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林:和平主義的現實困境

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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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3月27日訊】美國遭受攻擊的兩個星期之后,布什總統要求全美國的國旗從半旗升往頂端。全國性的哀悼結束。

這兩個星期來,人們越來越關注未來戰爭与和平的問題。

9月18日,布什總統簽署了美國國會的授權用兵的決議案,軍事出擊的准備已經基本就緒,各個大國領袖也表示支持,看上去戰爭已經引而待發。

首先是,這是一場什么性質的戰備?許多人在論及這場戰備的時候,用的是“報复攻擊行動”這樣的詞語。其實這一用詞帶有很大的誤導意味。它把美國未來可能的軍事行動定義為單純的報复行為,也就是說,你炸了我的兩棟樓,我也得炸掉你的設施;你殺死了我們的六千名無辜者,我也要使你的人員造成傷亡。以報复使對方造成慘重損失,起到复仇和威懾的作用。這是相對容易討論和對付的課題。而美國現在面對的,卻要复雜和困難得多。

9月24日,美國的民意測驗顯示布什總統的支持率上升到90%。究竟是什么原因在導致美國民眾支持一個正在准備戰爭的政府?是美國人民不愛好和平,為了單純的報复而置他國無辜、甚至自己子弟兵的生命而不顧嗎?其實,美國民眾几乎一致地支持布什的理由,是非常簡單的:今天的美國戰備并不是“報复”就能定義涵蓋的。今天的戰備,是在攻擊繼續存在的威脅下,被迫進行的。這种威脅假如攤到其他任何國家頭上,也會產生同樣的反應。

那就是,這場針對美國的、造成等同于戰爭傷亡的攻擊,不論你叫它什么,新形式的戰爭也罷,恐怖主義攻擊也罷,它還只是剛剛開始,這只是第一波的攻擊。沒有任何跡象證明,攻擊的幕后操作者,已經面對攻擊慘狀,感到良心責備而蕃然醒悟,決定洗手不干了;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對這樣的“戰果”已經心滿意足,決定善罷甘休了。既然如此,那么,下面的事情是不難推論的。正如美國的一名國會議員所指出的:

“上一次,他們來炸世界貿易中心,殺死了我們的六個人。我們什么也沒有做。這一次,他們炸掉了世界貿易中心,殺死了我們的六千個人。假如我們仍然什么都不做,那么,下一次,他們就會拿著生物武器、化學武器、核武器來,就可能殺死我們的六百万人。”

對于美國,這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看到的常識。他們失去的是免于恐懼的自由。恐怖組織長久以來在試制生物化學武器,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甚至都不用那么复雜,根据美國反恐怖專家的估計,下一波的攻擊最可能的方式,是對城市的飲用水系統下毒。

事實上,在上一次紐約世界貿易中心被炸以后,美國政府并不是對保護自己的人民“什么也沒有做”,而是按照對刑事罪行調查、逮捕和審判的嚴格程序,進行曠日持久的努力。然而,現在是一場史無前例規模的攻擊,美國政府面對比珍珠港襲擊更為嚴重的類戰爭損失之后,自然會困惑:今天對于攻擊的認識和處理僅僅停留在刑事犯罪的層面,是否會貽誤戰机?貽誤的后果,是否就等同于“什么也沒有做?”是否敵方已經升級為戰爭性質,而我方卻在因循舊規而把美國置于迫在眉睫的危險之中?這是時刻處于攻擊威脅下的國家,非常自然會提出的問題。

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問題,也正是因為文明社會必須堅持自己的原則,假如不是這樣,連問題也不會提出。在紐約世界貿易中心被攻擊之前,美國的軍艦已經先行遭受過自殺船只的攻擊,傷亡損失慘重。軍事目標如此遭受襲擊,假如美國政府只是崇尚武力熱衷報复,借口早就有了。

寬容的美國社會,一向容忍各种主張。和平主義就是其中一例。乍一看來,和平主義者應該和各种社會都沒有沖突,事實卻不那么簡單。例如,和平主義者反對任何形式的戰爭,在國家面臨危險的時候,和平主義者往往是拒絕被征兵和參戰的。也就是說,大敵當前的時候,必須由別人替你去抵擋敵人的子彈。美國法律是認可這樣的“良心反戰者”的。在二戰最激烈的時候,美國國會照樣騰出人手,成立專門的委員會,審查“良心反戰者”的資格,合資格者就不必上前線。并不是所有的國家都能夠如此寬容。這也是將和平主義作為信仰的阿米緒人,在自己的原生地歐洲無法生存,卻在美國能夠生存發展的原因。

正是這樣的社會寬容,使得和平主義者能夠在美國健康地發展,在今天美國遭受攻擊的時刻,他們的主張,仍然被大多數和他們意見并不完全一致的美國人,看作是一种正面的力量,而不是被斥責為“賣國賊”。

必須注意到的事實是,在當今世界的現實狀況下,政府官員和民間的和平主義者的場是不可能一致的。

美國政府承擔著保護這個國家的責任。使國家免于再次遭受攻擊、人民免于再次大批死亡,這是政府不可推卸的職責。而民間和平主義者只需表達良好愿望,不必承擔任何現實責任。再者,雖然反戰的人們以“不再增加犧牲者”的口號,闡述著屬于自己、也符合全人類長遠利益的和平愿望。但是在眼前的事件中,并不是依照他們的主張,和平愿望就能達到。因為事件的實質并不是一個美國主動出擊的案例,而是美國人民如何避免再次被大規模屠殺的案例。假如只有和平口號,沒有有效措施,并不能維持和平。首先必須确認的事實是,是和平的美國平民遭遇了屠殺,并且正在面對更多的屠殺。

談到美國校園的和平主義者,不由想起我們剛到美國的那几年。那時我們交的朋友,几乎都是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和平主義者。和他們交朋友是非常愉快的經歷,因為他們善良、單純、對异域文化充滿興趣。他們的存在和人數的增多,可以看作是世界和平希望的一部分。但是,他們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普遍還不到承擔社會責任的成熟度。對于和平主義的主張,也并不如阿米緒人那樣,成為堅定不可動搖的宗教信仰。

作為已經成熟的美國知識分子,僅僅作出感性表態,要求美國政府完全放棄武力述求,是不夠的,他們還必須能提出切實可行的替代方案,否則,這只是一种個人道義的表態,而沒有社會擔當的含義。在日本侵華期間,假如惟有攻擊東京能夠達到停戰目的,而攻打東京又要導致無辜傷亡。那么,和平主義者可以表達自己反對攻擊的意愿,卻不能在沒有替代方案的時候,要求政府官員也奉行宁可犧牲民眾亡國,也要恪守“和平”的理念。

布什總統和美國國會作出備戰的宣告,并不等同于他們認為戰爭是最佳最有效的解決方式。他們只是在宣示武力反擊的權利。這也是兩個星期以來,布什并沒有輕舉妄動的原因。因為,作為我們一介平民能夠看到的一切在阿富汗舉戰的困難,布什身邊的軍事專家不會沒有看到。布什總統宣布的第一項重要決定,是有關凍結恐怖組織在世界各地的財產,目的是切斷恐怖活動的資金來源。這預示著在其它方式能夠解決的情況下,布什并不想草率動武。但是,反過來說,其他方式無效時,動武仍然是一個可能。

作為平民,我們有非常容易的地方。我們看到阿富汗是一個陷井,看到武力難以解決,只需提請政治家好自為之;我們可以表態反對戰爭,表達自己既同情9.11的受難者,又同情美國武力反擊的無辜受難者,在道義上無懈可擊。可是,政治家的一切表態必須有可操作性,必須解決實際問題。其余的話對于他們都是事實上的廢話。

他們必須在新一波攻擊(比如恐怖分子決定在哈佛大學飲水系統投毒)之前,拿出有效的阻止方案;在一切武力之外的手段用盡之后,決定是否舉行戰爭;在沒有兩全的悖論之前,必須拿出兩害取其輕的方案,并且為之承擔責任。例如,在被劫持的民航机沖向大樓之前,為拯救大樓更多民眾,作出是否擊落民航机,承擔殺害机上乘客的良心責任。

這樣的選擇在一切危机時刻出現。當罪惡發生,政治家追殺罪惡的決策往往會造成傷及無辜的后果,但是,這并不意味無所舉動的政治家更道德,因為無所舉動又可能意味著慫恿罪惡謀殺更多無辜。

作為知識分子,在今天,做一個和平主義者是容易的,要不做一個和平主義者,才會真正遭遇道德上的艱難之處。

──轉自《新世紀》(3/26/2003)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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