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期）自從發生那次爭執以後，我覺得我需要離開這個小組了。其實在到公司的第四年開始，我就開始往加州、東部找工作。尤其集中在加州這一部分。為的是就是要離開這個白人至上的公司。可是，一直都沒有下落。我只有向老板提出要求轉組。在大公司上班有個好處，就是可以要求調職。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很巧的，有一個小組剛剛換了管理階層的人員。我們一拍即合。不多久，我就轉到了另外一個小組。這時，我又開始采取低調的方式來上我的班了。我每天又恢復到六點上班，兩點半下班的慣例。我的老板是個比利時人。他是從比利時調過來的，對我非常客氣。我們兩個外國人時常討論這些老美在外國人面前所展示的優越感。他也告訴我許多在歐洲分公司的員工，也都很討厭老美管理的方式。
那時，我還在外與人合伙開了一個中餐館。下班就往餐館跑。我和這個老板處的非常好。時常請他還有他的法籍太太到我的館子來做座上客。每次來，我都要大師傅做一些比較特別的拿手好菜款待。他的品味極高。在他手下一年，好像沒做啥事。可是到了年終， 我的考績是名列前茅的。我想只要你把老板打發好了，啥事都好說。只是有的老美，從心底他就是不願與你來往。對這些人，千萬別去碰，因為，他們那個白人至上的心理會更加鄙視你。我知道有的老中很善於與老板交際。逢年過節送點禮物，實在也無傷大雅。可是重要的是你的肚子要有東西。不然，到了最後，你會被貶為一個被他們嘲笑的對像。我知道，在我們這個公司的老中，在化學的知識方面都是一流的。每個人工作的成績都是皎皎者。而且，都是很低調的做自己的工作，過自己的日子。很少和老板打私人交道。在他們眼裡，我算是一個名堂比較多的異類分子。
我始終對有超優越感的白人非常感冒。只要觸到我，從心底就想要與他們鬥鬥，不屈不饒，而且絕不妥協。我這30余年的奮鬥，沒有結交了幾個好的白人老友。我敢說，大部分白人不喜歡我，但是在他們的心底絕對尊敬我。我的一位猶太籍的好朋友就告訴我，他覺得在他認識的中國人當中，我是絕不屬於大多數那一類的。如果說在美國的中國人分成兩大類。第一類占百分之九十九，我就是屬於那第二類。我告訴我這位好朋友，因為我曾經做過第一類，而默默的忍耐了四年。所得的只是無聊的無奈。人生在世為啥，一口氣而已。不過，這個想法，隨著退休日子的到來，又有了些許的松動了。我相信每個人，在每一個階段他的想法與做法都會不一樣的。
很不幸的，我的這個比利時老板做了一年就辭職回國了。當時把他調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培養他對美國的管理有所了解。結果他發現，他在這個美國白人至上的公司，他是無法改變自己來適應美國的環境。在找到一份新工作時，就辭職回國了。緊接著，來了一個美國白人肥仔做我的老板。在那個環境，似乎誰都可以做我的老板，只要他是個白的就可。這個老板，人肥看起來很笨重。但絕不是一個善類。他一上任，我立刻從餐館退出，然後改變我的上班時間。那時公司裡，幾乎所有的同事都知道我開餐館了。在餐館開張後不久，當地報紙飲食的專欄記者，帶著一家人來用餐。在他吃完飯後，才表明他的身份。我和他懇切的聊了一陣子。他說，我們這個館子的菜真好吃，有特點。不多久，報紙記者來照了相。那天早上，我的照片，餐廳的裝潢都上了報。我在公司，還真的出了一陣子風頭。新老板來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告訴我自己也應該收斂一下。果不其然，這位白肥仔一上任，對我十分的不友好。我的幾位老同事甚至在私底下提醒我，他有意要炒我魷魚。我只有又開始打聽，給自己在公司內找新單位了。這就是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只有自己住。不過那個時候，小孩還小，不能自己住，需要有一份工作來養家糊口。
在這個分公司，我前後呆了七年。這七年當中雖然我得了兩個大獎，可是只升了一級而已。由一個小實驗員變成稍微大一點的實驗員。手下也有兩位助手。這七年，我在這個公司算是小有名氣。主要我當初負責的一個主要產品，在80年代初期的銷售額達到了10億美金。這個產品就是Roundup Herbicide，是一種無毒的殺草劑。一直今天，在美國銷售園藝的部門商店還可以看到這個商品的陳列。這是美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化學產品（包含所有醫藥、肥料、工業原料等等）的銷售額超過10億美金（那是在80年代初期）。當年這個產品的發明人Johnny Francis還得到雷根總統頒發的美國工業界發明人獎（每年從工業界中挑選一人）。主要是這個產品，撒到雜草葉上，被吸收後，就往根部移動。兩個星期後葉子變黃，根部腐爛。而且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這個殺草劑在土壤中的殘余物，不但無毒而且還會變成氮肥及磷肥。這個草藥，沒有選擇性。只要是綠色植物通殺。早年，中國鐵道部買了這個草藥，用在清除偏遠火車軌道的雜草。後來，公司進入像玉米、黃豆、棉花一類農產品的種子生意。這類經過遺傳工程處理的種子，在發芽，成長過程中，當雜草出現時，就可以用這種草藥來除雜草而對農作物沒有絲毫的損壞。
（待續）
(責任編輯﹔ 澤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