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我詩威,爭我詩光

-----為當代中國大詩人楊春光鼓掌歡呼

東海一梟

【大紀元9月20日訊】我是新舊兩棲的詩人,卻已有十幾年之久基本上不讀當代中國人的詩作和詩理論文章了,因為不願浪費時間,自降身份,自找惡心。我認為自北島、食指、顧城、廖亦武之後,中國基本上就沒有什麼詩人,也沒有什麼民間寫作和知識分子寫作了。凡在意識形態和政治話語的重重打壓之下能冒出頭來的詩人,皆非真詩人。什麼官方詩人、民間詩人、什麼官方詩刊、民間地下報刊,近年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什麼“瀋韓之爭”、民間寫作與知識分子寫作之爭,梟眼冷冷看去,皆一丘之貉耳,已成名或未成名、已黨用或未黨用的所謂詩人,不過詩匠、詩奴耳。

日前收到楊春光電郵來的信函和詩集,本擬簡單翻翻,略為回復,不料一翻之下,注意力就被緊緊抓住了。那是一種驀然驚艷的感覺。就象“被動”勉強見見遠道而來的網友,一見之下發現那就是自己尋覓已久的夢中人一樣。

傳統的主流詩觀認為,在真善美三大價值中,詩是美的藝術,是文學的頂鋒、語言中的語言,西方現代派詩人以醜以惡為美,仍然將詩的追求歸結為美。今人則有“詩到語言為止”的口號。但揚詩給我最大的震撼,不是語言和美,不是藝術上的前衛性、先鋒性和超時代性,而是其思想和價值觀的前衛先鋒和超時代。他不是象那些所謂的先鋒詩人、前衛詩人那樣,面對風暴和危險一頭埋進唯美主義的沙堆,或偷偷繞過現實政治,隱退到陰暗空洞的犬儒至義洞穴中,自閹自慰。他象黑鷹一樣直扑而下,讓陳舊雲彩墮落、古老的山峰撕裂:

黑鷹,它壓壞的雲彩一塊一塊地紛紛墮落,紛紛鳴響著
它掠過的山峰光當一聲撕裂了
它在我們的城市隻是彈指一揮間
就卸下了成噸的鋼鐵、廢墟
我們依靠這些東西飛上天空,眺望它的姿態,超過它!

黑鷹,它在我們中間找到什麼?
—–《黑 鷹》

他以詩為武器,張揚狂肆地突入了政治禁區,直面當下慘淡的現實、醜惡的政治。而與傳統圍繞政治、跪拜政治、服務政治的所謂政治寫作迥異,他是居高臨下地干預、批判、反抗政治。他反文化腐敗,更反政治腐敗,反道德偽崇高,也反權力偽崇高。他對當代詩人萎而不舉的太監寫作、犬儒寫作發出磅礡義憤的質問:“本應由女性詩人下半身完成沖破的性愛禁區業已完成沖破了,那麼,本應由男性詩人上半身完成沖破的政治禁區何時完成沖破呢?21世紀在即,我們自稱是中國的先鋒詩人們,特別是男性先鋒詩人們,如果再不趕快醫好普遍陽萎之病、再不能青春堅硬地所向無敵之挺舉,那麼還要允許政治集權話語再統治我們一千年嗎?”(《《詩從語言始, 到政治止》》)。

而他對政治這頭兀鷲的干預、批判和反抗是詩的,藝術的,充滿了淪肌浹髓的美的魅力:

兀鷲,啄我們的臉而來
我們將它打敗

兀鷲,啄我們的眼睛而來
我們以眼還眼,我們的電
就像激光一樣劈開,把它的翅膀劈下來

兀鷲,啄我們的鼻而來
我們無法用親昵表示迎合,或者不反對
我們面對敵人的牙齒,隻有以血還血
我們的腳步才能加快,才能一直走到沒有牙齒的頂上去。
——–《兀 鷲》

可以這麼說,楊春光立足現代詩陣地,所進行的是一場勇敢闊大、多層次全方位劃時代的顛覆活動。歷史和當下的政治語境、極權和後極權的專制黨權和話語霸權,是他矛頭所指的顛覆的要點,一切價值形態、美學原則、語言體系和思維定勢,一切現存的文化、社會、知識、文明、理性、抒情、語言、詩與思、秩序、體系、經典、崇高、中心、權力、上帝、人、作者、讀者、歷史、傳統、信仰…,皆在他的破壞和顛覆之列,所涉範圍和所蘊意義已遠非詩之領域所能局限。

他的“顛覆”已上升為一種具有相當深度、熱度和力度的理論體系,在《破壞即建設論──中國空房子主義詩歌寫作綱領宣言》、《詩從語言始, 到政治止──詩學解構止於政治論》、《詩歌的糾正》、《對此,我隻能說不!──致發星先生的一封信》等幾篇數萬言力作中,進行了集中系統地闡述。

楊春光認為,“詩者,弒也”,詩是另一種反抗、殺戮、號召和征服。破,立在其中矣。遠離神聖才能接近神聖,大破達到大立,大革命就是大建沒。“真正的後現代語言革命,必須是全面的、復調的、合聲部的、互文性和錯位的,必須是對權力中心話語從語言始到政治止的徹底解構革命。它既是內在化的,也是外在化的﹔它既是非意識形態化的,也是去中心非一元化的﹔它既是去煩(內在)的,也是去恐(外在)的﹔它既是祛魔反神的,也是返魅幻神的﹔它既是上半身的,也是下半身的……”

正是通過去恐去煩、祛魔反神的從語言到精神、從傳統到意識形態的革命,才取得了返魅幻神的上升式回歸一,使揚詩具有相當的超越性,直面政治又超越政治,直面生活又超越生活,直面人牲又超越人性,直面生命又超越生命,進入靈魂的哲學的形而上的永恆層面。

在與現存體制、上層建筑、意識形態、中心權力話語的怒血淋淋的搏斗鏖戰中,被切斷已久的憂患意識、反暴精神等傳統血脈,在全新的高度完成了連接,被極權主義廢除了的思想自由、被後極權主義萎縮、枯竭、閹割了的創作自由、創新能力,獲得了新的血液和滋養,一種新型的空前的大詩誕生了。它就仿佛“將黑夜捅出一個黑古隆冬的窟窿/它在那裡邊抽出一柄飛穿的寶劍”的黑鷹,從天而降:

我們吹呼鷹的到來,我們把天空洗得干淨
我們迎接鷹的到來,我們把大地鋪平
我們看見鷹的到來,我們知道鷹就在今天宣誓

我們走上樓房,打開窗戶
並讓我們的思想在高尚的煙囪上去迎接它
我們將胸膛打開,換上鐵的心臟
我們將和真正的鷹在一塊兒
我們都是鷹的黑色騎手!
——《鷹之歌》

楊春光以手中如掾大筆告訴我們,詩原來還是可以有力度、熱度,可以有如此堅硬巨大的光芒和威力的。如果我說,楊春光從日漸教條化、僵屍化和風花雪月脂粉化的偽詩堆中,從專制主義重重封鎖層層包裹中,拯救了中國詩,恢復了詩之尊嚴,在對其作品和理論有所了解的同道中人中,當無異議。有眾位名家評語為証:

大陸旅美詩人黃翔先生在他致楊春光的信中說:“你的經歷使我感動,你的風骨和姿態非常人所能具備,在數十年中國詩壇上,這一類‘另類’人物,是少有和罕見的,這使我感到意外和吃驚!特別是在你們同代人中,我以為你幾乎可以說是唯一的血性!你的喧囂所引起的震動,對當代真正的詩學承傳和重創,可以說具有轉折性意義”。

著名詩評家陳仲義:“中國詩壇能否出現中國式金斯伯格,不是本篇短文所能探討的。它取決於吾國國情的特殊進程。但從猛犸的狂囂中,我們分明聽到《嚎叫》的音量,並從中感受到本土音質的大地震的爆發。”

鬼叔中:“楊春光是中國大陸自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最具實力和冒險性的,然而也是被中國詩壇埋沒最深重的並最具爭議性的後現代主義先鋒詩人之一。他是中國空房子主義詩歌流派的創始人和理論奠基人之一。他是中國當代詩壇的一頭地下匪首和巨獸,即為這個時代不受歡迎的一個另類詩群的領袖和怪傑﹔他是中國先鋒詩歌寫作的一位堅定倡行者和最猖狂無羈的惡魔,即為我行我素、遺世獨立的一名洶湧著未來新新人類吐息的東西方混血雜交的今世猛犸﹔他是中國民間詩運的一尊歇斯底裡的而又不合時宜的夢幻游魂蜇伏著的唐•詰訶德,即為自我受難又狂飆突進的一座在遙遠就能看見的高加索懸崖上的使者普羅米修斯﹔他是中國地下詩歌運動的一員橫掃一切、砸爛一切的解詩學的草莽英雄和痞子詩人,即為主流酷斃的一匹在夾縫中鋌而走險的詩壇黑馬和東北野驢”。……。

同時,楊春光的文字功力,也非常精深,超過李敖,可與老梟匹美。請看:

“我的原則還是‘十反’或者‘五十反’。也就是我怎麼得勁就怎麼來。什麼語法法則,任何法則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後天由人創造出來的,也是後天再由先鋒之人破壞出來的、更新傳統出來的!干嘛人要跟自己過不去,非鑽進自己給自己套中的套子不可?我寫詩就是不講道理,講道理的詩我不寫。我主張一切都得從他媽的褲襠裡重來。人家已經從你褲襠裡掐住你的脖子了,你還連一句‘我操你媽’的都不會喊叫嗎?要遵守漢語法則寫詩多累呀,你寫一百年也寫不出人家規定的語法‘邏各斯’中。還是怎麼寫都行(這是費耶阿本德語)。隻要能給人刺激就行,怎麼有趣、俏皮、好玩就怎麼來。反正天下子宮,匹夫有責。救救孩子,還不如自己創造孩子。先是自己樂了,她人也樂了,如是誰不去齊家、治國、平天下呢?什麼語法,語甚鳥法?!都雞巴一邊去!破壞即建設——破壞就是建設,還是這條‘規律’好。老百姓天天用不規則語罵規則語,用地方語諷刺中央語﹔用非語法挑戰規語法﹔用痞性匪道口語反對官性霸道書面語……

“這還差不多……就得從他媽的褲襠裡重來,怎麼驢操怎麼操怎麼好受就怎麼干!撕開褲襠全無阻,管他春夏與秋冬。一切都是空房子。不避粗俗人詩。從粗俗中見真、見善、見美﹔以匪痞之氣來抗敗家子的文明之風﹔以官逼民反之膽來日民遭官暴之酷﹔做新一代的酷小子、痞子詩人、匪幫之種!依如做田換種一樣,用新的粗獷、野蠻甚至獸性的種,去掃除文明、精粹和人文化的種,這樣的詩人才能走向全人類語種的更進……詩人不是救世主——是說詩人比救世主還救世主。因詩人是用語言打倒救世主的,但又永遠不當救世主。凡當了救世主就要制造一個中心,可詩人就從來不愛操一個中心的。詩人是喜歡操多中心的頑主兒、精神毒梟、語言暴徒、文字痞子和生活獨在者。他能換多少種就換多少種。不是集團的代言人而勝似集團代言人。因為詩人是代時代之言的,且這個時代永遠不是現時代,而是未來時代的時代。那永遠是詩人自己的時代!這樣的詩人和詩歌才是屬於全人類的。”(《關於“做田不如換種”——與《山鬼》主編未滿先生對話》2000/3 )

枯躁乏味的理論,可以闡述得如此雲飛風起、虎吼鷹揚,當今天下,幾人能夠?為此,老梟忍不住要飲三大碗烈酒,再揮大筆擂三通金鼓,為楊春光歡呼。嗚呼,神州大地,原不乏龍虎英雄,隻不過被汰優舉劣的狗屁主義下流政治鎮壓在地下而已。

首發新世紀: http://www.ncn.org/
2003、3、3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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