了幾十年的方老師一起坐坐,一位默默管理資料的老職工也破例要來,她含著眼淚地對身邊的同學說,「我又見到方校長了!」同宿舍的同學則告訴我,方老師快要進來的那一刻,心裏有點微微顫動••••••方老師在他一直領導的物教中心聚會時,教師們高興得像過節一樣,做了一個很大的蛋糕,上書「熱烈歡迎方校長回家」。彭佩雲聽到後, 氣得發抖,下令作為政治事件追查:為甚麼要給方勵之做那麼大的蛋糕,為甚麼要稱方勵之為校長?為甚麼還要認他當領導?這就是當時有名的「蛋糕事件」。其實,這個假馬列老太太永遠不會明白,別說只過了1年,就是再過10年20年,方老師仍然是科大師生中可敬的方校長!

讓彭老太更氣得要命的是,方老師有個關於超新星的內部講座,本來消息極封鎖,只針對物教等少數幾個部門的教師。一些師生知道了,自然就傳出方老師已回科大並有學術活動的消息。當天晚上,科大校園沸騰了,人山人海,萬人空巷,大家興奮地夾道歡迎方老師,校園氣氛極為熱烈。人實在太多了,教室遠遠不夠,方老師只好一連講了7場報告才結束(筆者正好在場維持次序,一場場準確數下來的,後來偶見海外報紙說5場,不對)。這就是科大師生對方老師的態度!第2天一早,彭老太氣得發瘋似地叫,要方勵之馬上離開科大。然而,已經晚也,方老師無意間以巨大的比分,擊敗了官方對他的批判,擊敗了彭老太等人對教工、學生們的各種洗腦努力。後來彭老太又追查,方勵之回來,是誰走了風聲?這個不受歡迎的彭老太,對方老師大受 歡迎的局面,真是又酸又氣。她的這些荒唐追查,全部不了了之(居然管到給方老師做蛋糕吃?居然幻想科大師生會為彭老太保密?)。以後,師生們調侃此事,說方老師是回來驗收,驗收的結果,彭佩雲、滕籐一年來的工作不合格。

此事過後,彭佩雲在科大一氣不起,才過了一個月,就離開了這個令她心碎,不做給她吃蛋糕的科大。後來聽說其丈夫王漢斌涉案遠華,聲色於紅樓之中,不知這個馬列老太太有何感想?(不過,彭老太太,科大人不咎既往,希望你以後做點對科大有益的事,我們還是可以給你補一個大蛋糕的。)

約1987年秋,溫元凱老師到西區給87級新生作講座,有同學提問,大意是:入學前,看到報紙上都是批判方勵之的,但入學後,科大的老師和同學又說方勵之怎樣有成績,請溫老師評價一下。我記得溫老師是這樣回答的:「方勵之教授是很值得尊敬的天體物理學家,對他在政治上的評價,上面和下面不一致,裡面和外面不一致,但是,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逐漸統一的!」贏得了全體同學的熱烈掌聲。確實,方老師在科大工作了幾十年,他的作風,確實為科大的教師、職工,建立了一種卓越的行為規範,成為科大精神的象徵。

方老師極有才華,散文寫得很美。《重訪卡普裡》在《英語世界》(1988年3期?)上用中英兩種文字登出後,在全國學生中傳頌一時。一位同學說,這篇文章應編入中學語文課本。《寫在讚美我主之後》在《半月談》上登出後,也風靡一時。他的《從牛頓定律到愛因期坦相對論》、《宇宙的創生》、《哲學是物理學的工具》等科學著作,文筆極好,內容生動,可當作散文讀,與李老師合著的《力學概論》也是當時最好的力學教材。他的詩也寫得極有意境,經常被科大同學傳抄,朗讀。學生對他喜歡得不得了,怪不得有科大同學稱他是「夢幻校長」。公平地說,在整個20世紀,他是自蔡元培以下,中國最優秀的一位大學校長。試看方老師在《寫在讚美我主之後》中譯的這首小詩,真是天籟:

一朵純潔的玫瑰開放了,
它從絲細的根苗中萌發,
這是上古卜者的預言,
這是傑西期待的初生啊!
它的柔嫩的花枝的光芒,
照亮在這寒冷的、寒冷的冬天,
這漆黑的、漆黑的午夜。

1987後,官方在科大悄悄駐了一個調查組,偷偷地查方老師的問題,極想查出點甚麼捕風捉影的事,就拿到全國去臭方老師一頓,但方老師真金不怕火煉,越查越閃光,這才真正是道德的力量呵!我曾與幾個同學商量,真正理解方老師的科大才子,在時機成熟時,可寫一部《方勵之評傳》,這部書,對中國教育絕對會有啟發意義。

方老師到美國後,又在天體物理領域做出了很多成績,不斷引起國際同行的關注,這是後話。

同時期的管惟炎校長也是很有風範的,因為他調來科大不久,對科大情況不太熟悉,所以基本上是採取支持方老師的各種教學創新。以後他們一直做到同呼吸、共命運地應對各種事情。這裡可以舉一件事情:1986年底,發生學潮,上面要處理科大,我們的一位老師,找校長辦事,正好在門外聽到管校長、方老師、龔升副校長在商量。龔校長說,這次事件,由科大選舉引發,我是選舉組織者,應由我負責,管校長說,不,我是校長,應由我負責,方老師說,不行,中央要處理,實際上是針對我的,應由我負責。三人都爭著要承擔責任。十幾年後,聽到他們談話的這位老師,講到此事,仍然感歎不已,說他們三人不僅學問好,品格上也真有風範!並說他們三人在學校時,只要誰一出場,就給人感覺份量很重,全場肅然生敬。

管校長是學部委員,中國低溫物理的權威,中國科大在低溫物理領域剛剛取得令國人振奮、世人矚目的成就時,他卻被中央罷免,這是科大的不幸,也是中國科學的不幸。

數學系的同學說,龔校長與方老師一樣,無論研究生還是本科生的課,都上得很好,學生十分歡迎(校長、院士、知名大教授給本科生上課,其他學校會作為新聞,但在科大不稀奇)。他的龔氏定理,世界聞名。80年他沒有選上學部委員已讓數學界備感可惜,後來91年他卻再次沒有選為院士,而比他差幾個數量級的人卻選上了,聞訊後大家極為震驚。有知情者說,這與方老師的事件有關(當時錢偉長先生說,這次選院士特別注重政治思想,大概就指此)。也許龔校長作為世界知名數學家,不介意國內的這項名譽,但在我們看來,科學與政治掛鉤,卻是開了中國院士制度失敗的先河。

管校長、龔校長,都是對科大有功的前輩,他們與方老師為代表的這「三駕馬車」(科大同學戲稱)勇往直前,代表著科大歷史上最後陣容最強大的領導班子,他們與溫元凱老師一起,產生了一系列對中國影響極為深遠的思想(倡導恢復高考制度、倡導中國經濟體制改革、倡導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倡導全方位開放••••••),對改革開放後中國的影響是無與倫比的,當時的科大也是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高考錄取分第一,高考錄取理科狀元第一,考研錄取率第一,出國率第一,科研水平第一••••••),成為全國青年學子心目中的聖地。這些成績,對1949年以後的中國高等教育來說,幾乎是空前絕後的,可能也只有五四時期的北大才能相比。科大民主、自由的校風,「追蹤人類思維、關注中國命運」的精神最終在他們的領導下形成。如今想起來,不禁對他們幾位老校長有無限的思念。

朱清時校長,我很少接觸(我離開科大多年了),只是學術會議上見到兩次,也聽說朱校長在化學上的傑出成就。但從他在科大的講話看得出,他是真正愛科大、懂得科大傳統的。他對科大的命運思考得很深,把握得很透,傾注了他的心血。他瞭解甚麼是高水平的教育,甚麼是一流學校。他也看到科大最寶貴的財富是我們可愛的學生,這說明他是真正既懂得教育、又理解科大的校長。在他出任科大校長後,對科大前程的設計、規劃都達到了空前的水平,我在網上讀到他對學生的報告《談科大如何建設一流大學》後,不禁高興得要流淚,如此理解科大的講話,已久違整整15年了!科大又出現了一位有辦學思想的校長,讓人欣慰不已。我相信在他的領導下,科大一定能像摩西帶領族人「出埃及」一樣,走入世界一流大學的行列。

谷超豪先生,在學術上是有貢獻的,但只是一個為完成任務而盡責任的校長,治科大無大錯,但僅處於謹慎守責的思想,對科大的辦學沒有甚麼創見,建樹確實不大。當然,他治下的那幾年,客觀上有大氣候和小氣候問題,很難有所作為,不能太苟求谷先生。

對科大破壞最大的校長是滕籐,此公只知道天天在科大搞階級鬥爭,拚命打擊科大的教學和科研,是一個地道的政客。科大在他手上一年多,人才嚴重流失,學科地位下降,元氣大傷,幾乎淪為2流學校(1988年國家評重點學科,科大只上了4個,責任應由滕籐負)。滕籐來科大,成為科大從高峰跌落到低谷的一個轉折點。他的所作所為引起了科大人的公憤,當時100多個教授給黨中央寫信,要求他走。

以上我們可看出,像科大這樣特點十分突出、現代觀念強烈的學校,她的校長,一定要選熱愛科大、對科大深有感情並有世界性眼光的人才行。他要懂得科大的傳統,懂得科大的精神,懂得科大的定位。他要深知「科學、民主、獨立、創造」的學校傳統是科大不斷進取的精神力量,是科大不斷吸引全國優秀學子的魅力所在。這樣,我們神聖的母校——中國科技大學才能真正走向世界一流大學!

這裡,我也呼籲全國的優秀學子們,報考中國科大吧,科大「追蹤人類思維、關注中國命運」的大學精神是中國其他任何一所學校不能相比的。這裡沒有浮躁的學風,只有堅實無比的基礎,這裡不僅有最好的老師,最好的設備,最前沿的學術資源,還有最好的科學精神,最優秀的思想文化源泉。只有在科大,你們才能沐浴在民主、自由的校風中,你們的學業、品德、人格、視野才能達到最完美的培養,你們的創造性才能達到最大的發揮,你們才能夠一步步地向著偉大科學家的目標邁進!

魏京生:悼念方勵之先生:為中共政權所痛恨的「人民的英雄」

上週,被許多人視為「中國的薩哈羅夫」的中國天體物理學家方勵之先生在他亞利桑那州的寓所中去世。

在他被迫流放22年後,這位偉大的中國的愛國者死在了美國的沙漠。這件事本身就象徵著方先生經常警告世界的有關執政的共產黨政權的嚴酷事實。

對於我們這些沒有因為光榮致富和信息審查而被刪除記憶的人來說,方勵之是一個英雄。在1989年天安門示威前的日月裡,他敢於將有關毛澤東、共產黨、大躍進、和文革的歷史事實告訴新的一代。

我知道方先生很晚,相交就更晚了,但我們的命運通過民主運動交織在一起。是方教授1989年1月6日給鄧小平的公開信,引發了被鄧小平在六月粉碎了的群眾運動。在那封信中,方勵之呼籲釋放監獄裡的我。那時候,因為我「第五個現代化-民主」的大字報,我的15年刑期已經過了10年。

我對方勵之的感激之情是巨大的。外國政要要求中國政府釋放我是一回事,我當然很感激。但為了一個鄧小平最討厭的人來公開得罪獨裁者的人則需要巨大的勇氣。

獨裁者的脾氣是不能向任何壓力低頭。從國外的這種壓力更容易抵禦,因為棘手的事情可以以主權為名包裹起來。而對鄧小平而言,方勵之則更危險,因為方的聲音與未來中國的年輕一代共鳴。鄧小平非常清楚地認識到方勵之提供了一個決然不同路徑的未來–一條鄧小平在6月4日出動坦克時證明了他不能遵循的道路。

在他流亡的前哨,方勵之也沒有放棄。2010年,當共產黨的領袖們發起又一輪殘酷鎮壓和對持不同政見者恐嚇時,他寫道:

「這對天真地以為中國的獨裁統治者因為國家變得富有而會改變他們無視人權的人應該是一個警醒。無論中國領導人如何向外界開放市場,他們沒有從其鎮壓的政治信條上退縮哪怕是半步。」

「相反,中國的獨裁者變得更為輕蔑普世的人權價值。如同日本在20世紀上半葉不幸的歷史所說明的,當一個政權將經濟實力與侵犯人權結合在一起時,它將成為對和平的威脅。」

雖然中國的民主運動受到削弱,方勵之並沒有虛度此生。即使是悲劇英雄也絲毫不減英雄的本色。如一首古詩所說的那樣: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魏京生是中國最知名的持不同政見者之一,目前在流亡中生活。他在中國的監獄中度過了18年。方勵之在1989年給鄧小平的一封公開信中,呼籲釋放魏京生。]

( 基督教科學箴言報2012年4月10日發表 文章的原始連接:
http://www.csmonitor.com/Commentary/Global-Viewpoint/2012/0410/Remembering-Fang-Lizhi-hero-of-the-people-hated-by-China-s-regi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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