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戈:哭無緣謀面的友人——蒲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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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0日訊】蒲勇,一個閃光的名字,永存在人間。

還在川渝一省時,為統計四川在獄的民運朋友,就聞知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真實故事——1989年,一位年僅22歲的副鄉長,仕途正燦爛,但反抗「6.4」鎮壓,毅然上街散發、張貼傳單、標語,譴責當局無恥暴行,終被重判10年有期徒刑。他在監內,堅貞不屈,多次參與政治犯在獄中的抗爭行動,如絕食等;因而,遭受種種的懲罰,身心均受損害。

當時我就想:這個朋友,待他有日出獄,一定要與之相識才對。春去秋來,不覺數年過去,終於得知他已刑滿出獄。我便給他打去一個慰問電話,同時告知以後找機會再去看望他。從電話裏聽得出,蒲勇是一個誠篤、熱情的年輕人。

好象是過後不久,聽說蒲勇在溫州打工,並且具體知道他在一位和我見過一面的川籍朋友侯多蜀處借住。這消息,真使我有點喜出望外了——我認定,只要蒲勇在溫州,就一定能見到他。大約過了數月,我回老家辦事之便,多方打聽侯多蜀的住處,而且很快打聽到了,但待我找過去,才知侯老闆剛剛搬了家,而不知他的新家在何處。於是,我趕緊又找人又打電話,費了好幾天的工夫,侯多蜀是找到了,但蒲勇已經回四川了——剛走沒幾天!本來,我滿以為只要找著侯多蜀,就能見蒲勇;如果說,侯家不搬或遲幾天搬,我亦能見到蒲勇。所以,我嗟歎不已!侯和他妻子見我為此焦急歎氣,就提議先給蒲勇打個電話(估計蒲已到家)。侯撥通電話,先聊了幾句閒話後,就告知說:「鄧煥武鄧老師同你說幾句」。於是,我和蒲勇第二次通了電話。我們互致問候,並均歎息這次錯過了見面機會……

可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竟然成了我們的最後通話!還有,蒲勇有機會在溫州謀事達半年多,而我卻無緣在溫州老家同他見上一面,當時在心底裏真感惆悵!但轉而又忖想:來日方長,以後總有相見之日嘛,於是,也就漸漸坦然些了。

記得那次回渝之後,曾打算專程去南江看望蒲勇,但終未能成行!其原因一是經濟上拮据;二是總以為今後會有相見的機會。可是,哪裡知道蒲勇是身患絕症之人啊!他在第一次通話時,還稱自己身體「很好」呢!

又後來,聽說蒲勇在成都上大學。這使我很為他高興。但我不知他在學校的電話,故沒給他打電話。不過,我覺得我們又有很快見面的機會了,因為我去成都的次數較多,只要有事去成都,不是就能見蒲勇嗎!

去年夏天吧,我去成都和歐陽等見面時,就提出要見張明和蒲勇。可是很不巧,張明回老家未返,蒲勇卻遇考期正忙,我不忍使他分心而影響考試,只得作罷!那天晚上,我就改去拜訪已數年不見的廖亦武。當然,我們閒談中自然提及蒲勇。廖鬍子形象思維特強,描述朋友有血有肉,使我頗覺高興。

今年「6.4」之前幾天,我又因急事匆匆去成都。待完事之後我又提議要見蒲勇。但歐陽認為此時氣氛「緊張」,還是不要多見朋友為好。我雖然不以為然,但也覺得歐陽說得不無道理。記得歐陽還補充說:蒲勇性格內向,此時匆匆一見也談不了什麼名堂,免得影響他,還是待以後平靜些時候,再見面多交談吧。於是,我又一次打消了見蒲勇的念頭!但在回途中,內心裏很不是滋味──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見不著蒲勇呢!當時,我暗下決心:下次來成都一定非見蒲勇不可。

然而,蒲勇這次鬧病,我卻一直不知道。否則,我是非去看望不可的。直至本月中旬回渝後,我才得知噩耗。我在發呆中讀著友人送來的那些從網上拷下的廖鬍子等人寫的追念蒲勇的文字,內心的悲痛難以自製!當讀到文中蒲勇言:「外表正常了,心裏卻過不去,除非‘6.4’有個說法,我啥都不要,只要一個說法。」接著,廖鬍子寫道:「寫到這裏,腦子一片空白。蒲勇,親愛的兄弟,我知道每時每刻你都很疼,鑽心、鑽骨頭地疼,我知道越到後來,杜冷丁那樣的毒品已不夠緩解你的疼。我祈禱上蒼,讓你早點解脫,離開這個不公道的精英主宰的世界。天堂很棒,地獄也不賴,總之都比人間好,去吧,兄弟,我會記住你……」至此,我汪汪淚眼再也仰制不住而失聲痛泣!妻子從廚房過來,見狀,抱著我亦哭。此時,我也就放聲大哭了!

這時,我想起不久前林牧先生來信中,談到趙常青(不久前已被捕)身患肺結核病在外漂泊時,感歎道:「命運常常給這樣的人找麻煩。」現在,上蒼又將蒲勇本該風華正茂時的生命奪去。這種無奈的「命運」,難道是專制者的幫兇!於是,我又想起英俊睿智的楊建
利,仍在牢監裏受磨難,想起王炳章在電話裏的豪放話語,以及想像中那岳武疾惡如仇的神態與張琦那似鑒湖女俠的氣質,更想起他們至今仍然生死不明,眼淚便更加增多了!每當想起1998年前後入獄的眾多朋友的音容笑貌,便是肝腸寸斷,心如刺骨地疼痛!我頓悟:這種「命運」和專制不無聯繫!

不日,家鄉一友人來電告知,旅居西班牙的溫籍朋友王策、黃河清等,也被蒲勇的事蹟所感動。為表達其心意,他們想到居住重慶多年的我有可能幫他們實際傳達對逝去朋友的敬慕之意──先予墊付200美金價值的錢贈予蒲家操辦喪事。這令我感動,自以為切不可推卸。但我考慮到蒲勇後事已辦(川、渝友人均有資助),而蒲家境況尚可,故而擅自同經手此事的四川友人商議決定,把此有限而寶貴的款項轉為資助獄中患病友人。我想,王、黃等友和蒲勇家人,得知此事,一定能夠理解的。只是由於我個人的具體原因,此款只好分兩次送去(第一次已送達)。無論如何,這件事一定要辦妥。我覺得這樣,或許更可以慰祭在九泉之下的、我們親愛的朋友──蒲勇!

(2002年11月29日,泣寫于重慶大公村)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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