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敏:菠蘿娃的辛酸

黃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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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5日訊】4月的成都,難得遇見一個藍天清澈、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我欣然邁步走出朝夕相處、壓抑窒息的鋼筋混泥土城堡,漫無目標隨遇而行地遊蕩在城鄉相交的地段。

越是遠離市區的熱鬧地段,建築物所形成的地域性貧窮落後和現代華麗環境的差異就愈益明顯,仿彿就像趨近貧民窟、朝向地獄移動。在這兒除了可以看見一種純樸的快活和田園的鬱鬱蔥蔥,其他什麼都不值得一提了。我嘆息﹐這居然也是人、也是城市人的生態。我們反感骯髒的蒼蠅般生活,可誰又會為了改善人們的環境而呼籲和做些什麼呢?

離開都市裡的村莊,來到形形色色的農貿集散地,我又看到了前來城市謀生者的百樣生態。

一個動作嫻熟、滿臉稚氣的小男孩(以後就稱菠蘿娃)進入我的眼界。一架三輪車、一把特工刀、一個透明鹽水瓶──就這「三個一」的資產,讓這個小傢夥得以負擔起改善生存的負荷。一個個青皮泛黃的原生菠蘿果,經過他4、5分鐘的加工,立時變成了黃澄澄的菠蘿蜜。每削好一個,他就扯起童腔十足的嗓門高聲叫賣:「一塊一元,又甜又脆!」

我以動作麻利等讚譽性的口吻與他打開了話匣子。我問他做多久了。他回答道:「時間不多,剛剛開始!」

我誇獎他很聰明。他輕鬆愉快地回答說:「這個才不難,很容易就可
以學會!」

我問他幾歲了。他遲疑地看著我,好像很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13……歲多,咋啦?!」他有些不友好地的看著我,也許正在擔心我是不是城市糾察執法成員。

我說:「看你相,你沒這麼大吧!就是有,你也應該還在學校讀書嘛!」沒想到我這麼一說,他的臉色和表情霎時就晦澀下來,而且開始陰沈不語了。

旁邊一個明顯長於他10歲左右的漢子﹐接過我們的問話,顯得有些得意和驕傲地解釋道:「在我們遂寧農村,現在很少有人願意讀書了。學費和學雜費高不說,讀出來還是很難找到像樣的工作。所以他就跟我一起出來了!」

我隨意關心地追問道:「真的是很普遍嗎?」他默默無語地低著頭輕輕地點了點,只是一味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路,但動作遲緩顯得漫不經心了。

「你是讀不下去了、還是真的費用太高交不起學費才停學的?」他誠實地小聲回答說:「都有!」

我問他每天的收入。他似乎很樂意、而且頗有成就感地迅速回答道:「每天都不一定,高的時候有3、40元,低的時候也有1、20元呢!」

「那每一天可以淨落多少的錢呢?」他有些羞澀、也有些神秘地說:「夠養活我自己,省吃儉用還有存餘。我們的要求和條件也不高,差不多就很高興了」

這種出售菠蘿的季節性「街頭經濟」(成都俗語,意指無合法經營資質又佔公場的臨時經營個體),一方面被政府所排擠,另一方面也非長遠性職業,因此,我提醒似地直問道:「你不可能削一輩子的菠蘿吧?你也不可能不結婚、不要小孩吧?你這樣的簡單勞動只能賺點錢養活你自己、並撫養你的小孩。難道你還準備讓你的孩子也從事這樣的工作嗎?」

這話還沒有問完,菠蘿娃的眼眶裡就充滿了委屈的眼淚,泛紅的鼻尖也冒出點點的汗珠。他什麼也不願多說,什麼也不給我再講。此時,他那癡獃的目光、迷茫的眼神、以及漲紅的稚嫩臉孔,就已經訴說了他的全部心境。我感覺自己是在受傷的心靈前面,又充當了幸災樂禍的匆匆過客。我既然也無力解決他的問題,實在不應該質問並責怪這個年幼純真而且天真爛漫的削菠蘿少年。

我必需走了,也應該走了,而且也只能這樣悄悄地離開,因為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他,即使僅僅在意見上面給他幫忙也辦不到。

原本踏青的好心情就如此這般地以一場難以名狀的慟哭作為結束了。我埋怨,我憤恨,我無語,我當然也無能!(2005年4月2日)

──轉載自《民主論壇》網站(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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