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遺忘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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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27日訊】早在一月中,德國新納粹的問題就在德國朝野掀起了軒然大波,但直到一個星期前我才真正注意到這個問題。當時我正和五個月大的儿子玩儿,一邊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听著電視里的脫口秀,一位主持人和五位來自德國報界的嘉賓正在輪流對一些時事話題發表高見。突然我听到好像很多人在大聲爭論,我抬頭一看,主持人和三名嘉賓在同時大聲說話,有的還挺激動,手舞足蹈的,全然忘了他們在幼儿園里就學習的不打斷別人說話的禮貌。是什么使一向以拘謹,守規矩著名的德國人如此大失風度?我仔細一听,原來他們在討論新納粹的事。

一月中,薩克森州州議會上,議員們為當年在納粹統治下喪生的人默哀,國家民主党(當年希特勒的那個党)的議員為表示抗議而离席。他們還振振有詞:1945年盟軍轟炸薩克森州首府德累斯頓也是一個大屠殺。由此在媒体上掀起了是否應在德國禁止國家民主党的激烈討論。

在這之前我還真沒把新納粹問題當回事,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我在屬于東德的魏瑪市生活過兩年,人家都說東德新納粹勢力強大,但也許因為魏瑪是個与世無爭,民風淳朴的小城市,所以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電視新聞里的外形彪悍的光頭党,只有一次兩個十几歲的德國小男孩騎車從我身邊飛馳而過,沖我喊道:“Auslaender aus”-外國人滾出去。我心里一聲嘆息:小孩子不知從哪里听來了這么一句,如果他知道這背后的故事,他不會這樣惡作劇的。我當時覺得,但凡一個人還有一點理智都不會贊同納粹的血腥屠殺的,尤其是德國這個背負著沉重的歷史十字架的民族,那新納粹怎么能成气候呢?

如今新納粹成員和支持新納粹的雖然仍然是极少數,但他們借著今年的天時成了“气候”了。2005年是德國納粹投降六十周年,德國將在五月八日于柏林舉行大型紀念活動,屆時還將有反戰游行,悼念被納粹殺害的人。而對于新納粹來說,今年同時也是盟軍轟炸德雷斯頓六十周年, 他們也要舉行游行,當然不是支持戰爭游行,而是反對“盟軍”用一個大屠殺來結束另一個大屠殺。

德國時代周刊的頭版頭條就是討論新納粹的問題,政治家開會討論,平頭老百姓茶余飯后都免不了触及到這個話題。從另一方面講,這倒也不一定是坏事,德語里Auseinandersetzen這個詞有討論的意思,直譯是分開的意思。這大概和德國人的做事和思維的徹底性有關:既然我們討論,那么我們就掰開了揉碎了,讓大家看一看。

于是我這個從异國他鄉來的看客就看到了在波蘭奧斯維星集中營的骨灰山,還有當時的猶太人和其他被關押人進毒气室之前脫下的鞋子,和受刑的刑具。我看到德國官方收集統計的詳細資料,我也看到了德國民間從二戰結束一直到現在的罪責反思,納粹時期普通德國人雖然沒有直接參与迫害,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態度使希特勒能實施自己的計划,而惡果也最終落到了德國人自己身上。我還看到了各种語言的反戰影片,從各個獨特的視角為我解讀了那個時代的人,事。我也知道了當年俄國人,波蘭人和捷克人在戰后殺害了二百万德國人,是德國人殺害的猶太人的三分之一,几万德國人被關進俄國人的集中營,他們雖然沒有被投進毒气室,但他們生不如死的境地也許使他們更想一死了之。而在一些東歐國家,雖然俄國人把很多當地人從納粹的集中營里解救了出來,但在一些地方,蘇聯紅軍以兩倍于納粹的殘暴燒殺搶掠奸淫當地人。

整整一個甲子,德國人被迫和自發的進行反思,而我則在這些紛雜中從不同角度逐漸地接近了一個世紀性的災難歷史的真實。而另一個世紀性的,和我關系更密切的災難對我來說卻少有頭緒,我听說,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到文化大革命結束,在各次政治運動中被迫害死的中國人比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死亡人數的總和還多,但我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查到准确數据,我更不知道中國官方是否曾經統計過這類數据。

文革后中國政府自己公布,從戶籍調查看,三年困難時期有約四千万人非自然死亡,這是二戰時被殺害的猶太人的六倍還要多,但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非自然死亡,因為我的父輩們說,那三年是很正常的年景,沒有政府一直說的所謂“自然災害”。有的說,是因為那之前的大躍進,所有的人大煉鋼鐵,沒人种地,有的說,大躍進時每個縣都虛報產量,結果中央按虛報的產量收購糧食,把下一年的种子糧都強行收走了,結果農民守著地种不了糧食……听這個說,听那個說,唯獨沒有看到官方的詳實,有說服力的記錄。民間的一些和遺忘症作斗爭的努力,比如影片“活著”又被禁演了。

作為一個文革末期出生的年輕一代,我對文革的記憶也就止于小學時大家的口頭禪“向毛主席保證”了,而這也已經是文革結束后好几年了。對于我來說,從小的方面講,那一段歷史和我的父輩息息相關,出于最普遍的親情,我希望了解我的父母在我這個年齡做了什么,怎么想的。從大的方面講,這是我所歸屬的民族的一小段歷史,這個民族并不屬于某個政党,只是一個政党在這個民族漫長的歷史中留下了一些痕跡,歷史不可追憶,但當几十年的記憶還新鮮時,當那時的人們還在世的時候,我相信我們這一代人還是有可能盡可能地接触到歷史的真實,抵制遺忘,以史為鑒,否則,當我的儿子到了我的這個年齡時,他就完全不知當時的事了,他們那一代會不會重犯舊錯,也就不得而知了,而到那時還不到六十年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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