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學:我為劉賓雁募捐到民心!

嚴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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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12日訊】「最冷的一天 最寒心的一天 中國之大 卻容納不了我們自己的一位作家 ──賓雁,中國的良心」——昝愛宗

流亡作家劉賓雁去世的消息如一聲劈雷把我擊倒在痛苦的深淵。後見黃河清「為劉賓雁先生募捐」短文,即回信並表示募捐300元,並願意應邀參加治喪委員會。

葉落歸根,賓雁先生的肉體生命沒能回到中國,那就應該讓他的靈魂回歸人民的心中,以了賓雁先生回國的夙願。劉賓雁的名字在今天的中國是一個禁忌,有人說,當年在十億中國人民中如雷貫耳的劉賓雁,今天是否已被人民遺忘?那就用我的行為藝術去驗證!

我擬了「魂兮歸來」《募捐函》,打印了多份。「魂兮歸來」全文如下:

著名名作家、記者、社會活動家劉賓雁先生因患癌症不治,於二○○五年十二月五日凌晨零時二十五分在美國新澤西州與世長辭,終年八十歲。

中國文壇痛失一位屢遭磨難卻大義凜然的良知,一桿樸實無華又大器犀利的銳筆;獨立中文筆會痛失第一任主席,一位對中文獨立筆會的成長具有開拓之功的先輩。

劉賓雁先生的一生是光明磊落、襟懷坦蕩、正直無私的一生。他的身上,絕無任何機會主義的影子,也無任何犬儒氣息,而是以誠實高貴的品格立於人世,為人典範,令人敬佩,被讚為「中國的良心」。

他以一身正氣擋住邪惡,維護受壓迫的平民百姓;他以光明的胸懷逼退黑暗,使猥瑣的小人都不敢接近,而使絕望中的人感到生活的希望和信心。

經劉賓雁家人及身邊友人商議,一致推舉方勵之、蘇紹智兩位先生任治喪委員會共同主席。

我是筆會會員,也是「劉賓雁治喪委員會」成員。我們痛惜他客死他鄉之悲涼, 為了鄭重紀念劉賓雁先生,我請求:願認同劉賓雁先生並對他逝世表示深切哀悼的個人為其募捐,懇請能與我攜手對這位可敬的「中國良心」表達我們的追悼之情的朋友募捐。敬請鼎力相助。

我經手的款項,將由劉真匯總寄美國,並會對募捐者有所交待,願意在劉賓雁治喪名單上簽名(或簽筆名)人士敬請告之。

謝謝!

嚴正學頓首 12/07/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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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8日 星期四 陰

拿著這份《募捐函》和打印了《12月7日劉賓雁先生喪禮安排及資金募集情況》一文,開始了我的行為藝術。

先讓朋友幫我分送一些朋友。

片刻後我接到第一筆捐款的承諾。這位捐款的文友正在籌建一家小廠,資金一定拮据。我打通電話告知:「劉賓雁先生逝世了。」他立刻說:「劉賓雁是中國開創文學反腐敗的先軀!他的《人妖之間》、《第二種忠誠》等報告文學震撼人心。」“我想請求你募捐?」 「應該,應該。」「要捐多少,你捐多少?」“我捐300元。」“那我當然捐300,你給我墊上,我回台州後還你。」“你是否願意在治喪名單裡簽名,表示我們的人民在心裏紀念著這位『中國的良心』!有顧慮可簽筆名……」“賓雁先生一輩子不說假話,理直氣壯,簽上我的真名—-王幼農。」此公原在蘭大讀書,文革時攻擊毛澤東,槍口下逃命,服長刑後出獄,著有小說「浪」。

第二位捐款人陳小冬,廣而告之從業人員,他說:「他看到外交部法言人秦剛在記者會表態,秦說:『不清楚劉賓雁最新情況,中國政府對他已經作出了結論。』我認捐200元,簽真名。」我抱拳相謝,並在《募捐函》上給他寫了收條,並說:「把眼光放遠,中國民主化實現是必然的,留著它,證明你曾經的作為。」

我滿懷信心向第三個目標走去,這是一家「文化」公司,老總去年去過美國,而且已是具有千萬資產的企業。不需寒寒暄,開門見山,遞上寫著「魂兮歸來」《募捐函》,看著、看著老闆微笑的臉鬆弛了,半響喃喃:「老嚴,募捐給劉賓雁,我的、我的身份不合適……」“是發財的身份?你是中共黨員還是市委書記……」“我得考慮、考慮;商量、商量……」“別匯報,等一下我就去公、檢、法、司募輯,這是我的行為藝術。」

下午接到老總電話說:「募捐二佰伍吧,我交XX給你送去,」 「 『二佰伍』多損你的身份,顛倒一下,捐伍佰二吧! 這樣不會被人喊『傻X』,如何?」 「老實跟你說,嚴哥,我爺爺死了,也只出了300,現在就捐320元。」“要不要簽名?」“……不要。」

拿到捐款,興沖沖出來,上廁所,如廁前我把一大疊資料放在看廁所賣手紙的台邊;出來時,管廁所的正歪著頭,還在一字一頓地讀著「魂兮歸來」《募捐函》。看我出來,就將台上三個一元鋼幣和四個伍角的硬幣推向我。我愕然,此君說:「我為中國良心捐款。」“你知道劉賓雁?」“我知道,幾年前,我被黑煙工廠黑老闆綁架在福建雲霄縣的地下工廠裡干苦工,那種黑廠真在地下專做假煙, 在絕望之極,剛好有一本撕得破爛缺頁的雜誌,我反復看著劉賓雁的《第二種忠誠》,它給了我活下去的信心,等到被解救。」我注目那五元錢的硬幣,眼睛模糊了,那不是五元錢。我還是在那張「魂兮歸來」募捐函的反面寫了收條,連同我的名片畢恭畢敬地遞上,「願意簽名嗎?」“願意。」他歪歪斜斜簽下了「王永林」三個大字。

我把七個硬幣緊緊地攢在手心,這不是硬幣,而是一顆熱血沸騰的心,民主在民間,賓雁在民心……沒走幾步,就嗚咽起來,我禁不住竟失態地嚎啕大哭,我不明白我為誰哭泣,為劉公還是為中國……而此刻,我在電腦上敲下這行文字時,仍是涕淚泗流……

傍晚,我去了一裝潢公司,年輕的總裁看完兩篇短文後,感歎先生坎坷的一生,竟只能魂歸故國,他一邊說著:「先生一路走好!」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疊錢,是1000元,用雙手遞過來,四隻手緊握在一起時,我說:「我還得給你寫個收條。」“不必,我信任你!」“不,看遠點,到民主的陽光普照中國之時,你會為你今日的作為自傲!這就是證明。」他說願意署名,他叫李健。

2005年12月9日 星期五 陰有雨

第二天,來到我臨時服務的公司,對老闆聲明募捐一事後,老扳拿出300元,他說:「別說是為劉賓雁捐的,我捐款純是你的面子。」我理解老闆變通的說詞,心有餘悸的中國人是這個政權造就的。

上午,我給一位和劉賓雁有相同經歷的人打電話,因為眼下他已擁有電腦公司、外國語學校、網巴等數家企業,資產上千萬,富甲一方。此公因50年代在大學時代,當上了右派,中共將本應是的棟樑之材的他,改造成了田頭地角的鋤頭柄。幾十年右派加上牢獄之災,人生坎坷之路飽嚐了艱辛。後拼博商海,如今已是高樓林立。接通了電話後,他高興地告訴我,說兒子在居住的加拿大打電話說看到許多關於我的報導。我說:「可能會吧……」就立即告之劉賓雁黯然離世的消息。他為之一驚,後說:「劉賓雁是中國的良心,早年加入中國共產黨。56年寫了《在橋樑工地上》、《本報內部消息》等文章,和王蒙齊名。1957年都被打成『右派』開除黨籍。78年平反復出後,又寫作了《人妖之間》、《第二種忠誠》等,成為當代中國文學的經典之作……被定性為鼓吹資產階級自由化後,一九八七年被鄧小平再次開除出黨。」我驚訝他的滔滔不絕,插話說:「他和王蒙是兩個右派走了兩條道路,後者當了文化部長,劉公竟亡命海外 !」“劉公是巍巍的一座豐碑。」“我想懇請你為劉公募捐?」“……」“目前有困難,正學,最近,剛好缺錢!」「三百、兩百、一百都成?」“原諒,請原諒……」 「……」

募捐願望從高峰突然跌入冰谷,沒有想到會在此公身上碰了軟釘子,愈有錢就愈覺得缺錢。中共56年極權統治,確實改造了一批知分子,通過不斷地洗腦,使他們或成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者,或得了犬儒之病。他們比誰都明白世故,商海讓他們變得精於計算。追求民主的現實由他人去奮鬥!

我有點灰心,鐵了心要和中共的「刀把子」短兵相見,到公、檢、法、司去募捐。有了賓雁先生歸魂的保佑,往日森嚴之地,竟無人攔阻。

自今年10月9日,接台州中院「受理通知書」後,《將法院告上法院》成為事實,作為院長的繆信權實際上是我的被告。而椒江法院法警大隊長搶奪我訴區黨委辦610辦公室主任的訴訟證據,聚眾歐打我致傷的血案,由椒江公安分局海門派出所立案後,至今尚在偵查調查目擊證人階段。如果官官相護不對加害的法警大隊長譚陽作出行政處罰,讓他也蹲兩天拘留所,我就會再次提起對椒江公安分局「行政不作為」的訴訟。

這樣一來,等於讓椒江公安的警察查辦椒江法院的警察;若不作為,我又會將椒江公安告到椒江法院,我想這個官司定會有聲有色。法院繆院長為了開脫譚警長的罪責,已發公函給椒江公安分局,說譚警長打我致傷屬公務行為,不應追究。信權的繆院長忘了,你將下班後、法院外譚警長打人包攬成公務,下一輪提起訴訟的被告將仍是繆信權,信權的院長不信,我會把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

到了三樓,敲門進入椒江法院院長室,繆信權院長問:「有甚麼事?」我說:「今天不提椒江法院違法多收訴訟費的事。」我把「魂兮歸來」募捐函遞過去,信權的院長看著,半晌不言。我憋不住氣就說:「為『中國良心』捐點款吧,記得劉賓雁吧……」“……」仍是半晌不語,我想他在捉摸如何稱呼《募捐函》上劉賓雁、方勵之、蘇紹智之類人物,是反動、異議還是反革命。還是半晌不響,我焦急起來說:「象徵性捐出一元吧!」,「我的身份不適宜捐款。」繆院長終於開口了。「對,你偉大的院長身份確實不該捐款,我理解,那就告辭。」我說:「在椒江行政庭,我屢戰屢敗,還屢屢被譚警長打傷,還關進監獄;你看我告溫嶺市政府,人家主動調解賠償,結了案。這就是市兩制。」

出了門轉過身,我進了副院長室,楊東睿副院長正襟而坐。這位先被我當庭斥責穿便服信口開河主管行政訴訟的院長,終於在今年3月8日把我抓捕,打傷我後,警籠押送,投入大獄;十四天中,不給放風、不給看病……。在「中國人權」、「國際筆會中文獨立作家筆會」抗議和國、內外朋友簽名聲討、譴責、呼籲中,才將我釋放。事後,我將上述網上文章打印送到他手中時,他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忙扔在桌上說:「不能看……」但我走後他一定是看了,不然又如何知道我將「睿」字寫成「才」字。這一次,我遞給他募捐函,他沒有故作矜持,接過去就看了。他當然知道劉賓雁,還有方勵之、蘇紹智是誰。只是平平淡淡地說了句:「劉賓雁死了!」我立即糾正說:「中國良心死了,我搞『行為藝術』來募捐民心,捐點錢吧!」,他沒有說能捐還是不捐,即把二頁拍賣行的廣告頁遞過來,並說:「上邊齊白石的畫是否是假的?」他要以此轉移話題。我接著追問:「捐一元吧!」,他笑容可掬地搖著頭,然後補上一句:「請你理解。」

退出副院長室,就來到行政庭庭長葛佩玉辦公室,可惜門緊閉,使我想再聽幾句馬列主義老頭、老太太的混話落了個空。之後,我又去了多個法官的辦公室,除了聽到「身份」、「職業」之類的推諉之詞,還是捐來了6元錢。特別是B法官的說法:「劉賓雁的文章感人靈魂,愛國、愛黨、愛民劉賓雁的風骨令人敬重,我上學階段,就讀過他的不少文章,我若不吃這碗『法官』飯,我不會捐一元,而是一百元。」被真情感動,我說:「刮目相看,B法官你的一句話勝過 1000元捐款,我是為中國良心募捐民心,感謝!」

中午,去區政府機關募捐。某機關辦公室近十名公務員正在玩樸克,主任亦在旁督戰。我將數份「魂兮歸來」募捐函送到他們手中,主任看了半天,喃喃而語:「我吃行政飯的,不好……」在旁的兩科員忙遞上兩元錢說:「我們代了。」

我捐來兩元錢後又去了另兩個機關,成績不菲,又捐來6元錢,下樓時,一個女士追上塞給我100元大票,回頭就走,我只看見她背影……

出區政府大院,在信訪辦門口,兩名上訪者聞訊給我捐了10元、5元,並異口同聲感歎:「好人不在世!」算是對他們十幾次上訪北京的總結。其中一位叫陶秀珍的即上月中旬穿狀衣在法院前告狀,被譚陽警長剝去狀衣者。一個打工的藍領給劉賓雁捐上了20元錢,相當於他一天的工薪。他叫陳小伙,本市仙居縣人。一位看自行車的朱大媽,捐了一把硬幣,數一數是8元錢,可這8塊錢是她看自行車一角、二角地攢起來的。一位退休的老教師葉祥江經過,他捐出了 10元錢。作為劉賓雁先生同時代的老知識份子,他的感概頗深。他說:「想不到一語成讖,中國良心應了亡命海外的結局,這是中國的悲哀!賓雁先生的靈魂,還找得到還鄉的路嗎?」“咳咳!咳!」葉老先生捶著腰,他是去市立醫院看病去的。

接著,我就去了椒江公安分局海門派出所,找到三樓所長辦公室,張憲章所長正和兩同事談話,見我找他,就領我進了對面一副所長辦公室。他笑容滿面卻有點急,他說:「為你的案子,上午分局的人又來過,別追得太緊了,警察都給你逼出毛病來了。」去年因為我的戶藉檔案上有少教、勞教、刑滿釋放等重疊文字和行政不作為,已被我二次告上法庭。於是,我忙解釋:「今天找父母官不是為案子的事,而是為中國良心募捐來的。」我把「魂兮歸來」《募捐函》遞過去,他邊看邊說:「劉賓雁逝世了!」“我想應該向你們募捐一元。」轉過身來的張所長,碰了一下我外套的口袋,然後說:「沒拿錄音竊聽器吧?」我說:「那裏敢對警察竊聽、錄音,這是你們的專業。」他接著說:「應該給劉賓雁捐一塊。」他摸著口袋說沒帶錢。我說:「捐大錢吧!」他笑著退回所長辦公室向兩同事「要」一元錢,我說:「只能『借』一元錢,否則捐的就不是你的錢。」下了樓我把《魂兮歸來》募捐函送到辦案Y警官手中,他捐出了一元錢。他的同事L警官看後,我說:「募捐一元,表表心意。」他說:「一元太少,捐10元吧!」“謝謝!」

出了派出所,趕到椒江公安分局,找趙明局長募捐被擋在信訪室。他們說:「你看,趙局長轎車沒在院子中,他不在分局,有事就找我們談。」我們先談到交警大隊長李小國率10多輛警車衝進「台州晚報」抓走主編吳湘湖的事。我說:「成了國際頭號新聞後,我的許多朋友在海外都勸我離開黑台州。我說椒江公安分局是依法辦事的,李小國是李小國。他們說我處在颱風眼上,已感覺不到了。我說不至於吧!」然後說:「讓局長捐款沒指望了,請你們捐點吧!」信訪室兩個警官看著看著,越來越嚴肅了,那個高的追問:「治喪委員會名單網上能查嗎?」我說:「當然能查,我都承認了還查甚麼?無非說方勵之、蘇紹智是治喪委員會共同主席……,階級鬥爭的弦,到今天還繃得這麼緊,募捐是做好事,象徵性捐一元。」警察不肯捐錢,我只能罷休。

下午3時,前往中國明星企業、在人代會上被朱鎔基總理握著手稱為「中國國寶」的「飛躍集團」募款。「飛躍」在椒江區下陳,總裁邱繼寶和我有幾面之交,當年他尚未發跡時我曾為飛躍做過廣告。今日廠區規模之大,讓我找不著北。輾轉中,碰見下陳鎮的老上訪戶吳恩根,他為我指了道。當他知悉我是為追悼劉賓雁向邱繼寶去募捐的,就掏空口袋想挖出8元錢,但一清點還差6角錢,他不好意思也望著我說:「老嚴給墊上,湊足8字,圖個吉利數。」他說邱繼寶有的是錢,找他算找對了。他又說:「當年我做泥水(建築工)他是提蜊灰桶(小工), 如今,繼寶變成了活寶,飛躍不合理地圈走我們村莊, 我到北京上訪了幾十次,去年被截訪的下陳鎮政府打斷肋骨 , 無處伸冤呀 !」我表示同情和無奈,又問:「你捐錢,你知道劉賓雁是誰嗎?」“知道呀,他是專為老百姓說話的名記者,好人不在世。墊上的6角我改天交老倪還你。」“不必還我。」我笑出聲來,但聽到吳恩根有板有眼地說:「用別人的錢捐心不誠呀!」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怵了。吳恩根樸素的情感正拷打著社會的正義。

到達飛躍廠區大門後,戒備森嚴的保安拒絕我這位推自行車來募捐的人入內。只好給朋友打去電話,請他開轎車引薦向邱繼寶募捐,我說:「我是為『中國良心』向『中國國寶』募捐,看看發了大財的老總有幾個還記得劉賓雁。」“邱繼寶早已是中國富豪榜上的大哥大,絕對不成問題。」

滿懷信心,坐著轎車,還接受保安的注目禮,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廠區。正是無巧不成書,又被內勤保安擋駕,只好打邱繼寶的手機,告知劉賓雁逝世,請求募捐之意。邱繼寶答覆:「我現在廣州,正在開會,募捐的事找辦公室。」得到許可後,我們進了廠辦公大樓,找到廠辦負責人,一介文質彬彬的書生。將「魂兮歸來」募捐函、《12月7日劉賓雁先生喪禮安排及資金募集情況》和我的名片遞上去,說明來意,並告之已和邱總通過電話,邱說找辦公室。

此負責人年輕老成,城府很深的臉上捉摸不出一絲希望,見他一言不發,我就說:「捐個三、兩佰都成,我是在搞行為藝術,驗正一下還有多少人還記得劉賓雁?」

辦公室負責人把「魂兮歸來」《募捐函》遞到另一位更大負責人手中,此公擱著二郎腿,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看一下《募捐函》,掃瞄一下我。我第一次發現自已的淪落,矮化成了乞丐,體驗著等待施捨的尷尬。更大負責人抖著《募捐函》放話了,他輕蔑地讀著「魂兮歸來」上的文句:「劉賓雁、著名作家、記者、社會活動家……」然後立即以更刻薄的語氣反詰:「劉賓雁是著名作家,他死了還能沒錢喪葬,我們不給!」“……」我被噎得半響說不出話來。這種蔑視來源於無知還是一種暴富的心態,我不得而知。他們本可以用「老總不在我們作不了主。」打發我們,卻偏要用踩損「中國良心」傷害我們尊嚴的方式攆我。作為一個募捐者,我只能告訴他們:「我會把這段刻骨銘心的遭遇,寫成文章發表,而且還會在五天內,郵寄給你們的『中國國寶』。」

慾哭無淚,我衝出辦公室,天已下起了大雨,雨水、淚水在我臉上流淌著……我的朋友開著轎車頻頻按著喇叭默默地跟在我後邊,出了廠區他請我上車時對我說:「嚴哥,今天的一幕震撼我的心,剛剛我和兩個廠長朋友通了電話,為悼念『中國良心』魂回故鄉,我決定捐1800元,徐廠長800元,小徐廠長500元。」我無話可答,淚如湧泉早已和鼻涕水、雨水濕透了我的胸襟,我心悲慟在汩汩地流血,我仰天長歎:「蒼天呀,你為何讓我從如此的落差中跌下……這就是權力經濟時代的冷酷嗎?」我的朋友叫項義生、徐文兵和徐小水。

回台州後,又接受個人募捐:孫女士(公務員)88元,陳素君88元,蔡先生10元,林先生(失業人員)10元,嚴一能150元。

由於時間的耽擱,本打算向市長張鴻銘、市委書記蔡琦、台州市檢察院檢察長辦公室朱勇傑、椒江區司法局局長朱道鴻、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椒江主任委員陳天谷、台州市建設規劃局黨書記程進、市文聯主席錢國丹、椒江區宣傳部長辛丹娜……募捐的計劃(因明後兩天遇星期六、日),都落了空,願他們還有良知,能在內心默默悼念中國的良心。

2005年12月10日 星期六 陰雨

整理好了募捐的款項,我騎車到椒江十字馬路中國工商銀行匯款時,巧遇正在此理財的椒江法院院長繆信權,尷尬一笑後,我舉款向他示意說:「兩天來共募捐到6008元。」“不錯!」院長壓低嗓音答覆我,我說:「這不是錢,是民心,我募捐的是民心!!!」

劉賓雁先生是盜火的普魯米修斯,劉賓雁死了,但劉賓雁永遠活在人民的心中!

嚴正學12/11/2005 含淚作文

(大紀元首發,轉載請注明出處)(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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