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異:《冰點故事》讀後感

林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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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28日訊】「我跨出的是一小步,而人類跨出的是一大步。」

1969年7月,當全世界都在聆聽、觀看和關注著人類在月球上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在遙遠的中國內蒙古,幾個年輕人冒著偷聽敵臺而被治罪的危險收聽來自美國之音的報導。他們激動地大喊,「美國佬兒正在登月!」( 注1)

然而,這些年輕人是毛澤東的專制下被迫離開家鄉的幾百萬年輕人中的幾個,也是當時幾億中國人中為數少之有少的一小撮。‘冰點故事’ (注2)的作者,曾為中國青年報‘冰點’ 專欄的主編李大同先生就在這一小撮人當中。當時沒有刊登美國登月消息國家只有四個—-中國,北越,北韓,紅色高棉。

那時的中國報紙不但封鎖了一切外國消息,而且為了達到絕對專制目的,正在煽動人與人之間的仇恨。一場史無前例的摧毀文化,文明,人性的文化大革命正在進行著。對於文化大革命與世界文明逆道而行,敵視普世價值,以及對中國近代政治經濟社會文化造成的惡果,國際文明社會早有定論,毋須贅言。

半個世紀之後,中國媒體已有所進步,至少不會封鎖猶如‘人類登月’一類的消息。但是在世界要求民主自由的文明大趨向當中,這種進步不過是中國專制體制不得已而為之退讓的一小步。中國民間有一句形容驢子的俗話,‘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這句話多少可以說明中國人在爭取新聞自由進步中的艱難。誰來牽新聞這只驢子?讀者,那些要求從新聞獲得真實資訊,能夠反映他們關注的社會問題的讀者。民眾是報刊的衣食父母。

然而,自1949年至1990年代初期,中國的每一個省市,依然只有黨報和地方報刊兩種。黨報的功能「是貫徹執行黨政的意圖,面向機關企業事業單位各級領導…公費訂閱。」而那些地方報紙可以「滿足市民消閒實用的要求。雖然人皆有之,但畢竟是一種相對而言較低層次的需求,對市民所關注的大事要事,幾無可能做深入的報導和討論(注2) 。

在此情況下,李大同抓住了中國時代的脈搏,將冰點辦成一個真正反映民意,深受民眾喜愛的專欄。在當今中國,媒體汗牛充棟,報導大款大腕兒等所謂‘焦點’‘熱點’的垃圾文字比比皆是,‘冰點’風格和內容無疑極為稀有。

冰點專欄從第一篇文章「 北京還剩7只糞桶,而背糞桶的都是老知青」開始(注3),一直到揭露湖北地方官員為保官位造假的喪心病狂,因為司法腐敗草菅人命,河北承德四位農民被極為荒謬地判處死刑(注4) 等。在冰點專欄開辦十年裏,報導了許多民眾真正關注的問題,內容涉及到安樂死,性教育,教育問題,求職問題,中日關係,醫療交易黑幕,城裏打工的鄉下人等等,「從普通人中的不普通」反映了普世的價值,這也是我們中華民族源遠並希望流長的價值。

李大同等人運用高度的政治智慧,參與社會改良。在《冰點故事》中,許多章節都詳細記述了這些抗爭。這樣的抗爭,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中國民眾為民主採取的鬥爭方式已與20年前有所不同,更具有當今中國時代的特色。

在冰點開辦的的10年裏,大量讀者通過電話來信以及評報問卷中,熱情洋溢地表達了他們對此專欄的喜愛程度(注5) 。冰點專欄曾刊出河南焦作5名知青每月從微薄工資中拿出錢來幫助插隊時的老房東,20年來從未間斷。這篇報導,並沒有宣揚所謂高尚情操,卻著力寫出了‘這些極度善良的人在社會轉型當中感到迷茫和膽怯’。一位老太太讀過後,打來電話說,「這裏面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真–在當今中國的新聞報導中是多麼難的事!真實和謊言的搏鬥又是多麼殘酷。善—在當今中國社會,多少人努力地維持著同時又被多少人嘲諷拋棄!(注6)

然而即便是這樣一個刊物,依然難逃被封的命運。當今中國讀者稱記者為妓者,而那些不願被逼良為娼的記者的命運就是李大同的命運。

中國是世界上查封報刊最多的國家。在如此嚴密的文網之下,那些一直得以安然存並從中受惠的媒體無非兩類,一是為當局歌功頌德的,粉飾太平,欺騙愚弄民眾,另一類則庸俗不堪,刺激低級趣味,宣揚金錢至上,無論哪一類都將中華文明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大多數媒體已經淪為當局暴力和謊言的幫兇。

在《冰點故事》中,李大同對於新聞理念,職業標準,新聞的共同興趣等都有獨到的論述。在西方,這些論述中的一部分早已是共識。但是由於專制制度長期對每個中國人靈魂的閹割,更由於在中國這些共識難以付諸實施,即便李大同這樣的有識之士,在做報導時也要和多年被禁錮的思維定式做鬥爭。在醬缸的文化氛圍中保持獨立清醒的頭腦,做一個清流的文人何其不易!在麻木自私冷漠的人群中,依然保有熱血和良心何等困難!讀著《冰點的故事》,我不由地想到,某些生活在自由世界的,卻為專制辯護和唱讚歌的華人,他們又是多麼地可悲,愚蠢和可恥!

雖然李大同等人一直採取「能規避的儘量規避」 對策,但是因為「規避不得超過底線」的理念,《冰點專欄》一直面臨著被封的危險。最近的被封契機是因為刊登了一位嚴肅的學者袁偉時對於中國近代史的反思以及臺灣作家龍應台介紹臺灣民主現實的文章。這種反文明的做法已受到了海內外一致譴責。當局懾於國內外強大的輿論壓力,重開冰點,但是那已經沒有脊樑骨和靈魂的冰點了。

李大同的冰點已經死去。但是李大同和許許多多的李大同不會死去。如果李大同們都死去,這個民族還有救嗎?

注1—《冰點故事》—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5年11月
注2 –見《冰點故事》第7章‘辯論與思考’
注3–見《冰點故事》第1章‘經歷與準備’ 第5節‘注視都市報’
注4–見《冰點故事》第3章‘重新出山’ 第3節‘漂亮小姐說,我去寫糞桶’
注5–見《冰點故事》第16章‘由軟到硬’
注6–見《冰點故事》第2章‘重新出山’ 第5節‘哥們兒,真他媽棒,第3章’ 獲得認可‘,第5章‘日趨成熟’
注7–見《冰點故事》第5章,第2節‘久違了,留村’

(3/28/2006 0:51)

來源:新世紀(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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