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孫志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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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24日訊】「我有百分之九十九點八的把握可以保證,收容站裡是不會打人的」,孫志剛事件中的當事人之一廣州市民政局事務處處長謝志棠如是說。謝志棠還說,孫被送到收容站的時間並不長。

我們偉大的祖國啊,怎麼盡都是一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民公僕啊!

廣州、收容,這幾個字眼我實在太熟悉不過了,我很恐怖自己差一點就成為孫志剛的前輩了!

公元1999年、2000年、2001年,我大學畢業後曾經數次到廣州打工,而且也有淪落街頭的時候。2000年8月或9月份,我走在街上因為無證而被派出所民警帶走,在派出所親眼看到不合作就被治安員暴打的場景。

在派出所,如果能及時通知朋友保出去的話,花錢相對少一點,大概100元左右。可惜我當時未聯繫到朋友去派出所保我,這樣在派出所關了一天,在那種有茅坑的小屋子裡關了一個晚上之後,我被送到了收容中轉站。在那裏人很多,估計有好幾千人,許多人在一個大屋子裡席地而睡,沒有任何墊子或被子之類的東西,吃飯的時候是幾百人蹲在院子裡面吃。到中轉站的人身上基本上沒有甚麼錢了,如果有的話在派出所就可以自己把自己保出去了,充其量也就只有幾塊或一、二十塊錢了,但這點錢在中轉站也要被搾乾,打電話通知朋友或親屬到中轉站保人,中轉站提供電話,一分鐘5塊人民幣,而且僅限於廣州市內,其他地區不准打。因為打了也是白打,通知到的朋友或親屬無法趕到廣州保人,由此能看出中轉站是比較注重經濟效益的。

在中轉站也只能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被送走了,送到真正的收容站。如果有幸在中轉站被保出去的話,只需300多元人民幣。在中轉站我親眼看到有人不願到收容站而遭管!理員電棍擊打的場面,那種場景至今仍歷歷在目,滋滋作響的電火花和被打者的嚎叫……當然,反抗者是及少數的,被暴打最終也擺脫不了送收容站的厄運。當然我很「明智」,沒有絲毫反抗或不滿意的舉動,被安安全全順順當當地送到了收容站。

何謂人間地獄,我想在收容站一個月的生活真正地讓我體會到了。一到收容站(被有鐵窗的那種客車送去的),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掏出來,皮帶、鑰匙等物全部要拿出來,錢呢更不用說了,但基本上沒甚麼人有錢了。管理員這時要假惺惺地對我們說,「這裡牆上有收容條例,大家好好看看吧,我們是依法對你們進行收容,如果有甚麼意見可以及時向管理員反映……」之後被帶到自己的收容室,同去的人都被分開了。一進收容室,身後的鐵門就被管理員關上了,恐怖的生活由此開始。

收容室裡原來有那麼多人啊,三四十人擠滿整個屋子。有四五個人在悠閒地坐著抽著香煙,其他人拿著一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在忙碌著。一個老大模樣的人叫我了,「過來,給大哥說說怎麼被收容的,來廣州幹嗎的?」我說沒暫住證被收容的,大學畢業來廣州打工的……大哥聽我說完之後,對身邊的幾個人說,「聽聽,還是大學生呢,你們要好好照顧人家。」之後,我被他們強行要求換上了一套很破爛的衣服,手抱頭蹲在大哥的面前接受教訓,當然是手和腳對我全身上下的一番安撫了……還好,時間不長。大哥開始吩咐人教我幹活了,這時我才知道他們幹的活是在接那種小小的霓虹燈。我很快就學會了,這時旁邊的人小聲對我說:「你很走運啊!很多人剛進來都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來……」我聽後將信將疑。但後來的確證實了那人的說法,後來進去的人都打得很慘,越反抗越打得慘,四、五個人圍著打,門外的管理員這時的耳朵是不起作用的……

在裡面,除了睡覺、吃飯而外,基本上都在幹活。室裡幹活的時間很少,多數時間都在室外一個很大的場子裡幹活,就是穿接霓虹燈。伙食問題在我印象裡就是個「清淡」——一粒一粒發黃的飯和一桶一桶用自來水煮熟的拇指粗的空心菜就是我全部的記憶。收容站的管理人員很會為國家著想,為國家節約著一分一厘的錢吶……睡覺問題也記憶深刻,三四十人睡那麼一間20來平方的屋子,在8、9月份的廣州看官不知能否想像得出其中的滋味。連平躺著睡覺的資格都沒有啊,要側著身子睡,一個緊貼一個,而且是我的頭靠著你的腳你的腳靠著我的頭……反抗是沒用的,只會更慘,夜間常常能聽到慘叫聲和嚎叫聲……

那種日子真的難熬極了!連我這種循規蹈矩的人都想出歪點子想逃跑。我利用在外幹活的機會,收工時鑽到一堆電線下面,準備等人走後趁天黑翻牆逃跑。但沒多久就被管理員糾了出來,連打帶踢……那時,我恐懼極了,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感覺。其中,踢在我胸口的那幾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我以為我必死無疑,十多秒鐘喘不過氣來……後來,由於很想出去,就編了一個理由跟大哥說胸口很疼,有病……不知道大哥有沒有向管理員報告,還是報告了管理員而管理員不予理睬,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但後來聽到一個室友說的話讓我毛骨悚然:「你還敢說你有病,你不想要命了?我們當中很多人有病但根本不敢說,除非支持不了那就沒辦法了……在這裡病了的人,送到專門的醫院就永遠出不來了……」

一個月以後,朋友終於找到我,花了660元人民幣把我保了出去。這時我已經由原來的75公斤減到65公斤了。

在收容站一個月的日子,用「九死一生」四個字來形容,我想是最恰當不過的了。不要以為,中國這曾經萬惡的收容制度,真的是收容遣送那些「生活無著落、流浪乞討人員」。如果有人這樣認為,不能說你是無知,也能說你是天真和幼稚。真正生活無著落的人或流浪乞討人員是萬萬不會被收容的。「100元、300元、660元」,單單是這三個數字已經足夠了,足夠說明為甚麼治安員、警察會這麼熱衷於抓人,而且抓人最有力的藉口就是你沒有暫住證,全國通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我所說的這些,沒有帶著任何偏見,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和感受。

寫下這些痛苦的回憶,是想提醒一下善良的人們,不要忘了孫志剛,不要忘了千千萬萬曾經被政府收容過的人。我想,這些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忘得掉被收容的經歷,被收容的傷疤將伴隨這些人的一生。目前,全國上上下下都在大搞和諧社會的建設,會有多少人相信和諧社會的建設呢?@(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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