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學:【行為藝術】「亂象」中國雞年末日 (2)

濤聲依舊

嚴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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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1日訊】二、濤聲依舊

  2006年1月26年上午,搭上臨客到杭州已是下午2時。朋友已幫我買好了18時40多分N510到上海的軟臥車票。到杭州城站時,眼前的一幫民工讓我心酸。在侯車甬道前,兩個跪地一個仰臥的民工,個個傷痕纍纍,一張《告地狀》壓著一骨灰盒,下邊同時排列著「公安的立案文書」醫院傷情診斷和法醫重傷的鑑定。它們道出了一個血腥的暴力事件:這伙來自安徽的民工,因向開發商索討苦力錢,穿狀衣向政府維權,被黑惡打成一死三傷。民工在受難,殺手在逃竄,民工討薪的故事,在中國一再上演。一個叫溫家寶的總理被感動涕淚直流,還親自幫過一位川藉女民工真討回了工資。於是大報登、小報載、電視唱、電台喊,成了那一年回家過年最大新聞。但溫家寶只有一個,他的出行連大城管、大局長都配不上為他鳴鑼開道,況小小城管能讓溫總理再流一趟從心腑流出的熱淚呼?民工在車站幕捐,在招來市民同情的同時也引來了城管的驅趕。對於雞年末日城管的暴行,我表示抗議。城管理屈而退,但解決重傷民工最大問題是火車票,在我幫助他們向客運值班室請求被拒絕後,我捐出我到上海的N510軟臥車票,好說歹說幫助他們辦了進站特許,送兩個民工抬著重傷民工登上了軟臥。

  當我背著登山包重新站在購票長龍後邊時;當我經過兩個多鐘頭的循序前進,站軟了腿時;當我好不容易排到售票窗口,即被售票員告知:北上列車三天內的車票(包括站票)已銷售一空之時。我才嚐到「後悔」的滋味,為一時的仗義和衝動,我將付出不能回京過年的代價。乘公交車回到杭州火車東站,站在同樣長龍似的購票隊伍後,「空手而歸」已是定局。怏怏然出了售票大廳,一陣暴烈寒流拂面而去,顫懍過後,我清醒了許多。

  「體驗民工回鄉過年」,作為一項新的「行為藝術」,我滿懷信念,並升騰起一種使命感,它立刻平衡了我的倜悵和失落情緒。

  返回到購票隊列,徘徊在售票大廳前,和民工弟兄一樣,不得不接受票黃牛的掠奪。儘管有公安部的「蘭盾鐵拳打擊票販子」的標語,票黃牛們不到十分鐘,神出鬼沒地弄來了十多張去上海的車票。在懸掛著「以人為本、保障春運」嘩啦啦作響的紅布橫額下,票黃牛們嘩啦啦地數錢,將原價是38元的車票倒賣成百元天價出手。我和一夥回蘇北的農民工,忍氣吞聲、心甘情願地接受盤剝。

  跟著牽兒攜女、提袋扛包的民工們擠上T748次列車,該車21時發車。因為是站票,就舖幾張報紙席地而坐,沒幾分鐘,就被不斷湧至民工擠得無立錐之地。

  列車上,我結識了回阜陽的民工們,和他們稱兄道弟,成了他們的一員。子夜近1時多到了上海站,聽他們奉勸,不出出站口,跟著如潮而至的民工們暴力登車。所謂暴力登車就是由一位年輕力壯的民工,卸掉全部行李,搶先擠過驗票的列車員擠進車廂。由他登車後去開面對站台的車窗,先往裡塞行李,隨著大包小袋塞進而爬窗強入,他們手拉肩頂地把我也拉進窗口。登上列車,我成了看客,回首俯視站台,一層層湧進民工的潮流,萬眾一心地在「回家」喘息中吶喊。不擇手段地在鬼哭狼嚎中登上他們寄於最後希望的列車。車廂的人越來越多,車廂連接處、過道、椅背、輿洗室都站滿了人。我站在9號車廂列車長辦理補票的桌子旁,即看見連這個地方,都被列車員高價私買50元一個坐位,我想餐車的坐位也一定在高價之列,讓那些有此小權的小人物們發點小財。

  車位下,本是放行李和臭鞋的地方,都爬進了人,成了最讓人眼紅的臥舖。椅背和行李架上的旅客得有不瞌睡和保持平衡的本領。除此以外,全線都是零距離接觸的站立旅客。「人滿為患」只是官樣文章中的修辭。實際上,在這「末日的臨客」上,人不如運牲口車上的豬或牛。因為運人必須有吃、喝、拉、撤、睡的功能,已被剝奪殆盡。車窗被密封,為了提神,煙民們的「煙囪」齊燃,煙霧瀰漫中熏得孩子們直咳嗽。隨地吐痰和便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因為誰都有忍無可忍的時侯。據說有穿了紙尿褲的旅客,真是棋高一著。三個提大包的年輕女同胞佔據了廁所,怎麼說她們都不肯讓位,讓一位中年男士方便。男士內急,苦苦哀求無果;男士急了,大打出手。女士挨了拳腳才側身逃出,高喊著警察,這警察怎麼來得了;在這裡,只有「叢林法則」,誰都無可奈何。有人哭喊高叫:「錢包被偷,一年的工錢被盜」,號啕只管號啕,面對一雙雙同情的目光,回家過年仍是無望。 T748次列車長領著兩名戴紅袖章的說是來查票,他怎麼查,連坐位下都扒滿了人?我是主動補票的,正在辦著手續;有人問列車長,說是超員空前,已達到百分之二百?列車長尚未點頭,14號車廂傳來了尖嚎,有旅客在兩車廂交接處小便時,手扶鐵框在一陣晃蕩中,被截去手指。

  整整站了一夜,終於到了蚌埠站,我得在蚌埠轉車北京。好不容易擠到門口,因站台上是人山人海,車廂門不能開,怕一開就再也關不回來。只得讓我擠回車廂,強行從車窗跳下。登山包從窗口拉出時,一股人流衝上來,兩於個壯漢,用千斤頂似的手臂頂著不讓關窗,托著一個個同夥往裡爬,不遠處的車窗被砸,鋼化玻璃像散線的珠,暴滿一地,頃刻間湧去一堆旅客,死活不顧往上翻。太陽照耀著白雪映映的車站,一切都是如此的茫然。

  在蚌埠我乘上了L448次普快,11時左右開車,還是人滿為患,上了車睏倦得不行,好在人和人擠著,互相依靠和支撐著就迷迷糊糊站著睡覺。一覺醒來,已過徐州。大批民工轉向隴海線西去,車廂漸鬆。人是少了,但滿地垃圾,數名拾荒的老太太爬上列車,在垃圾堆、坐位下撿易拉罐和礦泉水瓶。一位年輕的乘務員過來,踩住拾荒的蜿皮袋,滿頭白髮、蓬頭污面的老太太,怯生生地仰視著年輕的乘務員,隨著乘務員的目光,老太太接過了年輕的乘務員用腳踢過去的掃巴,她知道必須為年輕的乘務員打掃車廂才能撿回為數不多廢品謀生。這人生的一幕,其強烈的對比,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擠了過去,在9號車廂找到該車的列車長,我向他表示抗議。列車長二話沒說,抬起腳就去處理我的投訴。 (未完)(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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