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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1日訊】他們終于到了必須分手的地步。
他坐在沙發上，冷眼看她忙來忙去，收拾東西。
書籍、CD、玩偶、小飾品……她分類分得很整齊，每裝滿一箱東西，就用黃膠帶封住，在紙箱上貼一張小紙片，寫上名稱。她撕膠帶的時候，惡狠狠地，唰的一聲特別干脆，好象要跟過去的日子徹底訣別。
餓了兩天的小貓湊過來，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著他，膽怯的低聲叫喚著。他從冰箱里取出牛奶，倒進它的小碟子。
小貓貪婪地舔著，時不時發出咕嚕聲，它顯然餓坏了。平時它只吃罐頭魚，還要用微波爐加熱，現在有冰牛奶就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他想，這只貓跟誰呢？還好沒要孩子，要孩子更心煩。就一只貓，好打發。他是不想收養小貓的，工作太忙，沒時間伺候。她要到那么遠的地方，估計也不會帶去——大不了送人。貓咪象是猜到了他的心事，跳到膝蓋上，討好地用濕鼻頭碰他的手。
他手一揮，貓掉到地上，畏畏縮縮的离開。他听到幽長的嘆息聲，是她發出的。
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發現她即將帶走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儿，甚至包括去年就准備買掉的舊雜志。
“那些大件的，我給你寄去？”他問道，他本來還想說不然就折成現金，但沒開口。結婚以后，他們的主要資產就投在這些昂貴的物件上。家里的這套超豪華版組合音響、家庭影院曾經讓同事們羡慕不已。
她冷冷一笑：“你自己留著吧。這些東西沒兩年就更新換代，我怕運到那邊就過時了。”
他有些惱怒，這些東西畢竟滿足過他的虛榮心，也證實了他做為成功男人的能力，但在她眼里，始終說明不了什么。
這些年，為了負擔這個家，他吃了不少苦。但是她并不理解，反而認為他變了，變得庸俗不堪，很市儈。
市儈？難道一個過了三十歲的男人還能陶醉在風花雪月里面，靠著几首酸溜溜的詩歌打發日子，喝蘿卜湯填肚皮？如果沒有那些市儈的業務應酬，她的香奈爾、AUPRES從哪里來？還有每周一次的臉部護理，半月一次的香薰浴……
光憑她當小報編輯，一個月千把塊的工資，連家里的伙食費都不夠。當年，他喜歡她的單純。現在，他發現她确實太幼稚了。
前段時間，當她在同一天里第一百次說他沒趣味，變質的時候。他沒好气地說，我們离婚吧。她愣住了，久久沒說話。他以為鎮住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暗暗行動了。
昨天，她拿來了离婚協議書，并且說托人在外省找了個工作，手續辦好馬上离開。他愣住了，久久沒說話。
他感到內心一片空茫，沒想到离婚就這么簡單。沒有第三者，沒有爭吵，沒有任何理由。他只問了一句：“你想清楚了？”她默默地點頭。
桌面、書架、柜台……看著那些原本擺放熟悉物品的位置出現了空缺，他很不習慣。他只是隨口說說，并不是真的想离婚，但她動真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有反駁的力量。他覺得非常疲倦。
或許，這個時候開口還可以挽回？他太累了，离婚意味著要開始一种新的生活，他怀疑自己有沒有那個激情。也許，他會孤獨的過一輩子。
她不怎么完美，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她。有時她會讓他憤怒和委屈，但更多的，她會給他一种在握感，井然有序地安排他們的生活。她除了有一些非分的幻想之外，具備做他那個階層的男人所需要的一個好妻子的所有條件。
更何況，在某些短暫而莫名其妙的時間里，他還會回想起他們的過去，那段充滿浪漫和激情的時光。
他覺得，他還是應該留住她。
她收拾東西的動作越來越慢，空的紙箱不多了，能裝的也都裝了進去。當她想了又想，把上星期的電視導報也裝進箱子時，他意識到她是在做戲。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他的某种反應。
這時，說些挽留的話可能會适得其反。她已經進入了某种戲劇化的狀態，過分平淡的對白可能會逼得她只能選擇更快离開。
忽然，他靈光一閃。
他拿起一只空紙箱，到臥室、廚房、陽台轉了一圈，然后折好箱蓋，用黃膠帶小心翼翼地封起來。里面什么也沒裝。她很好奇，但沒有過問。
他又找來一張小紙片，在上面寫字，貼了上去。
她再也克制不住了，湊過來看。
紙片上寫著“家的气息”四個大字，下邊還有一行小字：致我親愛的妻子，這都是些平常的空气，但你帶走了我就會窒息。如果你不希望我們的家殘缺，打開它吧。
她接過箱子，呆呆的抱著它。箱子太輕了，可是她覺得很重，重得手臂都抬不起來。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她拆開了空箱，將它拋到身后。她扑到他怀里，嗚嗚的哭著，象一只委屈的小貓。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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